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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投缳

小说:

庶女亦安

作者:

风谧蕴虚白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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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璋在国子监读过几年书,书信还是看得懂的。在白成文的书房里并未发现违制文书,周璋也就没有继续搜查下去。

“今日叨扰,我定会在给圣人的奏疏中说明。”周璋看起来是个不善言辞的年轻人,但总有一两句话说在点子上。

眼见周璋没有扩大事态的意思,陆氏为丈夫和自己松了口气。若周璋真要继续搜查下去,她还真拦不住。这样没体面的事,即使最后证明自家清白,也会对名声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日头西移,再有半个时辰就到晚膳时间,周璋婉拒了陆氏留饭,言及还要去李巡抚府上,并不敢耽误公事。

周璋轻踩脚凳,翻身上马,对出来相送的白尚仁微微颔首,带着一群面带餮足的兵士往李巡抚的宅邸而去。亦安早就吩咐厨房,早早抬了午饭给这些兵丁送去,并且还让账房给每个兵发了二两银子的辛苦钱。

一共开销出去一百多两银子,又有饱饭,又有银子拿,一月的军饷也不过一两多,这群兵丁可不和颜悦色?

亦安是想九十九步都走了,还差最后这一哆嗦?自家虽是身正,但也怕难缠的小鬼不是?至于对守军**?这些人可是周指挥使带来的!能让她们贿赂了才有鬼。

至于对周璋本人,亦安和陆氏都没有“特别”的表示,这样的人估计对某些“心意”是无感的,说不得还要在给圣人的书信里提一嘴,何苦惹得一身腥?且罢手吧。

目送着那身红衣从视线中远离,尚仁转身回府,将周璋已走的消息告知母亲。

亦安几人也在景然堂等候,听说周璋已经走了,亦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可算是走了。”她一边挽住亦安的手臂,一边对兄长抱怨道。

“往后应该是无事了。”尚仁不太确定道。周璋要求清查书信、账目,陆氏和白尚仁很是配合。就连和张家约定婚期的书信都给周璋过目,再没什么隐瞒的。

至于账目?陆氏出身大族,又做着好几宗挣钱生意,手上可谓颇有积蓄,又不与民争利。就算周璋见了,也不能拿这个去**陆氏。

“行了,经过这一遭,可都警醒些,莫让旁人抓了把柄。”陆氏对这个最为清楚。钦差的调查终结有时并不意味着事件就此结束,反而会以另外一批御史的**作为开始。

苍蝇不抱无缝的蛋,纵然你是干净的,可有了这头一遭,后面的还会远吗?

亦安几人应是,陪陆氏说了会子话后,各自散去不提。与此同时,李巡抚的宅邸里差点儿闹翻了天。

白成文自家干净,心中无鬼,还和都察院的官员品茗**,有问有答,一派淡定从容。顺道提一句,这些茶叶还是陆氏怕丈夫喝不惯外面的茶,亲自命人从京城购来的。

入口发现是老味道,都察院的陈良忍不住抿嘴笑了。都知道这趟是苦差,来查的是阁老的儿子和太傅的女婿,不管有没有实据,总归是得罪人的差事。陈良是没办法走这一趟,眼见白成文如此淡定,还亲自倒茶给他。陈良

想,这位约摸是心里无事的。

不过陈良也不敢就此断定白成文是清白的,毕竟在此之前,那些**的高官们,哪一个嘴里不是喊着忠君报国的口号?干的却是败家破业的营生,简直是有负圣恩!

饮尽杯中清茗,陈良对白成文缓缓微笑,“还请白兄放心,若无事,我等自会禀明圣人,还君一个公道。”这是在告诉白成文,别不耐烦,他们背后站着圣人。这也是在告诉白成文,这里面的事不简单。

钦差不能和被调查的官员说你犯了什么事儿,让这些树大根深的地方官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璋带着五十兵丁直奔白家,就是为了防止陆氏有销毁证据的机会。

如果事后发现有官员勾结,助其传递消息乃至于销毁证据,最高可是被判处原地免职。

刘按察使给褚师意通风报信,是因为按察使司的兵丁严格来说还要受到褚师意的节制,告知其并不算违规。

在周璋调走兵丁之前,刘按察使可没有派人给两家送信,就是怕牵扯进去,惹上不好脱身的官司。这些官场里的老狐狸,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此时李巡抚正在巡抚衙门**,与京城来的官员相对而坐,面上没有任何惊慌之色。但实际上他心惊胆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钦差驾临巡抚衙门。

先前周璋奉命出京,御史**应天巡抚与江苏布政使的消息并未传到江南,这表明皇帝对此事还是十分上心的。

而此次周璋前来江南,确是打了两位地方大员一个措手不及。等白成文和李江松被拦在各自公署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向家里传不过去消息了。

大理寺的这位官员见李巡抚连茶都没有给他准备,便自己唤人过来沏茶。李巡抚虽然没有面色张惶,但一些细微的肢体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姚静是惯常审过案子的,见李巡抚有些坐立不安,心里不由嘀咕道,这位该不会真有什么事儿吧?

