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忠犬造反带球跑了 一年春天

31. 第 31 章

小说:

忠犬造反带球跑了

作者:

一年春天

分类:

穿越架空

黑石堡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中军大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无形的压抑。宇文尚依旧躺在榻上,面色灰败,呼吸微弱而断续,如同风中残烛。自那日惊心动魄的“遗言”之后,他又陷入了更深的昏迷,整整两日两夜,毫无醒转迹象。

褚良就站在帐门内侧的阴影里,他身上还穿着沾满血污和尘土的皮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密布的血丝和眼下浓重的青黑,无声地诉说着他同样两日两夜未曾合眼的疲惫。

他的气场冷冽,隔绝了帐内弥漫的哀伤与焦虑。

王德全形容枯槁,仿佛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浑浊的眼睛几乎要流干泪水,只是机械地用温热的湿布擦拭着宇文尚毫无知觉的手。

几位重臣来了又走,叹息声此起彼伏,商议着万一……的后事,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针一样刺着褚良的耳膜。

“陛下龙体……”

“国本动摇,如何是好……”

“是否该秘召宗室……”

褚良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偶尔扫过榻上的人,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有审视,有冷漠,深处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强行压制的惊悸。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宇文尚那些濒死的话语,不去想那些混乱纠缠的过往。他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固执地告诉自己:他不会死。

宇文尚这种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掌控欲强到变态,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一支毒箭放倒?恶人命大,祸害遗千年,他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这个念头成了支撑他站在这片混乱中心、维持表面镇定的唯一支柱。

帐外,压抑的呜咽和沉闷的磕头声隐隐传来。

是老箭手哈森。

自从得知皇帝是为了救他而中箭垂危,这位草原汉子便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自责中。他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面向大帐,一遍又一遍地行着草原上最虔诚、最卑微的“长头”礼——双膝跪地,整个身体向前匍匐,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双手尽力向前伸展。他的动作沉重而缓慢,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赎罪意味。

膝盖和手肘的衣物早已磨破,皮肉绽开,在身下拖出暗红的痕迹,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口中用含混的狄戎语不断祈祷着长生天的保佑。士兵们远远看着,面露不忍,有人上前试图搀扶劝阻,却被他固执地推开。哈森浑浊的眼中只有哀伤和祈求,仿佛只有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才能稍稍减轻心中那压垮脊梁的重负。

就在这人心惶惶、主心骨缺失的第三天清晨,凄厉的号角声再次撕裂了黑石堡的宁静!

“敌袭——!狄戎人又来了——!”

斥候嘶声回报,狄戎大军卷土重来,旌旗招展,声势更甚之前!显然,铎冽得到了宇文尚重伤垂危、北朝军心不稳的消息,决心趁你病要你命,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势!

堡内瞬间炸开了锅!将领们下意识地冲向中军大帐,却看到榻上依旧毫无反应的皇帝,心顿时凉了半截。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就在这时,王德全猛地抬起头,他浑浊的目光在帐内焦急的将领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阴影中那个沉默挺立的身影上。

老太监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几乎是喊了出来,

“君后!请君后主持大局!替陛下御敌!”

这一声“君后”,如同平地惊雷,在帐内炸响!

赵崇、蒙毅等将领猛地看向褚良,眼神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结合皇帝昏迷前那石破天惊的呼唤和此刻王德全的确认,一个荒诞却似乎唯一合理的真相瞬间击穿了他们的认知。

褚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冰冷的视线扫过王德全,带着一丝警告。

但此刻,军情如火,他没有时间解释,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暴露的身份会带来怎样的惊涛骇浪。

狄戎的号角就是命令!

他一步踏出阴影,走到大帐中央,周身那股沉凝如山、久经沙场磨砺出的统帅气势瞬间爆发出来,压下了帐内所有的嘈杂和惊疑。

“赵崇!”

“末将在!”

“令左军依托瓮城箭楼,以强弩压制敌军前锋!不得使其靠近城墙百步!”

“蒙毅!”

“末将在!”

“率右军精骑,从西门悄然出堡,绕至敌军右翼侧后,待其主力被箭楼吸引,听我号炮为令,直插其腹心!务必搅乱其阵!”

“其余各部,坚守阵地,擅离职守、动摇军心者——斩!”

指令清晰、果断、杀气凛然,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刻意疏离的“乌其乐”首领,而是那个曾与宇文尚并肩、在尸山血海中杀出的侍卫统领褚良!

