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前。
眼前的男子,赤发高束,额角焰纹盘曲。他手按刀柄,垂首怒视 —— 看上去是个像样的武士。
“我对会呼吸法的剑士已经没有兴趣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
突刺自身后迸发,几乎将他渺小的身影完全覆盖。
而他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和姿态,避开了我的所有进攻,我的突刺横扫一片,身后成片翠竹应声断。
来不及思考更多,一股陌生的灼热从四肢百骸涌上来。
——我看见我的身体倒在不远处。
身体凭着本能,拼命想将头颅接回脖颈,可更荒诞的事发生了 —— 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再生。
狂乱的心跳里,一道阴影覆下。那男人静立身前,可怖的威压压得我抬不起头,每个细胞都在嘶吼着逃离。
他没有立刻将我斩杀,似在等待什么。
“你把生命当什么了?”他执着地问我,暗沉的眸子里是一潭无波的死水。
短暂的沉默后,他向前迈了一步,放弃了答案。
这个家伙的恐怖之处,我此时才意识到
——尽管是这个要将我斩杀的时刻,他身上仍感受不到一丝杀气。
*
“砰”——
黑发男子浑身猛地一颤。只一瞬,他背后骤然迸出无数链状尖刺——尖刺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将屋内的四壁都捅出窟窿,木屑混着尘土簌簌落下。
下一秒,他喘着粗气睁开眼,血红的瞳孔死死紧缩,胸腔里的心脏仍在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闷响。
他凝视着眼前破损的居室——方才那场无比真实,又无比清晰的狼狈画面,竟然只是梦境。
阴翳在他眉宇间凝聚,连眼尾都染着未散的戾气。他猛地起身,木地板被踩得吱呀作响,沉声道:
“珠世。”
门框已被尖刺撞得歪歪扭扭,一个身着素色和服的女子从中缓缓走出。
她袖口沾着些许木屑,仅草草鞠了一躬,便垂着眼帘立在一旁,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情绪,一语不发。
男子随手从线状书上撕下一张纸,取过毛笔,点墨挥毫,他画得极其仔细。
“按照这个画像去找。”他把这张纸掷在地上,声音仍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气。
“十二弦计划,必须要提前。”
被称作珠世的女子上前一步,弯腰拾起画像,垂首细看。
画像里的男子一头卷发高束,风姿绰绰,眉宇间一点郁气积压,显得有些萎靡。
耳边坠着旭日耳饰,最为醒目的是额角那一道焰状的纹路,栩栩如生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燃起,将整幅画都烧穿。
……
“十二之型,炎舞。”
指令落定,继国缘壹脑中浮现兄长身姿,分毫不差地复刻而出。
两道烈焰轰然腾起,旋成灼目圆弧。空气瞬间沸腾,热浪翻涌中,少年的身影在火光里明明灭灭。
不远处,静默着一个相似的面孔,火光浸在他沉暗的眸中。
“兄长大人,你看!”
继国严胜转过身,少年不知何时已将铁刀放下,怀里揣着一只灰茸茸的兔崽子,右手捻着一条不知从哪薅来的菜叶子,逗得兔子摇头晃脑。
“是它自己找过来的呢。”他指尖轻揉兔腹软毛,唇边漾开淡淡的笑意。
“兄长大人要摸摸吗?”
看着兄长大人默默地走了过来,继国缘壹微仰着头,托着灰兔的底部递了出来。
可走近后,对方冷沉的神色让他蓦地愣住。
他悄悄嗅了嗅,空气里飘着一缕咸甜气息,像偶尔才能尝到的乳饼。
对方的身影遮住了身前的日光,那双黑沉的眸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快要碎裂。
严胜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最贴切的词,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滞涩。
“……你想看我的呼吸型吗?”
他生硬地岔开话题,目光掠过少年,手搭在刀鞘上,有些局促道。
正是暮色四合时,深蓝的天幕上一轮残月隐隐绰绰。而人间,在无人知晓的山顶,一轮满月耀眼胜天边。
继国缘壹怔住,指尖停在兔毛上,目光胶着在兄长身上。
不远处的身影身着紫莽纹和服,乌黑长发高束于脑后,身形挺立似松竹,气概如山风。
无数道月牙在他的刀风中翻卷腾挪,莹白辉光淌过剑鞘。
静时,辉光浸过山石草木,沁得人心底生凉。动时,巨月刃横亘天际,千钧之势压得空气凝滞,迫人呼吸一窒。
十六之型终了,他收刀入鞘,漫天辉光垂落肩头。如冷玉般的侧脸在月光下散着莹白的微光,恍如仙人。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方转过头,乌发扫过肩颈,苍白面庞上,黑沉的眸中倒映的月光,像是雪色。
长风浩荡,满山青树为之摇晃,沙沙作响,给彼此蒙上一层夜色。
少年的敬仰就是始于在这样一个寻常的夜。他想道,假以时日,自己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明月无意,一点月光落幽潭,死水从此春秋轮转,盼明月独照。
“缘壹。”
继国严胜顺着草坡躺下,月光淌过他舒展的肩线,远处山脚下满城的灯火与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缘壹抱着兔子轻手轻脚地躺在他旁边。
“现在的你,已经有能力保护继国家了。”严胜望着天边残月,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假以时日,你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
“我呢,已经决定了。”他伸手接过一片风中的浮叶,漫不经心道。
“接下来的人生,我要离家远行。”
顶着身旁人诧异的目光,他嘴角勾起一抹生硬的笑,偏头看去。
“才不是因为你。”
“和你一样,我想我这一世,一定也是带着某种使命,才来到这世上吧。”他望着星空,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
他坐起身,俯视着身旁人,认真道。
“明日午时,我们就返程回家。届时,你只需展示出五成实力,父亲会明白的。”
看着少年惨白的脸庞,继国严胜有些不解:
“身体不舒服?”
“兄长大人,一定要走吗?”少年近乎祈求的语气让他有些吃惊,但还是如实道做出了回应。
“嗯。”
少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但几息后,他又仰起头来,露出一副要哭了似的笑容。
“如果是兄长大人的话,开心就好。”
……
尽管自己的心绞在一起,好像要失去什么珍宝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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