细看李巡抚的履历,就会发现这是一位有能力的官员。

做过十几年地方官,次次考评都是上等。六年知府、三年按察使、六年两淮盐运使,三年布政使,三年前升的巡抚,算得上是一方重臣。

这样的重臣能吏,要是真有什么,那可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儿,谁也别想干净了。

姚静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这些事一推四五六都推给周璋,反正他是主管官,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自然由他这个三品大员来抗。

不过现在姚静发现,这里面的事儿可能没有这么简单,没看到李巡抚胡子都快哆嗦起来了吗?

心里叹了一口气,姚静道,“巡抚且宽心,若是无事,我等自然奏明圣上,还您一个公道。”这话说得与陈良一般无二。

李巡抚就要脑门儿淌汗了,他要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早就和对方谈笑自若,就不会这般悬心了。

不多时,就在姚静和李巡抚对坐整整一天后,以为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的姚静已是半放松状态。看着依

旧紧张的李巡抚,心里不由失笑。

不过姚静显然是放心得早了,就在他以为这桩差事可以轻轻松松完结之后,一个满头大汗的兵丁进来传话,“不好了!巡抚夫人投缳自尽了!”李巡抚听见,身子一软,滑到地上了。

姚静却并不惊慌,直觉告诉他这里有猫腻。怎么钦差一到,堂堂的二品诰命夫人就自尽了?这未免太巧合了些。姚静毕竟在大理寺任职多年,一下就反应过来,对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啊!李巡抚晕厥,速派人看护,送往名医处诊治!”这是变相地把李巡抚控制起来。

虽然钦差一行人没有圣人和王命旗牌,但钦差仪仗可是带足了全套,不然周璋也不会从刘按察使那里借出兵来。

姚静一说这样的话,外面立时冲进来几个兵丁。看着已经倒地的巡抚,又看了看神色自若的钦差。几个兵士权衡一番后,便决定听钦差大人的话,把巡抚架起来往杏林好手那里送,顺便看护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姚静点了巡抚衙门的兵马,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夺了李巡抚人马的控制权。时下朝廷威权日重,地方官虽然经营地方自成势力,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是说被**就被**的,不会有让地方官成长起来的可能。

带领一标人马火速赶往李巡抚宅邸,姚静心里暗自叫苦。原本就是苦差,这下可好,真有事儿了。

巡抚夫人是二品诰命,她要是有事,即使周璋是圣人钦点的锦衣卫指挥使并办案大臣,也不免要吃一波儿**。想要全身而退的话,前提是李巡抚真有问题。问题大到李夫人不得不靠自尽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以此来为自己争取时间。

姚静纵马疾驰,还向旁边同样骑马而来的报信人问话。

“具体情形如何?巡抚夫人可救回来了?”若是投缳自尽,第一时间被发现的话或许还有救,就怕是人已经吊上去一会儿才被发现,失去救援的机会。

来报信的兵丁显然知道一些,立刻道,“巡抚夫人刚上吊,就被下人发现。周指挥使一剑削断红绫,这才救下巡抚夫人。我来之前,巡抚大人还在昏迷之中,不知是不是已经苏醒过来。”

姚静把住缰绳,心里沉思,只怕这件事不简单了。

“指挥使可有旁的吩咐?”姚静要在到达之前掌握所有信息。

“我走之前,指挥使已经让所有人守住各道出口,严禁出入和报信。”姚静暗自点头,别看这位指挥使年纪虽轻,行事却也颇见几分沉稳。

一队人马疾驰而去,留下满地烟尘。

等姚静到时,发现李府满是死寂,一点儿看不出来是座大宅子的模样。

翻身下马,姚静快步入府,让人带自己去见周璋。现在这里只有他是最了解情况的人,有些事还得问过他才行。

不过一见周璋,姚静先如被惊起的鸥鹭一般,差点儿发出尖锐的惊呼。

原因无它,周璋面上是带伤的!

周璋嘴角处有一丝红痕擦伤,看着十分鲜艳,给他整个

人添了一丝妖异的美感。

姚静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周璋被人打了!

殴伤钦差,可是重罪!

