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阿萍祭出豌豆大法后,她又获得一段自己预估得到期限的‘自由’时间。
众所周知孟德尔的豌豆耗时不短,她差不多能磨出了十年左右的空闲时间。
在离开禾城前,阿萍几乎让所有空闲的人们参与了这项实验,并让他们各自记录。阿萍企图在自己的城民里发现野生的农学天才。
当然,这项发现天才的事情有当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这八年的时间,她可以去西梁女国当一位小吏,亲身实地地去体验传统的国家体系。而禾城也可以在这八年的时间内囤粮囤马囤铁。
禾城是一座小城,最开始还是被马匪洗劫过的破城,初始人口就是老弱病残为主,新生人口产生概率小。哪怕后面陆陆续续吸收了不少零散人口与后来的顾家村,人口增长也不够。
阿萍记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她最起码手底下要有万数为打底的人口,不计算老幼的青年人口为好,他们可以作为官员也可以作为士兵。
她想要人家为她卖命,就得拿得出好处。这世上能有为理想拼搏者,多数人还是为了名利。
阿萍不知道现代官方体系的晋升条件,她能做的就是从西梁女国的官僚体系做参考。
也是恰巧,在离开禾城前往西梁女国的第一年,禾蓁依旧在努力读书练武,而阿萍她把牛圣婴赶回火焰山修行后,她闭门苦读了许久,最终趁得上顺利地获得了作为小吏的资格。
小吏这个职位或许称不上正规的官位。其中一些位置被某类人‘世袭’,一些位置可以通过打点让人顺利承当,阿萍谋划的就是这样的位置,方便进去也方便脱身。
考前努力过一段时间,在禾蓁送阿萍进入考场后,她成功在榜上挂了尾。
倒数的几名加上一些银钱走动,阿萍在城里的县衙里成为了一位平平无奇的小吏。
说是小吏,真正上任后阿萍甚至觉得她现在职位的职能和师爷差不多。
不参与差役们的巡逻,每日只需要帮助县令给公文撰稿,再记账翻账,偶尔修修县志。
可以说是每天事情不少,却是在瞎忙活。
每日在家里和女儿吃完早饭,再各自上值的上值,求学的求学。上午在县衙里边办公边和同事聊天打屁,中午和同事吃饭
的同时继续聊天打屁。
混过了一天大半的时间,到了下午的时间,阿萍便可以自由活动。
只要县令不找,她就可以去翻阅县衙里的书籍。小小一个县衙里的书籍,也是历年来累积的老书。
修县志可以算是县令们躲不开的任务,不同任期的官员们都在忙活这件事,这一代代人的接力现在方便了阿萍。
宛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阿萍每日上值的下午,她都在书房里快活得乐不思蜀。
她在从县衙的书里旁观西梁女国的部分历史,从人文,从律法,开始。
阿萍这个举动,让县衙内的所有人把她当成了一个书呆子,一个漂亮的书呆子。
县衙仓库里属于书库的那个位置,哪怕有人勤打扫,也避免不了灰尘的堆积。空气里除了灰尘的味道,还掺着一些淡淡的防虫香料气味,并难闻也不算好闻。
室内无窗,靠着敞开门的位置放着一张小板凳,一位乌发如云肤如凝脂的佳人正垂首读书。路过的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此人对书籍的痴迷,她翻阅书籍的动作极慢,脸上神情也十分认真,让旁人瞧着不忍心打扰。
当然,这是普通情况,时间走到了傍晚,到了下值的时间,看守库房的差役带着钥匙走来。
她瞧见了门口坐着的女人,笑着说:“萍姑娘,到下值的时候了。小的要锁门了,你每天再来看书。
“好,今天也麻烦陈姐姐了。阿萍并不磨蹭,她干脆地起身收拾,面上没有一丝不乐意。
回库房内放好东西后,阿萍走出门时在袖子里一摸,拿出一个油纸包顺手塞给被她称为陈姐姐的差役:“今天上值时顺手从家里拿的,陈姐拿着回去甜甜嘴。
“哟,这多不好意思,又白着你的好东西了。陈姐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阿萍递给她的油纸包。
她闻见了油纸包散发的甜香,用手捏了捏,就大概猜出了油纸包里装着的是饴糖:“这又是糖,怕是很贵吧?
