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万人厌》
文/莲折
第1章：
五月的天十分炎热，影院里即使开了空调，也驱散不了身上过分黏腻的热感。
穿过人流抵达取票机，程说宁胸口闷闷的，拿到票后闭眼深呼吸几次，那种难受感才消失不见。
他环顾四周，视线捕捉到被人群挤分散的韩添。
少年穿着黑白色的棒球服，站在不远处的长柱前，盯着手机，唇角挂着明显的笑意。
程说宁一边对旁边的人说“借过”，一边朝他走去。
距离缩短，他抬手准备打招呼时，头上戴着的鸭舌帽突然被拿开。
乌黑的短发和白皙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暴露出，程说宁眨眼间不解地抬头。
抱着孩子的女人对着孩子的手拍了下，把孩子手里抓着的帽子还给程说宁，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孩子太调皮了。”
在看到程说宁那张漂亮到不太真切的脸时，她愣住，下意识夸赞道：“你长得很好看。”
程说宁对接过帽子重新戴好，对女人笑了笑，“谢谢你。”
他的皮肤白里透红，笑起来有一种特别的乖巧温顺，让人心生好感。
女人再次道歉，抱着孩子迅速离开。
大多数人检票进了影厅，周围变得不再拥挤。
程说宁快步走到韩添身边，见他丝毫没发觉自己过来，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歪着脑袋问：“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视线里出现少年笑起来格外温软的模样。
韩添不太自在地收起手机，捏他脸时所有情绪收敛完全，只剩满脸宠溺。
“刚想给你发消息你就过来了，我们还挺心有灵犀。”
程说宁站直身体，故作不信地板着脸：“是吗？我看不像。”
“是啊。”韩添一顿，重新拿出手机，生怕他不信，大方地把手机展现给他看。
上面确实是和他的聊天界面。
能察觉到韩添身上莫名的紧张，程说宁并没多问，把票递给他，“可以检票进去了，走吧。”
韩添没有接过票，而是拿出纸巾温柔地将程说宁额头冒出的一点汗擦拭掉。
随后他自然而然地用食指轻刮程说宁的鼻梁。
“怎么取个票还出汗了，早知道不让你跟我一起去取票了，还被挤分散了。真没想到这周末人会这么多。”
程说宁抬头，刚好撞进少年温柔的双眸中。
他一怔，迅速撇开目光，澄亮的眸中闪过些许紧张。
和韩添认识十年，程说宁清楚知道韩添是个脾气火爆的人，对谁都缺乏耐心，只有面对他永远是这副温柔耐心的模样。
他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习惯韩添的温柔，喜欢上韩添的，但这份喜欢被明着暗示许多次，没得到任何回应。
想到这里，程说宁那颗微微加速跳动的心冷静下来，把票塞进韩添手里，拉开距离后和他往检票口走去。
“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进去。”
韩添跟着他，并没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看了眼手中的票，笑道：“还有时间，不用着急。我是5排12号……”
他突然一顿，抓住程说宁的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凑在他耳边道：“宁宁，你是5排几号？”
炙热的呼吸洒在耳朵上，程说宁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暧昧感到别扭。
他捂住耳朵，远离韩添后才轻声回答：“5排13号。”
韩添语气里满是惋惜：“那我应该买14号的，这样和宁宁加起来就是一生一世了，好可惜。”
那实在不像是说谎的语气让程说宁恍然刹那，几乎想顺着他这句话问清他的意思，最终还是被理智拉回来。
问了也只会得到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程说宁垂眸，觉得没必要再问。
“等我进去和14号的换个位置。”韩添抬手揉了揉程说宁的头发。
程说宁没有说话，检票后直接往三号影厅走去。
影厅里关了灯，正在播放广告。
周围昏暗无比，程说宁找到第五排，弯腰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右手边14号有人坐着，刚好在程说宁看去时，银幕亮起白色的光，将少年面无表情注视着银幕的模样照出。
这张脸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记，程说宁瞬间认出少年是谁。
——他的同桌徐望知。
转来他们学校两个月，考试一直稳居年级第一。
他性子冷，从来不和同学一起出去玩，没有朋友，听说整天闷在家里刷题，还有人说他是个社恐。
所以在这里碰到徐望知，程说宁有些意外。
