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坛之上,死寂如坟。
那柄本该饮血封喉的无声之剑,此刻凝固在半空,剑尖距离林河的背心仅有一指之遥。
它在颤抖,并非因为力竭,而是源于持剑者信念的剧烈动摇。
癸的整个世界,正在崩塌。
他引以为傲的“无相杀境”,那份与光影融为一体、抹去自身存在的至高技艺,在此刻显得像一个拙劣的笑话。
他不是被识破的,而是被等待的。
对方从始至终都知道他的存在,甚至将他的刺杀,也编排进了这场盛大典礼的剧本之中。
羞辱。
这比死亡本身,是更深一万倍的羞辱。
他看见那个被神光笼罩的凡人,那个名叫王二狗的、他甚至不屑于投去一瞥的蝼蚁,正在发生着匪夷所思的蜕变。
那具瘦弱的躯体被强行撑开,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肌肉如盘错的树根般隆起,一股狂暴而纯粹的力量,正从无到有地注入他的四肢百骸。
这不是武学,更不是幻术。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创造。
“神之选民,当为神明涤荡不洁。”
冰冷的神谕,在天地间回响。
“去,撕碎他。”
那双被银色火焰彻底点燃的眸子,猛然锁定了癸。
其中没有理智,没有恐惧,只有对神明旨意的绝对服从,以及对眼前“不洁之物”最原始的憎恶。
“吼!”
王二狗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他放弃了人类直立行走的姿态,四肢猛地撑地,整个人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巨猿,携带着万钧之势,朝着神坛之上的癸,狂暴地冲撞而来!
钟楼之上,判官手中的千里镜“哐当”一声砸在石栏上,镜片碎裂四溅。
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结束了。
他心中只剩下这三个字。
他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刺杀与反杀的陷阱。
鬼面从一开始,就没把听雨楼放在对等的位置上。
他要的不是一场胜利,而是一场表演。
一场将听雨楼最顶尖的“天干”**,当着二十万人的面,活生生变成一头困兽,再由他亲手创造的“神选猎犬”公开撕碎的血腥表演!
神坛之上,癸的反应快到了极致。
在王二狗冲上阶梯的瞬间,他已经做出了决断。
他放弃了继续刺杀林河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手腕一转,那柄凝固的短剑化作一道流光,反手刺向迎面扑来的王二狗!
这一剑,凝聚了他天干**的全部精髓。
快、准、狠,角度刁钻,直取王二狗的心脏。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这头被催生出的怪物,然后寻找脱身的机会。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柄足以洞穿三层铁甲的短剑,毫无悬念地没入了王二狗的胸膛。
然而,癸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没有鲜血喷涌,被刺中的王二狗甚至连身形都没有丝毫停顿。
他仿佛根本没有痛觉,那双燃烧着银色火焰的眸子,依旧死死地盯着癸,脸上甚至露出一个扭曲而狂热的笑容。
他任由那柄短剑插在自己胸口,巨大的熊抱,已经迎面而来!
一股恶风扑面,癸心中警铃大作,脚下发力,身形如鬼魅般向侧方飘出数丈,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抱。
轰!
王二狗扑了个空,巨大的身躯狠狠撞在神坛边缘的石质护栏上。
坚硬的玄武岩护栏,竟被他硬生生撞出了一片蛛网般的裂痕!
好恐怖的力量!
癸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一个拥有无穷力量、不知疼痛、悍不畏死的疯子!
“杀……杀……杀!”
王二狗缓缓直起身,他甚至没有去看插在胸口的短剑,只是用一种梦呓般的语调,重复着这个唯一的指令。
他猛地拔出短剑,随手扔在地上,伤口处流出的并非鲜血,而是一种泛着银色光泽的粘稠液体,那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这一幕,通过神坛周围那些巨大的铜镜折射,清晰地呈现在广场上每一个人的眼中。
人群彻底沸腾了!
“神迹!这才是真正的神迹!”
“刀枪不入!这便是神恩的力量!”
“杀了那个刺客!为神尊献上祭品!”
狂热的呼喊,化作实质的声浪,一遍遍地冲刷着神坛。
这声音对于王二狗而言,是无上的荣耀与催化剂,而对于癸来说,却成了最恶毒的诅咒与精神枷锁。
他环顾四周。
神坛之下,是二十万双狂热到扭曲的眼睛。
神坛之上,那个鬼面神尊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动分毫。
他就像一个冷漠的看客,欣赏着自己导演的戏剧,那张青铜面具,仿佛正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一切挣扎。
而他的对手,那个被赐予了“神恩”的怪物,已经再次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他逼近。
逃不掉。
战不胜。
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如同最阴冷的毒蛇,第一次缠上了这位天干**的心脏。
不!
癸的眼中,陡然爆发出一种玉石俱焚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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