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担架!担架队死哪儿去了?!”
“大夫!这儿有个肠子流出来的!快来人啊!”
随着几辆满载伤员的军用卡车呼啸着冲进营地,原本还算井然有序的军医处瞬间炸了锅。
刺鼻的硝烟味、浓烈的血腥气,还有伤员们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瞬间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人间地狱。
西山演习场的**库意外殉爆,威力巨大。送来的这批伤员,大部分都是严重的爆震伤、烧伤和被掩体倒塌造成的挤压伤。
“别乱!都别乱!”
赵处长满头大汗地跑出来,手里的烟斗早不知扔哪儿去了。看着那一车车血肉模糊的士兵,这位行医多年的老军医也慌了神,只能扯着嗓子瞎指挥:
“先把流血多的抬进去!那个……那个没气的就别管了!快!把止血散都拿出来!”
在他的指挥下,护士和卫兵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有的抬着轻伤员往手术室冲,有的却把重伤员扔在地上没人管,场面一度失控。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骤然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吓得一哆嗦,循声望去。
只见沈晚清站在卡车顶上,手里举着一把还冒着烟的勃朗宁。
她身上的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那张清丽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与威严。
“所有人,听我指挥!”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卫兵连,立刻拉起警戒线,闲杂人等退后十米!”
“把准备好的红、黄、绿三色布条拿出来!”
沈晚清从车顶跳下,动作利落地走到第一个伤员面前,仅仅看了一眼,手指搭在颈动脉上两秒,便迅速在他手腕上系了一根红色布条。
“重伤濒死,红色!优先送入一号手术室!赵处长,你带最好的外科医生去一号室,只管红标病人!”
接着,她走向下一个,系上黄色布条。
“重伤但生命体征暂稳,黄色!送二号室,进行清创包扎,等待手术!”
再下一个,是个满脸是血但还能大声惨叫的,沈晚清系了绿色。
“轻伤,绿色!在空地上排队,让护士清洗伤口!”
最后,她走到一个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士兵面前,探了探鼻息,沉默了一秒,系上了黑色布条。
“已无生还可能,黑色……抬去停尸房。”
这就是现代医学中最基础、也最残酷的“检伤分类法”。
在医疗资源极度匮乏的战场上,这是唯一能最大程度挽救生命的方法。
原本混乱不堪的现场,在沈晚清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竟然奇迹般地有了秩序。卫兵和护士们不再迷茫,看着布条颜色就知道该往哪儿送。
赵处长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他行医半辈子,从未见过这种闻所未闻的分类法,但不得不承认,效率高得惊人。
“还愣着干什么?”
沈晚清路过他身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赵处长是想看着这些人流血流死吗?”
“啊?哦!快!按沈顾问说的做!”赵处长如梦初醒,赶紧带着人冲进了一号手术室。
站在不远处的陆淮锦,看着那个在血泊中穿梭、指挥若定的白色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惊艳。
他带回来的哪里是个大夫,分明是个天生的战场指挥官。
……
一号手术室。
这里是重灾区,充满了断肢残臂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沈晚清正在给一名腹部贯穿伤的士兵做止血处理,突然,隔壁的手术台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不!我不截肢!大夫求求你!别锯我的腿!我还要打仗!我还要回家娶媳妇啊!”
沈晚清手里的动作一顿。
她迅速处理完手头的病人,转身走了过去。
只见那张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大概只有十**岁的小战士,名叫二牛。他的右小腿被**掀飞的石头砸中,血肉模糊,骨头茬子都露了出来,看起来惨不忍睹。
而负责他的,正是那个之前嘲讽沈晚清最凶的满脸横肉的外科主任,姓王。
此时,王主任正拿着一把令人胆寒的骨锯,不耐烦地按着二牛乱蹬的腿:
“别乱动!这腿骨头都碎成渣了,肉也烂了!不锯掉就会得败血症,到时候命都没了!忍着点,很快就好!”
“不要!我不要变瘸子!”二牛哭得满脸是泪,死死抓着手术台的边缘,“少帅!我要见少帅!我宁可死也不截肢!”
在这个年代的军队里,没了腿的士兵就等于废人,不仅会被遣送回家,而且在这个乱世根本活不下去。对于这些以此为生的穷苦孩子来说,截肢比死更可怕。
“少废话!按住他!”王主任对旁边的助手吼道,举起了骨锯。
“住手。”
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一把扣住了王主任的手腕。
沈晚清冷冷地看着他:“谁准你截肢的?”
“沈顾问?”王主任一看来人是她,火气也上来了,“你懂不懂规矩?这是粉碎性骨折伴随严重软组织挫伤!如果不截肢,一旦感染气性坏疽,神仙也救不了!我是为了保他的命!”
“保命的方法有很多种,截肢是最无能的一种。”
沈晚清甩开他的手,走到二牛面前。
她不顾二牛腿上的污泥和血水,伸手探查了一下足背动脉。
微弱,但还在跳动。
她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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