“宁宁，和我换下位置。”韩添碰了碰他的手臂，程说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盯着对方，收回目光下意识和韩添换了位置。
“换个位置可以吗？我在12号。”
“我可以给你钱，你和我换一下？”
“我想坐在14号，开价吧。”
“……”
无论说什么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压着嗓子说话的韩添不耐烦起来，扯了扯衣领，脸都臭了。
程说宁拉住他，觉得没必要因为座位吵起来，低声说：“就这样坐，我们是来看电影的。”
这句话刚说完，他能清楚感觉灼热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程说宁微微抬头，对上少年那双深沉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正犹豫他是不是认出自己，要不要打个招呼时，对方先一步扭头看向银幕。
几秒后，少年冷淡到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响起：“不换。”
反应过来这两个字是对之前那些话的回答，韩添脾气一下子上来：“不换就算了，你一开始没长嘴？不会说？”
徐望知没理韩添，仿佛听不见他说话。
程说宁劝道：“我们换回来吧，别生气。”
听见他的声音，韩添顿时不气了，和他换回来，温声道：“听宁宁的，不和这种人计较，浪费我时间。”
身侧之人再次看来，视线太过于强烈，想忽略都难。
程说宁不是那种会动不动不自在的性格，但在徐望知的注视下他反射性绷直身体，没回答韩添的话，认真看电影分散注意力。
是部爱情片，讲的是暗恋的故事，女主比他还惨，暗恋了18年都没得到任何回应。
电影播放到十分钟的时候，韩添看了一眼手机，忽然在程说宁耳边说：“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在这里等我。”
程说宁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闻言点头应了一声“好”。
*
从影厅出来，韩添快步走到电梯前，才刚按下电梯按钮，忽然被一双手从身后紧紧搂住。
来人在他耳边笑着吹气：“等你好久了，可算来了。”
韩添把人拉到旁边，看着眼前的人。
他戴着紫色的鸭舌帽，看不清脸，只露出下巴，在感觉到韩添的目光时抬起头。
原本清秀的面容因为那一双满含笑意的桃花眼变得勾人无比。
脑海里浮现程说宁那张精致的脸，韩添笑了一声，捏住程孟的下巴，“这才多久，就迫不及待了？”
比起平日里乖巧到有些无趣的程说宁，他还是更喜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程孟。
少年没说话，上前勾住韩添的脖子，凑上自己的唇。
一吻结束，他把玩着韩添的头发，漫不经心道：“你这么过来，不怕那傻子发现？他要是知道你表面和他一起看电影，实际是来和我见面会气死的。”
韩添满不在乎道：“我演技这么好，不可能被发现。再说了，宁宁脾气很好，不会发生像你说的气死。”
程孟意味深长地问：“那你觉得我和程说宁谁戴这帽子更好看？”
搂着他的少年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抚摸着他的脸：“不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程孟狠咬了韩添耳朵一下：“你都已经送了我和他一样的帽子，还害怕他知道？”
外面突然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韩添下意识推开近在咫尺的程孟，瞥向外面。
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远处的门口站着工作人员。
韩添后退两步，不再担心什么，捧起程孟的脸吻了下去。
影厅外安静无比，影厅内因为电影进行到高潮剧情变得吵闹起来，大部分人都在骂着男主是个渣男。
程说宁看了眼手表，过去快二十分钟，韩添还没回来。
他拿起手机，准备发短信询问时，倏然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借过。”
程说宁几乎根据本能把脚收回。
来人走到他身边坐下，是前不久也出去了的徐望知。
程说宁想到什么，微微凑近徐望知，压低嗓音问他：“你好，你去卫生间有看到我朋友吗？”
对方没有回答，程说宁略微偏头。
坐直笔直的少年单手撑着半边脸颊，这动作让他本人显得有些慵懒，神色却无比冰冷，此刻盯着他，眼底情绪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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