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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灵扬

小说:

我自成蹊

作者:

庄也宁

分类:

穿越架空

荒原上有座府宅,高门大户,此处仅存了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有精致的屋子和修剪正好的花圃。

与先前两个场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构造,这次的地盘布置局促又违和。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走出了屋。

女人很年轻,孩子也特别小,大概刚学走路的年纪,他却能自个儿走出一长段了。

她们身后跟着一群人,神色各异,普遍都不好看,眼神里的光和嘴角下垂的弧度无不彰显着不满,是一群畏畏缩缩的家丁。

不敢打,却敢赶,真是胆小又听话。

“阿灵,跟紧我。”女人说,她低着头,面色哀凄,夹杂少许柔和。

小孩子点点头,很听话的样子,这个年纪,不吵不闹,懂事早慧,其实是难得的孩子。

孩子的手握在女人手里,抬得太高。露出的藕粉色手臂上,留了好几道深红结痂的伤疤。

“小以华,过来。”有人在他身后说。

这风格还真是该死的熟悉啊。

裴以华转身走去,一屁股坐在秋千的另一半上。

“啊,现在倒是肯和我坐一块了呢。”柳灵扬故作惊讶地掩了掩口。

他真是闲情逸致,在屋子旁挂个藤编的秋千,既能好生看着裴以华,又能再好好看看小时候的自己。

“一直知道是我么?”柳灵扬想了想,还是问。

“知道。”

“啊,知道还陪我演,真是劳烦我的小以华了。”

裴以华白他一眼:“你也没想装。满口以华以华地叫着,好像生怕我不知道,换了殷启言,他可不会这样。”

“但我没在演。你们都推着我走,那我走。”裴以华继续说,“殷启言死了吗?”

“他笑着走的。”柳灵扬瘪瘪嘴,他蹬地加了些力,好让那秋千更高一点。

歪头看见裴以华,柳灵扬好奇道:“你倒不伤心?”

“他的选择,我无从干涉。既然笑着离开,对他来说,是好事。”裴以华回答的很轻。

“对。”柳灵扬很不要脸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是好事。”

过了一会,柳灵扬忽然问:“你觉得秋千高吗?”

“你摇了吗?”裴以华反问。

柳灵扬:……

柳灵扬挥挥手,秋千猛地拔高一个度,秋千上的两人,一左一右,两手一手紧紧拉住离得最近的秋千索。

“哪来的力量?”裴以华稍稍有些吃惊。

“嗯——殷启言的。”柳灵扬也不避讳,“浮幸是镜,但好歹是柳家的法器,有你们不知道的作用也很正常嘛。”

柳灵扬徐徐道来:“死在里面的人,力量归镜所有,和镜交易的,力量也归镜所有,至于镜内力量,归镜主所有。所以自然而然就到我手里了嘛,上辈子天赋不高,用不了这东西,现在可以用草木之灵,刚好能驾驭镜子,加上镜子染了我的血,就认主了呗。对了,和你说的那些,字字句句,我可都没有骗人。”

裴以华沉默了。

现在反悔还有用吗!这下他可打不过柳灵扬了啊!

“够高了吧?”柳灵扬笑容灿烂。

“够了够了……”

“小时候,我很喜欢坐秋千,觉得越高越好,但它一高,我就怕了。可小孩子嘛,不长记性,过一阵子就忘。我让他们都给我推,其中一个是比我稍大些的孩子,他推时没站稳,被秋千打了回去。”柳灵扬摸摸额角,说,“这里,破了一块。”

“我娘是这家的侍女,小时呢,我在这里出生,那孩子是这家嫡亲的公子。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算是个……嗯……引子?反正我和我娘就此被赶了出去。”

裴以华适时恭维一句:“你很听话啊。”其实也算不上恭维,眼里的孩子一步一步走远,不哭不闹,确实很听话。

“可她对我一点也不好。”柳灵扬笑了笑,把降下来的秋千弄得更高。

“她总打我,可我只有她,就像她只有我一样。”柳灵扬细细品味接下来的四个字,“相依为命。”

裴以华有些诧异,他转头瞥过柳灵扬。

“不过也不是全无道理,她受苦受难,确有我原因。比如,若非我出生又闯祸,主家确实不会嫌她白吃白喝赶她走。想通了以后,我并不恨她。”

“后来她生病了,我去偷药,救好了她,从那时候开始,她再也不打我。她对我很好,特别好,她发现我是她的亲人了。”

“现在回过头想想,她虽打我,但她也给我过生辰,小时候生辰了,她会抱着我,跟我说,阿灵,生辰要平安啊。”

“哈哈哈。”柳灵扬笑着摇了摇头,裴以华静默地听他倾诉,此种模糊不清的情意,饶是柳灵扬自己亦无法明晰。

“后来我做成了小时候羡慕的嫡长子,向柳氏认祖归宗,这时我总算尝到了真正的虐待。他们要我成材,不杀,却一直折磨。”

“同龄人好说话,我很快认识了一个旁系的孩子,他乖巧懂事,听话、优秀,和三番两次逃跑的被抓回来惩罚的我不一样,他可以脱离寻常安排在外行走,他可以下山。”

“我试图逃走的最后一次,被折磨得最疼的一次,关在地下石窟里,石壁钻了小洞,小洞里是柳家豢养的毒蛇,暗无天日,他们打断了我的腿,我爬也爬不好看。”

“那时我求他,觉得他来去自由,只有他能救我,可他送我山下的好酒,说让我学会接受。于是我反求他杀我,可他胆小怯懦,不救也不杀。”

“最后,我把他杀了。”

“前半生,柳灵扬不过如此。”他说着说着,柳灵扬的秋千停了。

“那后半生呢?”裴以华问。

“学坏了呗。”柳灵扬随口答,“柳灵扬的后半生,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柳灵扬又蹬了蹬地,秋千小幅度地摇晃起来:“说说现在吧。平心静气讲了这么久,我们还有如此和谐的时候呢。”

裴以华坚持:“抹杀,我并不赞同。”

“为什么呢?”柳灵扬不需要再装殷启言,故而也不再急躁地逼破,满心平和,想着静静听一听裴以华的话。

“一个人出生,便有意义。”裴以华无意识地蹬了蹬脚,“善人、恶人,谁能决定?他可以活着,可以死去,有人庸庸碌碌,有人困在回忆里不得善终,有像殷启言一样,捍卫至死,这是选择。选择造就不同,而非他为人。”

“说他从未存在,代表否定。否定所有恶,也否定所有善,否定了他爱的,更否定了爱他的。凭什么没人记得呢?如果命运如此,无从挣扎,那这样无人知晓地活过一辈子,无人知晓地死在某个角落,像从不曾活着一般被抹杀,本身就不公平。”

柳灵扬笑眯眯的:“外面战火纷飞,世道本就不公平呀。”

“可那些对他笑了的,忘了,就也少了一次笑,所以,不仅是他,对谁都不公平。”裴以华面向柳灵扬。

“你很喜欢笑。”

柳灵扬顿了一下,立刻冷下脸:“不喜欢。”

裴以华静静等着。

“你不担心吗,浮幸之力在我,你现在根本杀不了我,一旦我出去,甲子轮回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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