阿萍摇头:“这是在家里自己做着吃的,要不了多少钱。
这是实话,以小麦作为原料的麦芽糖的确花不了她多少钱,只是废时间罢了。
短暂和陈姐说了一些话,阿萍才去班房里写上自己的名字,结束今天一天的
工作。
阿萍走出了县衙顺便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些饭菜当做回家的晚饭。
回到家里母女二人吃完了晚饭辅导完禾蓁的功课又盯着禾蓁练完枪剑剩下的时间才属于阿萍自己。
禾蓁睡觉后阿萍回到自己的卧房里点起油灯。在昏黄的光线下阿萍伏在桌子上默写着自己白天看到的内容。
瞧着桌子另一边堆放的纸张便可以看出她深夜默写的活动已经坚持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毛笔在纸张上游走的声音很小新鲜的墨香气在空气里晕开化在肺腑里。也不知道抄写了多久直至月上中天
低头瞧着纸张上文字阿萍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她以前在读书时都想不到在未来有一天自己能写出一手不错的毛笔字。
揉开了手上的红痕等纸上的墨迹干涸了再检查一遍自己抄写的内容无误阿萍才能休息。
小吏这个职位在官僚体系里根本不入流唯一的好处就是灵活性大比上层所有的官员都自由。比起县令每天满满的行程下值后还要去和其他官员吃喝闲聊阿萍基本可以任意安排自己每天的时间。
白天背书晚上抄书阿萍仿佛又回到了上课的时期频频埋首书案。
今夜也是如此收好自己抄录的东西老样子留下一份在桌子上装样另一份用袖里乾坤收好阿萍便带着块蒲团出去在院中打坐。
深夜练剑兵器的嗡鸣声太过扰民阿萍选择对月打坐吞吐月华修炼。
这样修炼的手段虽然不算她修炼的主道但也聊胜于无。
想着没听过修道者猝死阿萍便将自己每日的睡眠时间压缩至一个时辰。
按时吃饭每天留下睡眠的时间这样的举动会让阿萍觉得自己还活得有人气不至于让自己感觉自己和普通人的距离太远。
月下盘膝而坐的女人她的长发依旧如十几岁的时候一样浓密顺滑月光流转在她白皙莹润的皮肤上比白玉还细腻时光似乎在她身上下不了狠手去雕琢什么。
人们渴望着一直索求的长生不老延年益寿在西游这个世界竟然能够追寻到的奇迹。
他人入道求得长生后不是去追寻仙道
,就是神州潇洒。而阿萍不行,她没有这个退路,因为她入道时许下了大愿。
如果她背弃了自己的道,道心破碎道途尽毁的后果比死了还要折磨人。
阿萍在忙碌的间隙,偶尔会想修炼这事有点像是在向天道借贷修行,稍稍还不上,代价就会利滚利的翻倍。
夜里吞吐月华修炼完毕后,有一段时间她就会发呆着七想八想,消化着自己的迷茫与恐慌,顺便思考未来的走向。
这样平凡的生活一天又一天过去,极其磨砺人。
细碎的无聊的文书工作,很能让人意志消磨,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气太过被消耗,在假期的时候,阿萍总会带着禾蓁出城历练。
她带孩子历练的方式很朴素,就是去降妖除魔。
西游里有四大洲,东胜神洲、赡部洲,北俱芦洲,另加海外小岛无数,妖怪这物种遍地都是。
安逸度日的,阿萍不扰,打家劫舍奸淫掳掠的,阿萍一个都不放过,可以说是眼睛都杀红了。
阿萍与禾蓁两人,母女俩搭配着干活。
因为架云方便赶路,压缩了大半的时间,阿萍带着禾蓁到了一处,就拉着女儿先去到处打听哪里在闹吃人的妖怪。
在探到了伤人害命无所不忌的什么妖王、洞主的所在后,接下来就是做些干粮备些伤药水酒,遁去深山林中。
不急着除妖,阿萍会带着禾蓁去抓些开了灵智的小妖,追问他们一些消息。
如果从凡人、妖怪的两方面同时确定她们将要下手的妖,真的是罪大恶极后,阿萍才会带着禾蓁去除妖杀魔。
这是阿萍的言传身教,她在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教会禾蓁做事不要偏听偏信。
这一日,又是阿萍休假,正是端午,这样的日子里正适合对毒虫毒蛇这类扎手的恶妖下手。
端午阳盛之日,毒物之属至阴之属,在这样的日子里多是蛰伏退避,正好便宜了阿萍母女行事。
深山中林叶抖动,发出扑嗦嗦的响动,草地上除了人走动的声音,还有利器斩断灌木的声响,伴随着木棍在地上扫荡敲击的声音。
