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的怒喝,让围成一圈的人回过头来,见着他这大清的阿哥,无论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是因为他和蒙古的亲善关系,到底不似员外郎过来时候的不理不睬,几人对视一眼,往旁边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胤祺领着人,匆匆走了进去。
然而人群的中间,那两人并未停止。他们也听到了其他人向胤祺问安的声音,并非没有想过收手,然而此时正是两人角力的时候,双方都脸红脖子粗的,想着再坚持坚持,将对方撂倒,也能够展示自己身为部落英雄的能力。
因此双方都顶着,谁也不愿意率先卸下力道,两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旁边人见着这两青筋毕露的模样,也顾不上胤祺就在身旁,大声叫好,等着看这两人的胜负。如此一来,那两正斗着的人更是被架起,众目睽睽之下,都不愿认输,僵持地更加厉害。
这时胤祺才发现,缠斗的双方,还有一个他的老熟人。
却是前一天晚上,与他喝了大半夜酒的科尔沁台吉,班第。也是大公主纯禧公主的额驸,他的姐夫。难怪见着他过来,也未如沿途的其他人一般,作鸟兽散。
另一个人,胤祺虽然没有见过,但见着他能和班第打得你来我往,毫不逊色的气势,便知此人也绝非池中之物。
“这是何人?”班第和那人不断发力,却依然是不相上下。胤祺微微眯着眼,赞赏地看着两人的身手,指着更年轻的那人,扭过头向身旁人发问。
理藩院那个员外郎支支吾吾,并不清楚,他听到有人动手,便心急火燎地请胤祺镇场子,其余事情并不清楚。
“这是喀尔喀的策棱。”身旁另一个蒙古小伙,热心地为胤祺解惑。
难怪没有见过,胤祺见着那人年岁不大,想必是随着父兄前来归附大清之人,能被康熙看中,将大女儿嫁过去,班第已经是草原上难得的英雄,这策棱能够与班第打得有来有回的,必然又是一个少年英才。
想到这,胤祺不由起了惜才之心,瞧着天色,已经快到康熙见完大臣的时辰,班第与策棱再不止住,在康熙面前大动干戈,谁也讨不到好。
眼见着班第与策棱打得愈发火热,已经听不见旁边人叫他们停下的喊声。胤祺叹了口气,在众人的惊呼中,走入了争斗圈。
“五阿哥。”员外郎尖利地喊出声来,尾声都已经劈裂,若五阿哥在此受了什么伤,哪怕是最轻的,
蹭了层油皮,将五阿哥叫过来的他,都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胤祺对他们的叫喊置若罔闻。
尽管不像蒙古人那般肌肉贲张,胤祺也是自幼随着师傅学习的,说句弓马娴熟并不为过。他轻巧地走到班第与策棱之间,一手一个,握住两人的手腕,略施巧劲,将两人往两边推去。
班第与策棱两人相持,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被胤祺拿捏住命脉,踉跄着往后退去,大步退了好几步才止住去路。
胤祺脸不红心不跳地将手收回,负着手望着,等两人平复呼吸。
“好!”围观的其他人轰然叫好。蒙古人本就崇拜英雄,胤祺的这一手,很是将人镇住,五阿哥胤祺在他们心中,除了宁寿宫阿哥外,更多了一个身手了得的标签。
策棱最爱与高手交手,见着胤祺利索的动作,他见猎心喜,不管胤祺是五阿哥还是别的什么身份,他大力拍着胤祺的肩膀:“身手不错,有机会再试试。”
胤祺眼皮一跳,按着他平日的习性,自是不乐意与人交手,但他也知这种邀约不能拒绝,喀尔喀最是讲究英雄惜英雄,若胤祺拒绝了策棱切磋的邀请,只会让他们觉着目中无人,拒绝了他们的友谊。
喀尔喀蒙古是康熙都要拉拢的部落,为了这种事情交恶,实在是得不偿失。
胤祺压住复杂的思绪,笑着应了策棱的邀约,换来策棱爽朗地大笑:“你这朋友我认了,以后再找你,先走了。”
说完,策棱背过身,将手放在身后,潇洒地摆摆手,走向远方。
留下一圈看热闹的人,这些人见没了热闹,不待胤祺吩咐,行过礼后各自散去,只剩下班第台吉,还留在原地。
与策棱分开后,班第充血的脑子也冷静下来,他看向胤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五阿哥,一不小心上头了,没控制住。”
胤祺知晓班第的武力,知他是棋逢对手,也不多责怪,只微微笑着。
班第连连点头,见着胤祺并不恼怒,这才笑着说道:“五阿哥,纯禧公主一直想念着你们,难得都到了此处,我新得了好些好酒,您有空的时候来我帐篷,也算全了纯禧公主的思乡之情。”
