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换法？把油箱加满需要多少东西？”林荧舟问。
林荧舟的车油箱容量为200L，跑了两天货，又在中心区转悠了一天，现在剩一半左右的油量，是时候补充点了。
“每10L油，换足够三个人吃一天的食粮。”员工指指自己，又虚指了一下加油站内部，意思是除了自己之外，里面还有两个人需要投喂。
林荧舟迅速心算了一下价格。
灾变初期，几乎人人家中都还有些资源，都是提前为未知数买单，食物价值还没有高到离谱的程度，这样换算倒也合理。
林荧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车中囤了不少种类的东西，她倾向于只拿出两三样来交换。
冷藏箱里的东西容易腐坏，早点交换出去也好。
一番交涉之后，最终以1袋大米、1箱苹果、1筐绿叶菜成交。
对方显然没想到林荧舟肯一次性出手这么大量的东西，当中又有光怪城里比较稀有的新鲜蔬果，高兴得很，加完油后双手挥舞着跟林荧舟道别，目送她离开。
林荧舟回以感谢的笑，内心其实肉疼得很，暗自决定，接下来一定省着点耗油。
等干完这一票后，除非陆砚白能掏出更加打动她的东西来交换，否则她就把车开回临时据点继续苟着。
林荧舟回到车中，看见陆砚白正滑动着着手环屏幕研究着什么，一边用从林荧舟这借来的纸笔写写画画。
他正计算着系统商城物品价格，准备用最少的成本换性价比最高的东西。
“没有想到，浮岛能源系统故障，会引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一切变化都太过迅速了，我从没想过末日会以这种形式降临。”林荧舟感慨道。
“刚刚听到你们的对话了，我倾向于认为，物资短缺速度加快是游戏系统的安排。”陆砚白转头，对着林荧舟说。
林荧舟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但从我的视角看来，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游戏，游戏中的设定都是系统控制的。”陆砚白接着解释，“特别是进入游戏前七天，以备用电源供能的方式给原住民和玩家一些喘息时间，积累初始资源，七天结束正式开启末日阶段，各凭本事求生。”
“你的意思是，从我的视角看来，这是超自然现象，但事实并非如此，完全是受游戏系统的影响？”
陆砚白点头：“是的，这七天的过渡期，不论是各方势力的起伏，比如官方管控大型超市买卖、警方戒备浊厄区，还是物资数量的变化，都可能是系统有意为之。”
林荧舟没玩过游戏，不太理解其中逻辑。
当下她只是想不通，这个游戏系统是通过什么途径控制事态发展走向的。
系统怎么能够精准操控个人行为呢？
抢购物资、以物易物，不都是市民自发的吗？包括林荧舟自己，也是主动参与的。
但不得不承认，物资两三天间就面临匮乏，这速度着实快了些。
一滴墨滴进水里，尚且要些时间才能慢慢晕染开。
现在这种情况，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伸进水中胡乱搅弄了一番，霎时间就把池中水弄浑了。
林荧舟想着这些，但转方向盘的动作不停，跟着导航的指路到了陆砚白所说的任务点附近。
“我在手环上查了半天，这系统什么也不透露，用什么去清理浊厄、怎么预防浊厄感染，一概不提。”陆砚白临到上阵时刻才紧张感十足，他身边带着的只有租车时一同附赠的头盔和雨衣，不知道抵挡浊厄能起多大作用，好歹聊胜于无。
“什么？我以为你都知道呢？”
林荧舟突然陷入了“此人到底是否靠谱”的疑问中。
陆砚白不好意思道：“目前还不清楚，系统只给了一个任务地点。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很多游戏都这样的，需要完成前一个环节，才给下一个环节的提示，我理解浊厄区就是独立于光怪城主地图的副本区域，进去以后才知道具体什么样。”
林荧舟听不太明白这些游戏术语，她只好说：“那我们交换一下关于浊厄的信息吧，免得你等会去了两眼一抹黑。”
陆砚白点头，他对于浊厄的认知，大多数来自系统介绍，以及这两天在街上从别人口中打听到的消息。
光怪城内部多处出现不明黑色粘稠液体，表面污浊油亮，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铁锈腥气。
如果有人不慎靠得太近，污浊液体可能缓慢蠕动，爬上人的身体，附着在皮肤表面，带着灼烧般痛感，怎么也清洗不掉。
……
由于黑色液体的特性，表面污浊又会给人带来厄运，故将该种污染定名为“浊厄”，感染现象定义为“浊化”。
听陆砚白念完手环上的背景介绍后，林荧舟惊讶道：“这不就是我看到的那篇新闻内容吗？”
陆砚白说：“这么说来，我们知道的消息是一样的，这可能就是系统公开给城内居民和玩家的重点信息。”
“但这些信息量还是太少了，总之，你一个人进去的话当心，有问题及时出来。”林荧舟提醒道。
他们一个只有通讯器，一个只有系统手环，无法实时联系。
只能林荧舟在露营地外候着，陆砚白独自进去。
如果陆砚白在做任务时不小心感染了浊厄，林荧舟能第一时间把人送到医院。
但这句话她硬生生咽了回去，说出口的是：“需要什么趁手的防身工具吗？锤子钳子或者剪刀……可以借一样给你用。”
“谢谢。”陆砚白感激地道，他心里也没底，借了一把锤子，心想如果发现危险情况，用锤子还有破窗逃跑的作用。
他用雨衣将自己全身包裹住，套上头盔，背上背包，紧握锤子，一脸严肃表情，朝着任务点走去。
林荧舟透过车窗观察着这个地方。
任务点是一个露营地，大门为古朴寨门设计，大块长方形石料砌成高墙，中间设门框式拱门，门楣两头微翘、中间呈宝葫芦型，门板大开，门内延伸出石板路，左右两侧是大片草地，点缀的景观灯忽明忽暗，整体庄重雅致。
门头用石刻字写着：野火露营基地。
是与中心区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
也只有在中心区外围，与边缘区接壤的区域，能见到这番景象。
虽同为浊厄区，但这里不像生活区四区一样被警戒线围起，人员可以自由出入。
因为只是轻度浊厄？还是地处偏远人少？还是官方尚未检测到这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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