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床上的男子翻了个身，忽然睁开眼睛。
“对，他今天得给小狗做检查。”
小德牧趴在一张毛巾团成的窝里面，陆怀越过小狗，去浴室拿昨天洗好的衣服。
忘记了，衣服在江则深的浴室。
陆怀纠结一瞬，江则深的衣服他将就不了，也没有勇气穿睡衣出门。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他现在勇闯江则深的卧室。
他一转身，果断朝着江则深的卧室迈进。
陆怀轻轻推开门，透过门缝向江则深的卧室里面看，人躺在床上，不知道醒没醒。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去浴室取衣服挂在手臂上，出来时溜达到床边一看——
江则深小臂盖在眼睛上，睡得不太安稳，阳光照在玉瓷一样细腻的皮肤上，白的晃眼睛，陆怀只看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他默不作声转身拉上窗户遮光帘。
正当他转身离开之时，腿撞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搭在椅背上的裤子滑落在地。陆怀弯腰捡起时，口袋里忽然掉出一个钱包，陆怀再次弯腰捡起钱包。
陆怀醒来的时候和大脑一样空白的不知是肚子，还有口袋……于是陆怀毫不犹豫打开钱包，五颜六色的卡琳琅满目，但是没有现金。
有钱人出门都不带现金吗？
一堆卡他又不知道密码怎么花？
陆怀带着最后一点希望粗略扫一眼那些卡片，找到一张没有密码但是限额的卡。
限额一百万。
够陆怀用好几个来回了。
他把那张卡踹到口袋里，静悄悄的退出卧室。
忽然，床上的人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门，陆怀动作顿住，聚精会神盯着床上人的动静。
没有动静。
陆怀手里捏着那张卡，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打手掌心，啪啪啪的声音微弱的在卧室回荡。
一秒，两秒，三秒……
床上的人好似睡得很沉，对于陆怀这个外来者一点警惕心都没有，陆怀轻笑一声，悄无声息合上门。
陆怀揣着卡抱着狗走出单元门才知道这个小区有多大，他一没车二没手机，和这个先进的科技时代脱轨，单靠他的两条腿只怕是有去无回。
……
陆怀走后，江则深拿开胳膊，没有预料之中的刺眼阳光，卧室内温馨平和——陆怀拉上了遮光帘。
钱包放在台灯旁边，江则深伸手拿过钱包一看，陆怀很聪明，挑了里面唯一一张没有密码的卡。
拿了钱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要跑。
江则深啪嗒一下扔开钱包，起床下地。
跑了就跑了。
“咔嚓。”江则深推开卧室门的同时，房间门也被打开。
江则深短暂出神了片刻，就看见陆怀去而复返，手里还拎着早餐，见到他表情惊喜，抬手打了声招呼：“嗨喽！”
“……”
幸亏陆怀昨天机灵，江则深输入密码的时候偷偷记下了，不然他就又要带着小狗流浪去了。
“你回来干什么？”
陆怀跑上二楼。站定在江则深身边：“借车。”
江则深：“你拿着的那张里有一百万。”
言下之意，一百万还不够，还想要车？
“钱是够花，但是我花不出去也很烦恼。”陆怀把自己的口袋掏出来给江则深看，只有那张卡和一点纸屑。
“什么都没有给我看干什么？”江则深仔细看了看，很是不解。
“对，给你看的就是我什么都没有。”陆怀道。
他的意思是他什么都没有，根本就走不出去。
江则深后知后觉：“你真的失忆了？”
失忆这事情陆怀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直到此刻，江则深才有一点相信，因为确实没有其他的理由能够解释。
陆怀无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脑袋后面这个大包你要不要摸摸？”
“不必……”
陆怀推着江则深转身回到卧室：“你快去换衣服，我们去宠物医院。”
江则深这时候才注意到陆怀怀中的小狗，小狗一直眯着眼睛，江则深鬼使神差伸手搭在小狗的脑袋上面，温热的，有呼吸的，还活着的。
只要它用力，就可以轻轻拧断这个小生命的脖子，一只小狗而已……
“死了，可以再买一只。”江则深轻描淡写的就给这个小生命下了最后通牒。
“再买一只也不是这一只，生命贵就贵在独一无二。总要先救一下，努力努力再说。”陆怀推了推江则深，催促他去换衣服。
江则深却固执的站在原地没动：“一条狗命，我凭什么要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狗一命也是。”陆怀找个古往今来，最常用最通俗易通的解释说给江则深听。
这只狗是陆怀的宠物，只是和陆怀有交情，江则深无动于衷他并不觉得无情，自己喜欢的不代表全世界所有人都喜欢。
“我造浮屠干什么？”
陆怀：“……”
这孩子真的较真。
“求个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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