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对此格外不解,问道:“你们埋伏在此处,不担心被人发现吗?”
简若摇头:“姜姑娘以为我们奉的是谁的命令?内卫司直隶于陛下,若没有陛下旨意,谁敢轻举妄动?”
“有确凿证据能够治罪宰相了?”
简若叹气:“还在搜查中。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姜相如今动作太过显赫,甚至有干扰陛下朝政之意,有证据固然好,没有证据,君意尚且如此,不论治大不敬之罪还是夜中暴毙,皆是陛下一人所言。”
姜蘅听着,不禁觉得有些寒凉。
姜恪竹固然该死,但君心难测,倘若以此定夺臣子生死,恐怕朝中人人自危。
简若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陛下只有为了楚大人,才可能做出此举。”
姜蘅也只能当她说的是。
简若这才问起,她为什么突然来这里装神弄鬼。
姜蘅向她解释缘由,简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给她指了一条路。
秦婉蓉没敢诓骗她,姜蘅照着秦婉蓉所写,果真在姜府找到了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枢老旧,扭动会发出嘲哳的声响。
姜蘅望着下面漆黑的环境,点起一盏灯,鼓起勇气朝下面走去。
她将手中的烛灯凑近地下室的四壁,被震惊得说不出话,突然就直观地理解了什么叫“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姜恪竹远比她想象之中贪得更多。
除却门之外的三面墙,一面的柜子上塞满了各种书画和小珍宝,其中有一个放在底层的大罐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雪顶含翠茶叶。
雪顶含翠乃是御用之品,如果说当初李卿言敢用算是心急,姜恪竹持有这么多的茶叶便是十足的僭越,茶叶供自江南,这当中官官相护,定然不简单。
只不过,他敢收这礼,却不敢用。
烛灯往上,那些名贵的书画不彼树,便是玉制的数只私印,就足以见得姜恪竹心有不轨。
她意外发现,有一小枚铸币用的刻版。
莫非吴王私铸钱币一案,姜恪竹也多有参与?姜蘅以为这个想法并不算是空穴来风,否则他们二人是政治上的死敌,姜恪竹为何要把女儿嫁给残疾的吴王世子。
只不过事情败露之后,姜恪竹全身而退,舍女自保。
姜蘅再往左侧看,看到一台瓷砚。
白瓷剔透,姜蘅一眼辨认出是当初楚炼让她进林府是给的那一台,她被秦婉蓉绑架,这台瓷砚便留在了姜府。
印有官印的东西无论恩赏皆记录在册,他们竟然敢把此物私藏,真不怕东窗事发,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外一面墙上堆满了樟木箱子,无一例外都上了锁,她用柜子上的私印用力一砸,堪堪砸开了其中一只,打开一看,其中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刺得她眼睛痛。
这些金元宝整齐码放,分门别类,甚至有名有姓。
姜蘅仔细辨认上面的人名,有中榜的举人,有京官,有地方官,甚至于长宁街上的一些商贩,都给这位以清廉爱民著称的宰相送过银子。
她顿时不寒而栗。
姜蘅还想再撬开另外一只箱子,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猝然回眸,一个小厮正站在地下室的门外,阴恻恻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手上拿着火把,动作麻利地给地下室的门上了锁,又在门前泼洒了一地油,随即将火把扔在地上。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姜蘅认出了他,是刘妈妈的儿子商刘。
姜蘅来不及细想,地下室的栏杆木门根本挡不住火苗窜头,很快门就会被烧毁,浓烟滚滚。
但地下室只有一条来时路,她的所有路径如今都被火焰斩断。
浓烟越来越密,她的眼睛烟熏火燎一般的疼痛,她稍往前走一步,火舌便如进攻的蛇一样突至她的脸前恐吓。
地下室空间密闭,她被挤到只有一点点空间的角落中,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却不能自救。
浓烟开始滚进她的肺中,她的意识变得朦胧,喉咙之中泛出甜腥味。
姜蘅吐出一口血来,跪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
太极殿上,姜恪竹与另外几位重臣站在正中,商议西北天灾导致的流民动乱一事该如何处置。
内宫来报:“陛下,林大人求见。”
李乐嘉将奏折放到一边,对一众大臣摆了摆手:“宣。”
姜恪竹从正门退出,正好与跟着阿婵一起进来的秦婉蓉打了个照面,他眼中惊异恐惧之色难掩,嘴唇隐隐颤抖。
秦婉蓉站到他面前,满目柔情,柔声道:“老爷,妾身回来了。”
姜恪竹僵笑着:“回来便好,不如与我一同回府,便不叨扰林大人了。”
秦婉蓉缓缓地摇着头,微笑说道:“不急,老爷先行回府休息,陛下登基以来,妾身尚未有幸拜见,不能失了做臣妇本分。”
有位小厮步履匆匆走到姜恪竹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他的神色终于归于正常,连声道:“好,好,确实不可失了礼数。”
秦婉蓉得了他这句话,便顺从地松开挽住他臂膀的手,跟随阿婵仰首挺胸地走入内殿。
“臣妇参见陛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乐嘉拂手,笑道:“平身,朕与姜夫人也有好些日子不见了,听闻姜夫人一直抱病,如今可好些了?”
秦婉蓉笑答:“如今已好全了,才敢拜见陛下。”
就连抱病都是谎话,秦婉蓉的死讯传出后,姜恪竹为证夫妻情深,给她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丧仪,棺椁与仪仗队从长宁街浩浩荡荡过,人尽皆知她的死讯。
阿婵将人秘密保下后立刻报给李乐嘉,李乐嘉便很快对姜恪竹起了疑心。
只是李卿言这个正统储君尚未清除,她无暇顾及姜恪竹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登基之后便被姜恪竹乘了先机。
她今年才十九岁,又是女儿身,且在此之前人人深信不疑李卿言是储君,她顶着巨大压力登上皇位,不惜软禁了年幼的胞弟,朝中不少人虎视眈眈。
“赐座。”
秦婉蓉不曾落座,从袖口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纸张,展开后由内宫女官呈给李乐嘉。
李乐嘉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眉心蹙起。
秦婉蓉再度跪拜,全了礼节:“陛下,臣妇有罪,包庇宰相姜恪竹买官卖官、科举作弊、收受贿赂、僭越不臣等诸多罪状,听候陛下发落!却请陛下念在臣妇戴罪立功之心,饶恕臣妇的女儿!”
李乐嘉将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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