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走了?那姑娘走了?”太子容呈搁下笔,乌沉的目光投向面前单膝跪着的暗卫,“我那三弟竟会放她走?”
全身玄色的暗卫低下头,将事情的经过全须全尾地告诉了容呈,他脸上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腰间玉牌上刻着“拾”字——
这是这群暗卫的代号,代号越靠前,代表着他们的等级越高。
东宫的长明灯静静燃烧,亮堂若白昼。
容呈捏了捏眉心,暗卫立刻下去了,太子舍人在下首候着,等待太子发话。
烛焰迎风而动,四下静谧,太子拿起笔,接着批阅来自东宫中的奏章,头抬也没抬道,“让王家动作快一点,本宫等不及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太子舍人却恭敬应下,起身离去。
京都的天怕是要变了。
与此同时,燕王府。
长公主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容婴,忍无可忍道,“你到底怎么了?”
容婴抬眼看她,轻飘飘道,“皇姐为何明知故问?”
这几天容婴行为一反常态,嚣张跋扈,阴晴不定,不仅当街纵马,前几日还将几位大臣家的小公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顿。
朝廷上多了不少参他的奏折,但被皇上压了下来。
长公主自般茴那件事之后,也鲜少来触容婴的霉头,如今因为是自家老爹要求,她才过来劝解。
可容婴显然还在生她的气,长公主便有了些不耐烦,“容子韫,你都多大了还甩小孩子脾气?!般茴她是个人,她不是个物件,她——”
话未说完,容婴无机制地转了转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长公主顿时不说话了。
末了,长公主叹了口气,轻轻道,“你好好想想吧。”
“我要去云都。”
两句话同时响起,长公主蹙了蹙眉,嗓音发紧,“不准去。你知道眼下自己该做什么,还要我再同你说一遍,你才能不自欺欺人吗?”
容婴不说话了,长公主接着道,“容呈的动静你不会不知道吧?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将他拉下来,才是你要做的事。”
“至于般茴那边,她已成为我的眼线,凭那姑娘的野心,加上我的助力,她很快就会把青楼开到京都来,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微凉的风掀起容婴散落在颈边的长发,良久,他淡声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般茴的请求被宋懿行直接驳回,少年絮絮叨叨,“想吃肉?想都别想!”
般茴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她看着桌上寡淡的青菜小粥,打算做最后的挣扎,“我觉得我应该吃点肉,补充一下丰富的营养。”
少年冷眼看她,朗声道,“这里面也有肉。”
“哪里?”
“这儿啊!”宋懿行理直气壮,舀起一勺粥,里面漂浮着一丁点肉末。
般茴:“……其实我已经好了。”
宋懿行一脸冷漠:“不,你没好。”
般茴无奈,只能拿起勺子,边说边吃了起来,“我觉得我们明天就可以接着赶路了。”
青菜粥下肚,她有些食不知味,满口寡淡太难受了,就只能借说话转移注意力。
可宋懿行听到她这话,只是道,“视你明天的身体状况而定。”
般茴不说话了,只是动勺子的频率更快。
三两口把饭喝完,般茴立刻拧着鼻子,把桌上散发着强烈苦味的黑色汤药喝了。
宋懿行从善如流,拿起桌上的蜜饯,一把塞进般茴嘴里。
少女配合地张开嘴,唇瓣不小心碰上宋懿行的指腹,但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只是迅速将嘴里的蜜饯嚼吧嚼吧,借以缓解口中的苦味。
“我要休息了。”般茴蒙头就睡。
宋懿行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早,般茴的情况好了很多,那大夫说的当真没错,三四副药下去,般茴身上的不适感减轻很多。
此地距云都不过一天的车程,般茴此时可谓归心似箭,如果可以的话,她恐怕就踩上风火轮腾云驾雾走了。
一路上宋懿行嘴碎得厉害,颠来倒去不过注意身体这些话。
远远看到云都的界碑时,般茴差点感动地流下泪来。
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外面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家好。
路上般茴从宋懿行嘴里得知了逸秀楼的近况,知道楼内的姑娘都在坚持训练,为单团演唱会做准备;而因为没有般茴的帮忙,绒绒差点忙成了陀螺,她每日又是盯训练进度,又是盯周边上线,还有新演唱会场地的布置,更要留心般茴行踪的线索。
此时已至晚间,般茴和宋懿行一路坐着马车,往逸秀楼而来。
……
今日一早,绒绒就起床了。
她机械一般地穿好衣裳,随后照例往般茴房里看看,希冀于东家突然出现。
但空荡荡的房间内,除了一些冰冷的桌椅和床铺,再无其他。
虽然早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绒绒仍十分沮丧,她沉默且熟练地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将屋内扫了一遍,随后又打了盆水,将桌椅擦拭一通,这才停了下来。
她迷茫地站在般茴房内,任由视线渐渐模糊。
房外,一连串脚步声传了过来,绒绒立刻背过身去,将脸上的泪珠擦拭干净,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后,她装作稀松平常地往房外走去。
门外,咏霜,逢黛,春莺等姑娘站在门前,面上表情如出一辙,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东家还没回来啊?”有人沮丧地问。
绒绒打起精神,勉强道,“二公子已去了京都寻东家,算着时间,应当快回来了吧。”
没人说话,兰溪咽下哽咽,“要是没找到东家怎么办?”