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军事素养和战场直觉,在危机时刻展露无遗。

将领们被他的气势所慑,心中的惊疑瞬间被求生的本能和服从命令的天性取代,齐声应诺,迅速冲出大帐,奔赴各自的战场。

褚良走到帐外,登上瞭望高台。

寒风猎猎,吹动他染血的衣袍。他俯瞰着下方如潮水般涌来的狄戎大军,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他亲自擂响了战鼓,沉闷而有力的鼓点如同心跳,穿透喧嚣的战场,传递着不屈的意志。

战斗异常惨烈。

狄戎人如同疯狂的狼群,攻势一波猛过一波。北朝士兵在主帅重伤、谣言四起的阴影下作战,士气本就不稳。而当狄戎士兵看到城头指挥若定的竟然不是宇文尚,而是那位云泽部首领时,更加确信了“宇文尚已死”的谣言。

“看!是那个云泽人!”

“皇帝果然死了!把他推出来当幌子!”

“杀!杀光他们!”

恶毒的呼喊伴随着箭矢和攻城槌的冲击,不断冲击着北朝士兵的神经。军心浮动,几次险象环生。若非褚良指挥得当,蒙毅的侧翼突袭也恰到好处地打乱了狄戎的节奏,黑石堡的防线恐怕已然动摇。

最终,凭借着城墙的坚固和将士们最后的血勇,狄戎的攻势再次被击退,丢下无数尸体溃走。

但北朝的伤亡同样惨重,堡内弥漫着更深的疲惫和绝望。

夜幕降临,激战后的黑石堡陷入一片死寂。

伤兵的呻吟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楚。

中军大帐内,灯火昏黄。

王德全和几名重臣因心力交瘁和巨大的压力,早已支撑不住,被强行劝去休息了。

偌大的帐内,只剩下依旧昏迷不醒的宇文尚,以及守在榻边的两个人:褚良和陈锋。

褚良坐在榻边的矮凳上,背脊依旧挺直,但那份强行支撑的冷硬似乎正被无边的疲惫侵蚀,透出几分僵硬的脆弱。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宇文尚毫无生气的脸,仿佛要将他看穿。

陈锋正在为宇文尚施针,动作沉稳,但眉宇间的忧虑挥之不去。

长时间的沉默在帐内流淌,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宇文尚微弱的呼吸声。

“锋哥。”褚良的声音忽然响起,沙哑干涩,打破了沉寂。

他依旧看着宇文尚,没有转头,“实话告诉我,他……还能醒过来么?”

陈锋施针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褚良疲惫却异常执着的侧脸。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阿良,你想让他醒么?”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褚良竭力封闭的心门。

他长久地沉默着。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他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画面:初见时,摄政王意气风发的侧影,秋狄围场他手把手教自己射箭时掌心的温度,王府书房里灯火下他专注批阅奏章的沉静,还有……死牢里那冰冷残酷的眼神,那撕裂身心的屈辱……爱恨交织,刻骨铭心。

许久,久到陈锋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一个极其低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疲惫的声音响起,只有一个字,

“想。”

陈锋看着他,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宇文尚是个有福的人。”他缓缓收起银针,声音低沉,“吉人自有天相,他会醒的。”

褚良猛地抬眼看向陈锋,眼中闪过希冀。

陈锋迎着他的目光,话锋却一转,带着医者的残酷冷静,“只是……短则明日,长则……一辈子。”

褚良瞳孔骤缩,“此话怎讲?”

“毒,已解了大半,性命暂时无虞。”陈锋指了指宇文尚的胸口,“但这里,伤得太重了。”他的手指移向自己的心口,“他能否醒来,全看自己的求生意志强不强,想不想醒来。若心中再无牵挂,再无念想,觉得生无可恋,或者……被巨大的愧疚和绝望压垮了意志,那他可能就会一直这样沉睡下去,直到……油尽灯枯。”

陈锋的话如同冰水,浇在褚良刚刚升起一丝暖意的心上。

他再次看向宇文尚,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陈锋叹了口气,收拾好药箱,拍了拍褚良的肩膀,“我去看看伤药熬得如何了。你……陪他说说话吧,或许会有用。”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褚良,转身掀帘走了出去,将这片死寂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帐内只剩下褚良和昏迷的宇文尚。

烛火跳跃,在宇文尚灰败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褚良慢慢站起身,走到榻边,俯视着这张曾让他爱恨交织、此刻却毫无生机的脸。

八年的流亡,刻骨的恨意,本以为早已心如铁石。可看着他这样毫无防备地躺着,听着陈锋那句“生无可恋”、“愧疚绝望”,那些被强行冰封的情绪如同暗河下的岩浆,在死寂中翻涌不息,灼烧着他的理智。

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冲击着脑海:

初入王府时,那个在演武场上挽弓如月、意气风发的摄政王。那时的宇文尚,是他仰望的光,是他甘愿付出一切追随的信仰。他交付的是最纯粹的热忱与忠诚。

秋狄围场,宇文尚手把手教他射箭,掌心覆盖在他手背的温度,低沉嗓音在耳边的指点。那一刻,心跳如鼓,无关身份,只有悸动。

王府书房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