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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儋州11

小说:

二嫁纨绔

作者:

山千灯

分类:

穿越架空

客栈内,几个小太监正被郎中正骨,尖细的嗓子哭爹喊娘的嚎叫,惊的楼下客人食不知味,脸色拉胯。

张阔睁开眼已是夜深,塌边跪着干儿子黄锦,换上粗布袍子,正摸着泪花跪在塌边。

张阔暗哑的出声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干爹!”黄锦眼中惊喜,枯槁的手伸到陈宝面前,他激动的颤声扶起。

经了匪徒打劫,张阔已过五旬,他身上的骨头经了这一难,已是七零八散。

但群主的婚事已和谢家定下,他本是要发作,说顾谢两家抗旨不尊,可惜顾纪允根本不给他机会,那婚事的奏书,在亲事定下后,快马加鞭送回上京,理应是路上能遇着对方车马的。

可,他们为什么遇着对方的车马?

张阔陷入死寂。

他在嘉景帝身边做了大半辈子的差事,总不能说绕了弯,回家祭祖,误了路程,偏选了个捷径,还被劫匪洗劫一空。

张阔长叹息道。

“这是顾夫人派人送来的山参乌鸡汤,干爹先吃口烫压压惊。”

说着,黄锦给张阔垫下软枕撑起身子,勤快的端来一碗浓香汤白的乌鸡汤,调羹勾起汤汁,白烟翻滚,淡淡散开。

张阔张开干裂的嘴,一碗浓汤入肚,神色精神了些。

“干爹,李郡主和靖远侯婚事已定,”黄锦端着干净的瓷碗,终是将事放在台面上,“咱们这差事还没办成,江家和三皇子自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回京......如何复命?”

“复命?”张阔眉毛一挑,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圣旨,“左右都是咱们做奴才得罪不起的,更何况......三皇子......”

更何况,三皇子毫无主见,对好舅舅江晏言听计从,主持大局。

这与傀儡又有何异。

张阔沉声不回。

然而,就在干父子两人寒暄坐谈时,房外传来一阵喧闹。

黄锦起身,话还没问出口,就听门外年轻的小太监站敲门问,“王公公,李群主来了,不知老祖宗可否方便,隔屏相见?”

张阔听到动静,自个伤势稍重,稍动弹下,痛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黄锦,既然郡主来了,莫要再失了礼数。”

“好,”黄锦回身应下,同外头的小太监道:“拿屏风来。”

话说完,丈夫搀着张阔起身,草草披上外袍,鬓发理了个干净。

黄锦举起铜镜,见镜中人色衰迟暮,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片刻悲伤。

两个小太监抬着黄梨屏风,栩栩绽开,门稍微虚掩,再次开门,先是进来顾府的婢女,而后李无忧竹色青衣,模样,眉宇,举止,一颦一笑,皆入张阔眼中。

像,太像了。

她像极了,顾舟月。

张阔感叹着。

“张公公,自上京到儋州劳图奔波,一路辛苦。”

李无忧坐在屏风后,身后的小太监上了茶水,顾家婢女把带来的礼交给黄锦,上了几道软嫩易食的汤点,放到张阔面前小桌上,退出门去。

少女的声音莞尔动听,却让张阔惊惧,因着黄锦在,他皮笑肉不笑的应承,“多谢群主挂怀,奴婢,感激涕零。”

“来的时候路过茶香坊,想着各位公公身上伤势,带了些养身子的吃食。”李无忧看了眼房内侯着瘦如柴骨的黄锦,“下面的腿脚有伤,我带的都是婢女,进不得房内。”

张阔示意道:“黄锦先帮着。”

黄锦眨了眨眼珠子,“是,干爹。”

他说着,目光落在桌上的圣旨,和张阔对了眼神后,他拿圣旨,恭敬的交给外头的群主,躬身退下,房内只剩张阔和李无忧。

李无忧轻轻摇着茶盖,拨开缭绕的茶雾。

回府后,她已从春桃知道来人,谭婉在府里置办着陪嫁的单子,对上京来的太监,也是安置妥当,请了大夫诊治,他们的身上多是拳打脚踢的轻伤,并无生命大碍。

她本不想来见这帮太监,可是啊,她得见张阔,她得好好见这位故人。

“说起来,我和张公公也有十年没见了,我记着第一回见公公,是秋雨罚跪,皇上仁慈,让公公教我规矩。”

李无忧说的无波无澜,眼神饶有意味的看着屏风后张阔的影子。

“群主,奴婢也是在宫中听主子办事的,”张阔颤着手,不敢拿面前的筷子,苍老的头沉低,“容贵妃是江尚书的妹妹,又是三皇子的生母,群主莫要恨奴婢啊。”

张阔试着把那笔烂账从李无忧跟前甩得干干净净。

容贵妃也在李无忧离宫那年,突发恶疾病故香消玉殒,再恨的仇怨,也该烟消云散。

毕竟她十年前,她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就算离了上京,有了顾家的庇护,可她骨子里的软弱也是难改。

思及此处,张阔生了底气,望着屏风后少女朦胧的影子。

“倒是,群主和谢家私自结亲,并未告知皇上,此为欺君啊!”张阔反客为主,“群主虽无父无母,可您的婚事也是得皇上点头,才能定下,如此这般,于理不合,就算这文书到了上京,免不了被圣上驳去。”

“呵,”李无忧勾了勾唇角,放下茶盏,不疾不徐的将茶盖放在桌上,“辽北的兵权还在谢老侯爷手上,我这是替皇上解忧啊,公公这般责备我,还是另有他意?”

