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落起了小雨,大片的乌云遮住了高悬的日,四季山被笼罩在昏暗的世界。屋檐下的风铃随风而动,与这雨滴交缠,联合作响。
雨势转强,冲刷着春夏秋冬四道风景,就像洗涤掉曾经沾染的尘埃一般。
昏暗的天地中隆起一道法柱,其光芒绽放的速度只在一息,散去光尘,又迅速合拢,于雷电交加的云层中结成洁白的莲花花相,冉冉升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凌霄布置的结界里面。
这股力量将两人逼退,全然没有躲避的机会,乍看之时,能见两人青丝竖起,面容也多了灰尘。温衡进去一探究竟,可碍于结界,只得守在外面。
饶是如此,温衡也心存疑惑,“阿凝她是……”
天降异象,就如同当年在雪山神庙一般,那时的苏晚清昏睡过去后,他想过拿走神女像手中的鳞片,怎料一阵奇光将他震倒在地。
他早该明白,她并非寻常之人。
是仙,是人,曾给他重来的机会。
燕寒舟微微抬眸,幽幽的眼眸闪过寒光,侧眼淡看温衡,娓娓道来:“轮回镜中,你是苍梧心魄所化,与浮沉珠共生。我的师妹乃是天界净世莲,为净化苍梧魔气的神物,我虽不知她为何落入凡间,但深知这绝对与你脱不了干系。”
燕寒舟的神情淡漠,仿佛知晓了诸多未料之事,清风明月隐居避世,不理凡尘,燕寒舟作为掌门的继承者,也当不入尘世,但他心中的执念未散,决意在外历练,除去心魔,功成身退。
温衡额间黑印若隐若现,手臂上的剑痕渗出鲜血,生生滴落在地,但他并不在意,如承诺一般对燕寒舟道:“你是阿凝的师兄,我向你保证,这一次绝不会再让她受伤。我知道,你对她有意,比起司马觉,你的真心更真。”
燕寒舟脸上有一瞬间赧颜,不过异样的情愫转瞬即逝,否认的话到了嘴边转为了威胁:“你最好说到做到。”
从前的师妹没有恢复记忆,时常对着燕寒舟笑,不管他如何沉默寡言与冷眼相待,她总是想尽了办法逗他开心。
燕寒舟依稀记得,那年中秋佳节,清风明月曾有一个规矩,每年中秋所有眷恋红尘的弟子皆可下山探亲,他自小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全然做好了秉烛夜游清风明月的准备。
是苏晚清,他的师妹,带他下山前往盛京城,尝遍山珍海味,共坐高台赏万家灯火,各种璀璨的烟花绽放在他的眼前,但他的心里独独以为她胜于世间万物,他所有的伪装在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他们一起锄奸扶弱,一起斩妖除魔,曾相约要飞升成仙,可这一切都随着万俟亥的出现而荡然无存。
师妹念念不忘的人也出现了。
戛然而止的心动,曾令燕寒舟一夜难眠,足足花了许久才释然。
密闭的结界犹然出现入口,刺眼的光芒日趋削减,苍天的乌云逐渐被驱散,高悬的羲和散着温暖,吞噬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轰隆一声,天空骤然黑暗,再次明亮那刻,天地如被撕裂一般发出异动,山间生长着的花草树木以及鳞次栉比的房屋不禁震动,倾斜了不少。
凌霄清冷的声音从里向外传开,隐隐藏着虚弱的气音:“寒舟,让温衡入内,你替为师护法,切勿让任何人靠近。”
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多谢师兄相护,温衡感激不尽。”温衡途径燕寒舟身侧时,手轻拍其肩膀,诚恳地道着谢。
这恩情他定然要还。
燕寒舟没回话,只是默然地看着温衡走入师尊的结界,执法器立在原地,警惕地环顾四周,恐生其他的变数。今日,应该不会有人来了,百里城这几日并未发生奇怪的事情,有崔瑶坐镇,应当无事。
“师兄,大师兄!燕师兄。”
好巧不巧地,就有人唤燕寒舟的名字,这道声音听起来格外陌生,至少燕寒舟不觉得熟悉,他本能地朝身后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位妙龄女子,眨眼之际就到了他的身旁。
燕寒舟狐疑地盯着她,脑海里不断搜寻有关女子的记忆,最终定格在属于她的记忆,见她要走,连拦住她的去路,转而问道:“四季山设下了结界,裴师妹是怎么进来后的?”
