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踏着预备铃声从后门走进教室,班上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站起来午读。
二十分钟的午读结束后,五十多岁的地理老师夹着课本和教案走进教室,他身材魁梧,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笑起来时看着很好亲近。
地理老师把夹着的课本和教案放到讲台上,“同学们,你们班主任应该和你们说过了,周六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大考,主要是为了测试同学们的文理综水平,大家都好好考。”
众人面面相觑,班主任还没和他们说。
众所周知,在三班,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各科老师消息的传播速度>班主任消息的传播速度。
他说完后,也不管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转身打开白板,开始上课。
周六转眼就到。一天的时间考完六个科目,就算路既棠早就习惯南中的考试模式,心情也没有像以前考完试时那么轻松。
因为他对这次的考试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这是分科之后的第一次大考,名次会随着科目的变化产生较大的变动,这种没有把握本质上来源于自己和周围人水平高下的未知。
果不其然,成绩并没有完全达到路既棠的心理预期。
成绩出来的那天早上,路既棠拿着卷子叫住了下课欲走的历史老师。
年轻的女老师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卷发,眼睛很亮,看向人的时候很温柔。
路既棠问她:“老师,我考得不是很好,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帮我看一下我的卷子吗?”
历史老师定睛一看,轻呼:“啊,路既棠,确实,你这次应该考得更好才对。”
路既棠有些诧异,“老师,您记得我?”
“那当然,你可是我在四班教的第一名。”历史老师姓林,路既棠高一第一学期的历史就是她教的。
路既棠之所以有这一问,是因为高一第一学期文理还没有分科,历史教师人数又少,林老师一个人得教六个班。
学生人数太多,路既棠没有想过老师能记住除课代表之外的人,还能记住名字并把名字跟人脸对上号。
显然,林老师的记忆力很好。
历史老师说话间走到辅导桌旁坐下,又拿出红笔开始给路既棠讲题,她细长的柳叶眉弯起,笑得很温柔,最后她总结道:“可能乍一开始全面系统地学文综有点适应不过来,缓缓就好了。你在文科上很有天赋,我看好你。”
路既棠听后,看向历史老师,向她道谢。
历史老师把卷子叠好还给他,站起身来,语气雀跃轻快,“好了,我要去吃饭啦,你也早点去吧。”
她把历史书拿起来,右手小指勾住套着U盘的钥匙扣,踩着高跟鞋走了,淡紫色的长裙裙角在走动间随风飘起,光影斑驳。
远远看上去,她整个人像是一株盛放在春日里的紫罗兰,夸姣温婉。
路既棠拿着历史卷子刚回到座位,他的室友吴睿凌就扑了过来,“哥!就等你了,今天中午有咱们班的篮球赛,一起去看看!”
吴睿凌生得白净乖巧,在班上人缘极好,因为是室友的原因,和路既棠很亲近,可吴睿凌平常也不叫他哥,但求人的时候是例外。
每年春季,南中都会在高一、高二年级中组织球赛,男生的是篮球赛,女生的是排球赛,选拔优秀的球员和其他学校的球队比赛。
吴睿凌一指空空如也的教室,“看,咱们班的女生都冲了。”
路既棠低头看他,“我们一个文科班,男生只有十个,据我所知,我们俩和潘禄林都没去,就算剩下的七个男生都去了,能组成一个篮球队吗?”他一边说一边把历史卷子放进试卷袋。
“嗐——”吴睿凌一看有戏,于是抓紧时间说道:“这次的篮球赛,体育老师看我们文科班男生人数太少,大发慈悲,让文科班的男生组一个‘文科联盟’,报名的男生,总够一个篮球队了!”
他招呼路既棠,“走走走!”
“今天中午我们文科班对十六班,十六班的人一向很猛,不知道我们文科班的还能打多久。”吴睿凌叹了口气,“我们班的女生今天可不止为班里的男生加油,毕竟十六班那么多帅哥,要是你还不去镇场子,咱们三班的气势可就更弱了。”
路既棠一听就笑了,“哪有那么夸张,不要小看女孩子们,再说殷倚松不是也在吗?”
他拍了拍吴睿凌的肩膀,“走吧,我们去篮球场。”
两人到篮球场附近时,篮球场外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吴睿凌习以为常地凑近人堆里,拍了拍一个踮起脚尖使劲把头往前凑的女生的后背,喊:“江梓丹——”
那女孩子转过头来,在看清来人后,当即换了脸色,扎着马尾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在喧闹的人声中气沉丹田,怒吼出声,“吴睿凌!你怎么现在才来,咱们班跟十六班的比赛都过去一节……”
她一个“了”字的音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外围的路既棠。
只见这姑娘当即收了怒意,温柔地接上方才的话,“好样的,你把路既棠也叫来了,咱们班又多了一个观众,辛苦了。比赛都过去一节了,现在我们班领先十六班五分。”
她腾位置出来,对吴睿凌说:“来,往这站。”说着她抬手招呼路既棠。
路既棠冲她笑了一下,他向周围给他让路的人道谢,然后抬步挤进人群中。
身高腿长的优势在此时显现出来了,他在人群中毫不费力地看到了篮球场中的殷倚松。
殷倚松穿着一身白色球服,在篮球场中奔跑。他运着球,小心地闪避截球的对手。
路既棠戴着眼镜,能看到殷倚松脸上的表情。殷倚松面色沉静,目光中却隐隐带着快意和征服欲。
路既棠看着他闪身错开了三个堵住他的人,将球传给离他三米远的室友肖意。肖意刚接过球,就被对方队的其他人围住了,殷倚松跑出几米,冲肖意比了个手势。
片刻后肖意把手中的球抛出去。守在一旁的室友覃达扑了上去,一把夺过球,又将手中的球传给已经跑出十几米远的殷倚松,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跨越近半个球场,落到殷倚松身旁。
殷倚松长臂一捞,将球运起。随即,他侧身让过飞奔上来堵他的人,一跃而起,站在三分线外将篮球抛进篮,落地。
全场静了一瞬,裁判吹哨,将牌翻起,场外的观众已经叫起来:“又一个三分球!”
“听说那是三班的殷倚松,”周围有人谈论,“又高又帅,球打得也好,真养眼。”
另一道声音则小了很多,“早就听说三班的风水养人,不止女生漂亮,男生也好看,你看一眼站在你左边的帅哥……别回头,悄悄看一眼就行了,那是路既棠。”
过了一会,音量小的那道声音响起:“看到了吗,是不是很好看,路既棠是我见过的最有书卷气的男生。”
一开始的那个声音响起,有些恍然,“是啊,他雅致得像一幅山水画。我终于明白表白墙为什么会那么偏爱他了,他看着就像是学文科的,古书卷才和他相称。”
“是啊。”音量小的那道声音的主人赞叹道,然后问道:“哎,殷倚松是不是在找人?”
球场里,殷倚松用手肘擦额上的汗时往路既棠和吴睿凌看。看到路既棠后,殷倚松的目光动了动,而后冲这边露出一个很轻的笑容,转瞬即逝。
路既棠看着他,做了一个口型——“加油”。
中场休息的时候,班长岑嘉凝把一箱矿泉水搬到篮球场附近的大榕树下,又招呼班上的人,“大家过来,把水拿过去给比赛的同学分一下,补充点水分。”
路既棠拿了水,正要和其他人一样往球场去,岑嘉凝叫住他,“路既棠,你等一下。”
路既棠停步,“怎么了?”
岑嘉凝咳了一声,“最近活动有点多,过两周有个书画展,班里报名油画和素描的人挺多的,但报名国画的人还空缺着,我听秋柔说你国画画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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