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觉得自己这个新下属还挺好玩的。
浑身上下都是丧气沉沉的社畜气质，打游戏被自己抓包后一开始有点震惊，又很快换上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米仓参事官。”
“在！”米仓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绷直了身体，力图给新上司留下一个好印象：“您的游戏打的还挺不错的……”
「糟糕，太紧张了，本来要叉开话题来着……」
“恰好玩过这个而已，以后可不要在这里玩游戏了，被德田课长看到指不定要怎么唠叨你。”
藤原愉快地笑了笑，原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那么希望我们以后的工作也能像这次游戏一样顺利，参事。”
他的用词是「我们」。
心里空落落的新人感到自己被神奇地安抚了。
***
距离下午六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骂归骂，军警那边的事务还是要捏着鼻子往下做。
大概是年终将至，各个组织都在冲年底业绩，作为监察课的参事，藤原课长名义上的副官，米仓不仅要经手一切大大小小的文件整理，还要配合三琴叶子完成情报课的资料整合。
刚刚入职不到半天就被榨干的参事：……
「我觉得我的大脑已经无法运转了。」
棕发参事瘫倒在办公桌上，他刚刚三小时内看完的文件已经超过了工作一年以来的总和，眼底的视神经因为使用过度，一跳一跳的刺痛。
而桌子上还堆满了没看的文件。
他大概有点明白了，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藤原课长的时候，自己完全没往特务科人员上想。
他们课长这张脸一看就没有经历过工作的毒打。
……就像现在，自己正在被乱七八糟的事件申请折磨得焦头烂额，监察课的课长本人却好像在家里休假一样放松，趴在靠枕上，手里握着游戏机，手边还有一包拆开的薯片。
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抽空看一眼参事递过来的申请文件，然后签上名字。
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
藤原迅速又熟练地把薯片往袖子里一塞，游戏机放进深色的牛皮纸档案袋里，一气呵成的动作让米仓想起学生时代宿管查寝前的室友。
藏好了「违禁物品」的课长轻咳一声，摆出认真工作的严肃姿态。
“请进。”
进来的是情报课的参事檀一雄，还有监察课里负责和别课对接的三琴叶子。
藤原偷偷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是德田又跑来查我岗了。」
檀是异能特务科里少有的无异能，却对情报处理得心应手的人。
而且是个让人很不理解的工作狂。
据说檀在高桥区名下有一幢公寓，但是藤原从来没有见过这位隔壁课的参事下班，抑或是早上通勤的样子，情报课的众人也对他们参事住在办公室这个事情习以为常。
「檀参事的话，还是他居然有房产这件事比较让人吃惊吧？毕竟他完全不需要啊。」
情报课基层似乎还为“你们说参事什么时候会下班”打过赌。
种田长官有意向将檀提拔到情报课课长的位置，提议由于檀不想要副官而暂时搁置，也不知道最后什么人能入这个完美主义工作狂的眼。
“有什么事吗？檀君？”
“……是您在三小时前给我发消息，让我过来。”
“奥——等我一下。”
一直在摸鱼的课长恍然大悟，他弯下腰去，拉开一个桌子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份资料来。
“这份情报是哪儿来的？”
藤原把拿出来的文件啪一声摔在桌面上。
“是军方情报调查室，课长。”
檀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是军方情报调查室，”藤原被这个AI式复述气笑了，“我是说，这份东西是怎么离开军方情报调查室，送到我手上的？这不可能是会公共派发的内容。”
“跟檀参事没关系，这份资料是驹姐让我带回来的。”
三琴叶子的姐姐三琴驹子是异能特务科的外部情报员，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卧底。
“驹姐的新男友是今年异能正适化委员会的新人，我觉得您应该会对他们的这个课题感兴趣。”
“不了，我对灌水论文没什么兴趣。”
藤原的语气干巴巴的。
“自我矛盾型异能？这篇论文的结论只有两个导向：一是作者在胡说八道，结论是他的脑子被门夹了编出来的；二是……他们真的做了人体实验。
“特高课盯军警盯的死紧，异能者的档案也收纳在异能特务科里，我不觉得他们有条件来完成这种实验……”
无论是学术不端还是法外狂徒，都够特高课参死他们的。
“如果是军方自己的、未登记的异能者呢？”
檀打断了藤原的话。
“论文里的实验虽然终止了，但理论上是可行的，而且，它的时间和七年前擂钵街爆炸对的上。”
“我觉得你想多了，檀参事。”
“藤原课长，我只是觉得，论文里描述的能操控「无限的能量」的异能者，或许能解释三年前……”
三琴叶子用力扯了一下檀后背的西装。
“失礼了，课长，看时间快到饭点了，就当为了庆祝米仓参事的任职，等下晚饭我请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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