为首的逢黛突然说话了,她声音不大,却意外让人十分信服,“二公子一定能找到东家,东家也一定会回来的。”
姑娘们一脸沉默,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一个个往训练室去了。
春莺和咏霜走在后面,二人担忧地看着绒绒,安慰道,“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
绒绒苦笑:“东家走了我才知道,原来东家每日要做的事情这么多这么杂。”
“你们不要担心我,我要替东家守好逸秀楼,你们也快去训练吧。”
春莺和咏霜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无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跟上人群,往训练室去了。
扑朔扑朔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绒绒的身子顺着门滑落,她蹲在地上,压不住哽咽道,“东家,你到底去哪里了……”
但这种脆弱的时候持续不了多久,她还在忙着筹划演唱会的布置和新周边的上线。
延续般茴先前的想法,如今的逸秀楼一楼太小,二楼雅间虽然为权贵提供了特权,但和其他粉丝割裂开,因而般茴打算按照参考现代明星的演唱会——建造体育馆。
在钱的事情上般茴并没有发愁,直言到时候直接找赞助商们,虽然绒绒听不懂般茴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执行。
绒绒上月底物色了好几块地方,但始终没有下定决心选那一块,她有些优柔寡断,总想着等自家东家回来,让般茴拿主意。
可这么多天了,般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见不到人影。
思及其,绒绒眼神暗淡下来。
“姑娘可以看这个宅子,地方够大也敞亮,内宅外宅家具虽不多,但正好符合姑娘的要求,若不是主人家急需用钱,不可能以这么低的价钱转手。”
见绒绒仍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牙人立刻不耐烦了,这几天他一直陪着绒绒逛宅子,可惜这人始终拿不定主意,到底买不买也不给个准信儿,这么多天了,牙人一个子儿也没捞到,不免心中有气。
他上下打量绒绒一眼,将手中的簿子往石桌上一扔,不客气道,“我说,你这人到底买不买?这么多天了,不买的话就不要浪费老子时间。”
绒绒梗着脖子没有说话。
牙人嗤笑,“所以说,最烦你们这些婊-子,做什么事都让人不得劲儿,还偏偏吊着人的胃口。你们逸秀楼的东家失踪了,还出来买房呢,不若守着你们那个破楼,要我看,估摸着马上就开不下去关门了!”
这话听着刺耳极了,绒绒气得脑袋发蒙,“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们是逸秀娱乐,不是什么青楼!至于我来找你买房,你服务我是你该做的,你骂我婊-子,那为婊-子服务的你又是什么?”
“你若不想替我找房子,那就不要来了,我大可换一个人,真是晦气!”
绒绒火力全开,几乎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牙人瑟缩了,他色厉内荏道,“你们东家都死了,还在这强撑呢!”
此话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绒绒眼睛发红,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小厮也怒目而瞪。
牙人立刻后悔了,因为绒绒的巴掌立刻招呼上来了,“你他爹再给老娘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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