深山的老林子里,死去的动物、枯朽倒下的草木,因为树冠遮蔽天日,在阴晦的地方腐烂发酵,动植物尸体诞生出的恶臭毒气被称为瘴气。
不同于阿萍上次带领人穿越的山脉,这次她带着女儿禾蓁深入的深山,要更封闭。
阿萍作为修道者有一定的能力抵御瘴气的毒害,但禾蓁不行,她是凡人。
这就导致在深山里绕路难行,而这样的艰难正适合锻炼人。
阿萍没有作为长者甩手旁观年少者历练的轻松,她与禾蓁有苦同吃。
这一次,她们母女俩的目标,就是一条藏于深山的吃人巨蟒。
据说这条吃人的毒舌自号赛龙王,身体足有几十丈长,遮天蔽日,在山林中游走起来飞沙走石,扫树平瀑,十足十的猛恶大妖。
对于这位号称赛龙王的蟒妖,阿萍是把它当成自己猎物的,它座下的妖兵们才是禾蓁历练的目标。
在深山中行进了两个时辰,母女俩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暂做休息。
砍去了背靠着足有十人环抱的古树树冠,又在树干上用剑削出一些带着空洞的木棍。
做好这一切后,阿萍就招呼禾蓁拿出油布绳索,搭出一个单侧垂下的棚顶,作为她们母女二人休息的场所。
树桩的底部,这时候就让阿萍刨出一个凹陷的坑。在里面铺上干枯的树枝树叶用火折子引燃,这时阿萍才从袖子摸出事先准备好的大块干柴往里加。
林子里哪怕是枯木里的水分也太多,不适合燃烧,有些就算能点燃,烟雾也过大呛人得很。
深山的夜黑得快,阿萍燃起的一堆火就成了黑暗里让人感到安心的存在。
点火归点火,但是却不能烤点食物吃因为气味大,容易吸引些不该来的麻烦。
阿萍等禾蓁搭好棚顶,才走过去和她坐在一起。
等到女儿靠到自己手臂这边来时,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包裹,招呼禾蓁:“来吃点东西,吃完你睡一会儿,我们再去蟒蛇洞。
禾蓁点头说了声好,才打开布包裹。
包裹里整齐放着些造像难看的条形干馍。
这是阿萍发明的西游版能量棒,若不是为了做这个阿萍才不耐烦做麦芽糖。
没有发酵的面团做出的馒头,也就是干馍,质感死硬死硬,嚼一口能把人嚼得牙酸腮麻。
这样的干馍在外面裹上一层麦芽糖,再往碾碎的芝麻、花生、核桃等坚果堆里蘸裹,然
后放在阴暗处晾干。
这样的干馍吃了两个就能让禾蓁顶饱暂时能坐着应急粮食。
用了一段时间阿萍已经想以后这馍馍棒说不定能作为军粮配给的一部分。
禾蓁从解开的布包里取出一根馍馍棒递给了阿萍:“妈妈你先吃。”
“嗯。”阿萍应了一声接过这馍馍棒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她边吃边警戒着周围。
等着禾蓁填饱肚子后阿萍又把装着馍馍棒的包裹收回袖中才并拢双腿让禾蓁睡在她的腿上。
出来这两年小姑娘肉眼可见地长大了很多。阿萍看她睡觉时手都警惕地握着剑柄指腹掌心都养起了一层泛黄的茧子
她想禾蓁的脚也是这样的脚底现在也养出了厚茧。
山林中中行走软履修鞋不实用谢公履这样的带齿木鞋也不适合她们赶路草鞋就成了最实用的东西。
磨脚是磨脚了些但养出了茧子就好穿了。
阿萍亲眼看着禾蓁从初次穿鞋的龇牙咧嘴变成了现在的平平无奇。
坐在火堆旁手边放着不周阿萍有时温柔地注视腿上安睡的女儿有时面无表情地和林木暗处发着光的兽瞳对视警告。
端午总共有两日假一天赶路加刺探情报另一天留着斩妖除魔用最后连夜赶回西梁女国。
平静地在林子里渡过了个平安夜第二天天色还黑着阿萍就唤起禾蓁。
烧旺火堆在火上烧了些热水洗漱剩下的热水留着配着馍馍棒吃了两人便又继续赶路。
“等会儿你找地方躲好等我杀了那赛龙王你再出来杀小妖。”
“嗯我会藏好的。”
“蓁蓁记得别露头千万别露头躲着能看多少就看多少。防身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面粉、火折子、飞镖、吹筒箭…都有。”
阿萍在这一问一答中连连点头越发觉得自己以前把禾蓁养得太精细也太忽视她了。
这孩子锻炼锻炼不长得挺快的嘛。
看来以后能试着让她撑起禾城在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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