他怀疑,裴忆锦被附身了。
她的身上处处透露着邪气,据他所知,裴忆锦自小胆小,总是唯唯诺诺地对待任何人,喜素色衣衫,而今举止落落大方,衣着鲜艳,更甚则是她的额间多了一处黑色印记。
裴忆锦被他怀疑的话弄得心神不宁,失落了半刻,才拿出师父给的腰牌给他一观:“师兄难道是觉得我心怀不轨?是我师父要我来见师叔,这样不行吗?”
正欲行走,男子执剑挡了下来。
“师妹,师尊已将事务全权交给我,有何事寻我即可。”燕寒舟暗自使出灵力想要探一探裴师妹是否为人控制,怎料他的灵力被反弹回来,她也恰好躲避了他,露出无害的笑容:“师兄,这件事只有凌师叔能够做到,带我去见见他吧。”
越是这样,燕寒舟就越怀疑。
明明早有部署,她来得也太巧了。
“裴师妹,前些日子孟师弟下山寻你,至今未归,你可有他的下落?”燕寒舟借此机会向她一问,他今早下山前拢月长老特意要他找找孟世行与裴忆锦。既然她无恙,大概知晓一点孟师弟的下落。
裴忆锦却摇头,表明不知:“孟师兄心高气傲,怎会在意我一个没用的师妹,莫不是草草了事,在草木村绕了一圈就回了山,怕你们责怪就没敢回去?”在她心中,孟世行就是一个处处针对她的同门,总是要她做这做那,需要时召之即来,不需要时挥之即去。
又岂会真的关心她?
裴忆锦自是不信的。
燕寒舟却笃定地回道:“我曾与孟师弟见过面,他说过要亲自与你道歉赔罪,我信他不是言而无信之辈,我知道师妹与陆竟渊素有来往,何不去问问陆门主?”
当时的孟世行一脸歉意无措,与他匆匆几语就忙着下山,连佩剑也急得忘了拿。这位孟师弟虽然平日里跋扈惯了,但待裴师妹是真心的。
这套言论惹来了裴忆锦的不快,她忍着气,咽下过往所有的不喜,但面临燕寒舟的质问,她胸腔怒火积盛太多,带着赌气的意味对他说:“天音门与清风明月有千里之远,孟世行是师父的真传弟子,灵力高强、心高气傲,何况他知道我与陆竟渊的关系,亦知晓我会来天音门,我在天音门这么多日,也不见他来寻我。他的骗术真是高超,连师兄都骗过了。”
她从清风明月下山已是午时,没听说孟世行的消息。
裴师妹说着说着,眼眶就开始湿润,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掉落在地,一派我见犹怜之姿。
……
沉默了良久,燕寒舟不再追问,也没有做任何表示,生硬地道:“师尊此刻不便见你,有何事同我说是一样的。”
裴忆锦也只好作罢,将师父交给她的铜镜递给燕寒舟,嘱咐道:“师父让我将这个交给师叔,那就由师兄代为转交,师兄需不需要检查一下?”她的话有些阴阳怪气,貌似在埋怨燕寒舟语气的冷淡。
燕寒舟淡淡地瞥她一眼,抬手接过准备检查,没等他一阅,远处就暴起一阵炫光,天地震荡不堪,玄色雾气也逐渐弥漫上山。
那个方向……是百里城的位置。
他的思绪停了一瞬间。
“燕寒舟,你受死吧!”
铜镜里钻出一只异彩妖狐,锐利的爪子眼看着就要抓破燕寒舟的眼睛,是燕寒舟的法器千羽挡了下来,将妖狐震倒在地,裴忆锦的眼眸也闪过一道流光,她趁他不备,一剑刺在了燕寒舟的胸膛上。
这剑并非她的,燕寒舟闷哼一声,捂着剑,将灵力注入她的剑,顺着灵息传到她的握紧剑的手,将人重伤在地,随后质问:“裴忆锦,你在做什么?”
裴忆锦倒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想要起身,有些无措:“师兄,是这把剑控制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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