要是周璋有个万一,陪同来的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姚静能不着急嘛?这要是一个不好,只怕连归家种田都是奢望了。

“这是怎么了?是否要紧?”周璋现在是姚静第一关心的人,连生死未知的巡抚夫人且要退出一射之地。

周璋对姚静扯出一个极浅的微笑,“不碍事。”

在姚静的询问下才知道,原来周璋刚救下投缳的李夫人,就被闻讯赶来的李夫人长子看到,这位中了举人的巡抚长子一怒之下给了周璋一拳,周璋反应过来时拳风已至,只能险险避开要害,嘴角被拳风扫到已是万幸。

而**的李夫人长子已被看压起来,若周璋有意追究,仅凭殴伤钦差这一条,来年的春闱他便别想参加了。

不过李夫人长子也是护母心切,便是稍

稍出格些也是可以理解。

见周璋无事,姚静对李府下人道,“一个个都是**不成!指挥使受伤,还不去取伤药过来!”周璋带兵来查,有了陆氏的先例,周璋并未让兵丁入府,而是守在门外,自己亮了腰牌入内勘察。

即便是这样,李夫人也在知道周璋来意时差点软倒在地,还是靠身边的婆子死命拉着才没有滑落下去。

这就让周璋起了疑心,要是这里面没有一点猫腻,李夫人至于这样乱了手脚?想了想,周璋还是让一半的兵丁入府,协助自己勘察书房。

李夫人的长子和长女哪里经过这个?两人自出生时父亲已是四品大员,李巡抚孩子来得艰难,自然对一双儿女格外疼爱。寻常都不肯说一句重话,更遑论动刀动枪的。

在这样的冲击下,以至于后来李夫人的长子骤然给了周璋一拳,都没有让李云秀反应过来。更何况还让丫鬟去取伤药,已经吓懵了。

听了姚静一声喝,底下的人才如梦方醒一般,连滚带爬地去给钦差取伤药。

而周璋显然不在意这个,他让人飞马去给其余两位陪同官员传话,为的不是这个。

不多时,就见一脸急色的陈良也小跑入府,面上同先前的姚静一般,也是生怕巡抚夫人出事,不好向上面交差。

等两人一到,周璋从怀里取出一个不起眼的红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沓厚厚的纸张出来。递给陈良和姚静,周璋面色有些冷峻。

陈良和姚静此时也顾不得周璋的冷脸,这位就从来没有个笑模样,两人已经习惯了。

等接过去一看,陈良和姚静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一眼,均发现对方眼底的汹涌。

不好,事情大条了。

周璋给两人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让两位钦差都忍不住面露惊愕。

原来,这一沓厚厚的特殊纸张,是一份又一份的盐引存根。

本朝对于盐业经营有明确规定,只有官家和符合朝廷要求的商人才能凭盐引到盐场领盐贩卖。

而商人想要获得盐引,无非是两种途径。一者是纳课,即向朝廷交钱,凭此获得盐引。二者便是向边关输粮,以输粮多少来决定可以换取的盐引有多少,按数换取,此为开中法。

每省的盐引有固定数额,掌握在各个封疆大吏手中。比如江苏一省,盐引就由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分别掌管,漕运总督总理地方,对盐务只有过问权,或者向朝廷奏请开中,并无实际管辖权。

此外还有巡盐御史等监察官,对盐务有监督职能,但也不参与盐业经营。

而周璋拿出来的这一沓票据之所以让陈良和姚静大惊失色,就是因为这厚厚一沓都是所谓的盐引存根,即官府向商人发放的贩盐许可。

而且这些都是经由开中法所开具的盐引票据,和一般通过白银纳课所领取的盐引有所区别。

姚静略看一看就发现不对,他手上的盐引存根最早可以追溯到崇元二十四年,也就是李巡抚刚任两淮盐运使的那一年。

在户部做过几年郎中的陈良更清楚,崇元二十年之后,各省向边关输粮,边关积粮盈溢,已经少有实行开中法所开具的盐引流通。

也就是说,这个匣子里的盐引完全是空头支票!边关根本没有接收到这些盐引上所记载的,任何一个商人向边关输送的哪怕一粒粮食!

那这些盐引是如何发到这些商人手中的呢?三人望向李夫人投缳自尽的居所,答案不言自明。

“这是大案…这是大案!我们三人要联名上奏!()”陈良颇为激动,他本就是风宪官,又做过户部郎中,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

周璋对盐引发放其实是不懂的,不过他在书架后的暗格里拿出那个匣子后,巡抚夫人失魂落魄地离开,这让周璋有了一丝防备,将这个匣子贴身放着,这才没有被人趁乱夺去。

而即使不了解本朝盐法的的人也能看到,这匣子的盐引之多,已经超过朝廷给民间颁发的盐引数额。本朝盐业官营,商人贩盐不过占了十之三四,大头都在朝廷手上捏着。

除去这些外,另外掌握一部分盐引的,则是圣人特别恩赐的一些宗室。比如圣人的异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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