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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日，便至许州城外，而许州刺史也亲自在许州城外等候李绪。
“下官拜见襄王殿下。”许州刺史乃是昔年许太傅的学生陈阔。
李绪伸手扶起陈阔，说道：“陈大人无需多礼。先前听许太傅提起过陈大人，陈大人乃是太傅于国子监时的得意门生。”
陈阔谦虚道：“不敢，不过是老师抬爱罢了。”
二人寒暄了片刻，李绪上了马车，示意陈阔随行。
马车内，李绪同陈阔提起顾陵。
“先前，刚入许州时，便见到顾陵顾大人。”李绪倒了杯桌上冷茶。
陈阔低眉道：“按理来说殿下至许州，下官本该早些拜见。但因处理州内事宜，实在抽不开身，只得令顾陵前去。”
“顾大人很是心细，处事周全。”李绪饮了口茶。
“顾大人是正经举子出身，他乃家中独子，顾家在许州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虽不是世家大族，但也有些底蕴。”
“这般——我现下手中还缺些得力人手，不知顾大人平日为人如何？”李绪旁敲侧击地问道。
陈阔似是对顾陵很欣赏，他满意地说道：“顾陵为人踏实，最难得的是没有读书人的骄矜，行事作风朴素，是个可塑之才。”
李绪目中流露着赞叹：“想来陈大人如此欣赏，他日若是有缘定要深交顾大人。”
陈阔面上有些羞赧，道：“不过是下官手下行事之人，他最为周到罢了。”
“陈大人不必过谦，”李绪目光锐利，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一事好奇，不知是何事绊住了陈大人？”
陈阔叹了口气，缓缓道来：“殿下路过宁州，想来也知晓一二，宁州卖儿鬻女成风。”
李绪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此行还买了些许几个。”
“此事其实附近皆知，但奈何从来不敢有人过问，也过问不了。”陈阔说道，“宁州同许州燕州崇州安州相邻，而燕州山路崎岖绕路官道偏远，因此有部分百姓若是多是往许、崇、安三州迁徙。”
“但搬迁之事仍要走官府，才能将户籍迁走，而迁走户籍却还要另外上交赋税。许多人便是偷偷搬走，只能做个黑户。”
“前几日，有许州辖内的知县禀报，说是有几家拖着孩子安家被查到，他们的户籍仍在宁州。”
“故此，下官只能递信给刘鸿文刘大人，刘大人此事倒是答应的颇为爽快。”
李绪脸色平静，道：“想来是刘大人朝中有人并不害怕。”
“正是。”陈阔答道，“之前也有过这般的事，刘鸿文现下想来定是卖殿下一个面子，不想闹大。”
李绪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桌子道：“刘鸿文如此行事，可与上京左右二位有关？”
陈阔谨慎答道：“下官不敢断言。”
李绪闭眼养神，而后缓缓睁眼，目光深邃道：“日后还需陈大人行个便利。”
“万所不辞。”
***
李绪同陈阔回了许州城内的刺史府上，席面也已经备好。
陈阔府上人口简单，他的夫人许氏许盈秋同他是青梅竹马，乃是昔年许太傅的侄女。许盈秋诞下一双儿女后只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将府内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许盈秋置办的席面较之刘鸿文的更为简朴，都是些家常小菜。
许盈秋领着十三岁的女儿行了个万福礼，温柔道：“席面简单，若有不妥之处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夫人置办的席面，自是万事周全。”李绪拱手回礼。
因是家中设宴，并未分开桌案，而是一张大圆桌上一齐热闹。
众人入席，雁随则是在李绪右手边坐定。
“想来这位便是沈小娘子了。”许盈秋柔声道，“先前就听茹茹来信提起过，她有位沈姓阿妹最是俏丽，行事又干练飒爽，是位惹人喜爱的小娘子。”
雁随笑意盈盈道：“不过是茹茹阿姊偏疼我罢了，自然是觉得我什么都好。”
“茹茹可不轻意夸人，就我家这个小丫头眼馋，让茹茹夸夸她有学医的天分，”许盈秋轻轻点了点旁边女儿陈毓的额头，说道，“茹茹都说不可违背恩师教导，为人谦虚的道理。”
“阿娘——”陈毓拉了拉许盈秋的袖子摇了摇，“说好的不揭短的呢？”
“茹茹阿姊想来是当真喜爱陈小娘子，她一贯惫懒，早些年还说过收徒费心费神的话呢。”
雁随吹捧得令人舒适，小陈毓的脸也羞红了。
冯炽在这桌边似是个透明人，心想，三品官的夫人便要恭维了是吗?
***
自然不是。
用完席面后，众人酒足饭饱，雁随趁着许盈秋领着女儿更衣之时喊住了她。
“许娘子。”
许盈秋回头，瞧见雁随同她拱手行礼。
“沈小娘子有何事？”
雁随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她一双眼诚挚地看向许盈秋，说道：“我先前同茹茹阿姊通信时，听她说娘子平日里会办女学，免费教导普通人家的女孩。”
“不过是闺中时留下的习惯罢了，也称不上教导。”许盈秋一贯温柔，“不过是多识几个字罢了。”
“许娘子或许也知，我从宁州救了些小姑娘，大的不过十二，小的也才六岁。”雁随顿了顿，说道，“本不想麻烦许娘子，但今日观娘子温和亲近，便想叨扰娘子替她们要个学上。”
许盈秋拉过雁随的手，拍了拍道：“你若信得过我，我自然愿意。不过沈小娘子为何不亲自教导，茹茹说过你读书武术样样不差，医术也略通一二。”
“我本欲带她们一同到上京再做打算，但仔细想来太过鲁莽。”雁随惭愧道，“娘子也知，上京险象环生，这般行事对她们的安危不负责了。况且我于教书育人一道没什么天分，也怕耽误了她们大好时光。”
“沈小娘子胆大心细。”许盈秋同她行了万福礼，陈毓亦是。
雁随连忙扶起许盈秋：“许娘子桃李满门，雁随万万受不起。娘子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阿随便是。”
“阿随。”许盈秋温声道，又同陈毓说，“阿毓，唤‘阿随阿姊’。”
陈毓甜甜地叫了声：“阿随阿姊。”
雁随摸了摸陈毓的头，道：“阿姊这次匆忙，下次再来给阿毓小妹带些好玩的。”
***
临睡时，许盈秋同陈阔说着夫妻夜话。
“郎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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