房内一刹寂静。

张阔身子僵着。

谢泽鹤两朝武将,自嘉靖帝继位后,他与儿子东征西讨,如今的谢老侯爷官至一品,而辽北的兵权,他谢泽鹤从先帝在时一直在攥在手中,待嘉靖帝羽翼渐丰,这谢家的兵权,他早已不敢轻举妄动。

嘉靖帝的兄弟在归封地后,他们手上都握有州府的兵权,要是握成个拳头,定是打个头破血流,上京的禁军和内侍本就是世家王侯子弟捏出的一团散沙,成不了气候,他能一搏的,只有谢家。

可是谢家的立场,从来是万事不挨边,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他们按部就班,嘉景帝纠不出错,挑不出刺。

而今也到了他身虚体乏,容三皇子代管朝政。

这谢家变成两人心中微妙的存在。子孙不成气候,兵权又收不回来,真是寝食难安。

“公公是替皇上办事,万事也别急着生了讨好的心思,要是落个和我父母一样的下场。”李无忧停了停,勾起散落的青丝,合上茶盏,“可无人替你收尸。”

“奴婢命贱,一卷草席,足,足矣。”

李无忧提到她父母那刻,张阔瞳孔紧缩,背后渗出冷汗。

武安王夫妇的死,早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李无忧为什么今夜提起?

难不成她查到了什么。

张阔冷静下来,他咽了咽口水,“奴婢只是做皇上吩咐的事。”

“所以,张公公是拿了好处,替容贵妃往武安王府送了一篮子脆杏,”李无忧每一个字咬的格外重,眉色冷然。

扑通!

张阔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着桌上的两根筷子噼啪落地。

他紧闭双眼,咬碎一口黄牙,“奴婢不知,那,那果子是容贵妃,对,江尚书从渝州得来的,他寻人送进宫内给容贵妃,容贵妃知王妃有孕,喜吃酸食,塞了些银子,让奴婢......送给武安王妃!”

李无忧闻言,手上的青筋暴起,她恨不能拿起茶盏,砸破眼前腌臜太监的脑袋!

待理智强压下脑海中翻涌的愤怒,她逐渐平复心绪。

她望着屏风后的张阔,他是谁的人,该听谁的令,不是一包银子决定的。

她眯了眯眼,定下心神。

手足都能相残,更何况他是九五之尊,自始至终,他都在默许了助纣为虐。

可惜,顾舟月因着腹痛,没有吃送来的脆杏。

婢女担心脆杏不耐放,便分给府里的下人,而那些吃了脆杏的,安然入睡,葬身火海。

李无忧的那颗果子又涩又酸,咬下半口后,用帕子包着吐掉,她怕母亲说她挑嘴,将果子藏在了香囊里。

至于香囊里的果子,她私下塞了银子,给郎中查看。

只是脆嫩的杏子,拔去果蒂,再浸了十足十的蒙汗药,即便清水冲洗,药量也能撂倒个大汉。

她握着那枚脆杏,她已是经过一场生离死别,既然一无所有,她就蛰伏隐忍,心思都藏好,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女子。

房内灯火如豆,李无忧的目光落在沉浮的茶叶上。

“奴婢,也是在武安王去世后,几个贪嘴的奴才偷吃了两颗脆杏,才知那篮果子有异。”

张阔将此事撇得干干净净,不与自己沾上一点儿泥垢。

张阔在天子跟前,听惯了高堂喧闹,人心算计,原是像后宫女子勾心斗角,他自是能轻而易举的拿捏,可他拿捏不了,反而步步受李无忧的陷阻。

从前种种,是他这个做奴才的当狗使唤,他这条老狗自有狐假虎威的本事。

只是如今遭了算计,待他回上京,一切恶气都会撒在李无忧身上!

李无忧敲了敲桌子,像是戳破他心思般,慢悠悠道:“最近儋州不太平,来了群杀人放火的流寇,公公也是来时见识过了,不过,这些场面,公公在上京,定是司空见惯了。”

“那官兵何在?!”张阔惊呼出声。

“官兵?”李无忧勾了勾唇,“自是在府衙,听候知府调遣,这处客栈,”她轻笑出声来,“这处客栈选的极巧,官兵要半个时辰赶到,就在这客栈后头的巷子,死了五十多人。”

春日回暖,房内只有两人,两人的声音听得清楚,也静得可怕。

张阔清楚的知道,这是儋州,不是上京,他脖子是架在别人手上,心中惊惧。

他的背弯的更低,额上的汗,豆大豆大的落在地上。

“至于我的婚事,皇上自有定夺,公公还是早日回京的好。”

张阔听到这话,背上陡然一松,他刚要缓过气来,立刻品出李无忧话声不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李无忧拿走圣旨,走出房门,烛火燃尽。

张阔如一滩稀烂的烂泥,歪歪软软栽在地上。

客栈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顾府的侍卫在楼下候着,那些吃饱喝足的太监,卧在房内呼呼大睡,就在李无忧刚出门,背后忽然传出一道低声来。

“群主。”

李无忧回过头,见暗处的黄锦提着一盏灯笼,精明的双眼里,压着阔别已久的欣喜。

她停下步子,“黄锦?”

“群主,也可以叫我石头。”

黄锦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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