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竺星披着外套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发呆。
从窗边能直接眺望到庭院外那棵白玉兰,不过几个小时,那玉兰花已然开至荼蘼,韶华落尽。
老家也有一株白玉兰树。没有这株长得那么茂盛,但是春暖时分,也同样满树琼花,洁白胜雪。
她还记得,过香江之前,姐姐们会背着年幼的她在树下扑花,摘了满满一篮,回家泡花茶,奶奶还会教她们做糖渍玉兰花,闲时当零嘴吃。
是无法追回的时光滤镜使然吗?那时的日子,除了贫困之外,似乎更多是返璞归真的快乐。
去年此时,她们姐妹四人还挤在小小的隔间里,一边抱怨着彼此,一边紧靠着相拥取暖。
自婚后,竺星没再与她们会过面,偶尔有联系,也只是几句苍白的问候。
最近在做什么?
苏州好玩吗?
陆先生对你好吗?
竺星的回复一律是:
好。很好。
他很好。我很好。
时不时地,她的回复还会附带一笔金额不小的转账。
大姐一般都是先推辞。
“豪门媳妇不好做,你的私房钱留着自己傍身用吧。”
竺星总会说,陆绍璟给她的比这多得多。
这是实话。
推辞几番之后,大姐也就收下了。
三姐竺儿则从来不同竺星客气,钱这方面,她总是多多益善。
只有二姐竺望,从来不收。
“钱我自己能赚。”语气同她面色一般的冷若冰霜。
久而久之,竺星也就不再上赶着触霉头,只关心她工作如何,身体怎么样。
竺望常常是已读不回。
竺星知道,二姐还在怪她。
怪她不争气,辜负了竺望的期望。
出卖身体和灵魂,是竺望最唾弃的事情。她自己占了其一,而竺星二者兼有。二姐对自己的过往有多懊悔,有多唾弃,就会加倍地对她恨铁不成钢,对她唾弃。
这份隐秘的龃龉被心照不宣地安放在彼此内心深处,竺星从来都知道。
只是,她觉得很奇怪。
她的银行卡上余额首位后有数不尽的0,宽敞得能放羊的衣帽间里有穿不完的华服,出入有专门的司机接送,再没有人敢当面训斥她“不懂事的北姑”、“蠢钝的新移民”,反而都要尊称她一声“陆夫人”。
明明她已经得到了曾经想要的优渥且有尊严的生活,可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夜晚,她会忽然很想念姐姐们,甚至怀念起她们那些窘迫的曾经?
可是人生往往如此。当你以为自己至少还有一个港湾的时候,回过头却发现那里停满了船。
“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啊。”你这样想着,只好转身离开这旧时光。
再也回不去了。竺星望着窗外那株白玉兰,已不是家乡那一棵,即便来年再开花,也不再是她曾见过的那一朵。
“睡不着?”陆绍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带着暖意的身躯靠近,一股似有若无的松柏冷香立刻笼罩了她。
竺星没有说话,静默地转身,却不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此时此刻,她只想要一个怀抱,任何人都可以。
情绪有特别的气息,陆绍璟只略一留神,便立刻闻出怀中人的低落。
因为什么?
陆绍璟猜测着,伸手将她抱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整个嵌进怀里。他知道,这样的怀抱让她有安全感。
“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他压低声音,以一种外人难以得见的温柔语气与竺星说话。
竺星只是摇头。睡得凌乱的头发在他的睡衣上蹭着,蹭得毛茸茸的,陆绍璟抬手,一缕一缕地为她将头发梳顺。
“是甜品店出了问题,还是有人让你不开心了?”
竺星还是默然。
陆绍璟不笑的时候,本就锐利的眉眼更显凌厉。他薄唇紧抿,在脑中快速掠过竺星最近接触过的人和事,思索着是什么东西可能让他的妻子情绪消沉。忽然,从她的角度向窗外望去时,他似乎看见了什么,眼神顿了顿,长睫毛在眼下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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