胤祺幼时并未在宫中长大,与纯禧公主不过是点头之交,感情有但也有限,听了班吉的话,暗自小心起来,暗自琢磨着班第两人所为何事,嘴上只笑着说道:“这是自然,有空了我去你们那儿,讨杯水
酒。”
班第台吉殷勤地宴请胤祺,自是有事相求,但这事,却并非像胤祺所想,关乎蒙古各部的利益。
却是自纯禧公主嫁去科尔沁后,虽然说科尔沁水草丰美,与清廷关系也近,对于纯禧公主这个清宫出来的公主尊敬有加,但纯禧公主到底是长在紫禁城中金尊玉贵的人,嫁来科尔沁后一直不能适应,心疼公主的班第,便想着能否求得康熙的恩典,允许他们夫妻住到京中。
班第与京中其他人都不熟,只对胤祺还算相熟,不说胤祺养在宁寿宫,就说胤祺是纯禧的送嫁阿哥,就足够让班第高看一眼。
班第本就不是会委婉的人,听到胤祺这般说,他索性也不绕圈子,直视着胤祺说道:“你哪天有空,我和公主想求万岁爷的恩典,住到京中,望你替我在万岁爷面前美言几句。”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胤祺悬着的心踏实放下。班第在科尔沁是台吉,手下有不少依附之人,若他去了京中,他养着的军队自是不能带去京中,但让他将一切都放弃,就这么直愣愣的去京中,班第又如何甘心,他希望胤祺能够为他美言,让他去了京中,也能够有差事。
若是其他时候,此事胤祺还真的无能为力,康熙对蒙古各部,一直是既忌惮又拉拢,并不愿意给他们更大的权利。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准噶尔都要成康熙的心腹大患,康熙一直筹谋着再与准噶尔交战一次。
上一次与准噶尔交战,在乌兰布通被噶尔丹逃脱了去,康熙不是不懊悔的,上次的失败,更多的可以归因为将领指挥失败。鉴于此,康熙有意识的提拔得用的将士。此次围猎,康熙早早的打算好了,猎物最多的几个人,他要带去京中重点培养,成为攻打准噶尔的一把利剑。
胤祺笑着看向班第台吉,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笑着对班第说道:“此事却也不难,台吉让我美言,不若靠你自己。”
班第台吉听了胤祺这话,便知胤祺必然有法子,他焦心地问道:“五阿哥,我就是个粗人,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您直接和我说,要我做什么。”
胤祺失笑,他在京中与朝堂上的老狐狸打交道多了,都要忘了直接两个字如何写,见着班第着急的模样,胤祺干脆将话挑明:“皇阿玛快出来了,快回去好生准备,争取今日拔得头筹。”
班第台吉眼睛亮了,他拍着胸脯保证:“五阿哥,您就等着,我一
定会赢。”
说完,班第太吉抬头看了眼太阳,草原上生活的人,根据太阳的高度判断时辰,是最基本的能力,他瞧着快要到点,连忙与胤祺告辞。
果然,没多久,梁九功便出了大帐,穿着康熙的口谕,令各部启程,前往围场。
广袤的草原上马匹嘶鸣,人们翻身上马,挥动着马鞭,马儿齐齐向围场的方向走去,成千上万匹马踩在地上,发出震鸣之声。
千军万马同时启程,阵仗自是不小,只见河中的鱼被惊地跃起,溅起的水光在太阳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粼光,遥远草原上的狼群也被震地发出嚎叫之声,远远地与马蹄声应和着。
胤祺同样翻身上马,作为理藩院之人,此时并不是他能偷懒的时候,他在偌大的草原上奔驰,处理着各部遇见的问题。
好半天,等到队伍终于到了围场,胤祺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的康熙正穿着一整套金光闪闪的盔甲,被阳光照得格外耀眼夺目,令众人不能直视,尽显天家威严。
康熙站在被撘出的高台上,从腰侧将佩剑抽出,高举过头,大声喊道:“儿郎们,显示你们能耐的时候到了,猎到最多猎物者,我重重有赏。”
无论满蒙,人人同时发出怒吼之声,他们被康熙鼓舞地士气大震,在康熙翻身上马,挥着马鞭冲入猎场后,其余人也同样冲杀进去,一时间就连地皮都震动起来,无数鸟雀被惊得飞起,远远飞上树梢。
胤祺也随着大队伍冲进了林子,随着往深处跑去,这猎场特意找了多伦附近的一个林子,草木丰茂,枝干遒劲,走入这林子,只觉着温度都比外头低了许多,胤祺略微皱了皱眉头,等到见了林子的人,三三两两的组队散开,各自寻找猎物,并未闹出乱子后,这才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往林子的入口,女眷们待着的方向,去寻找黛玉。
黛玉却在胤祺之前,先见到了纯禧公主。
此次会盟,康熙大手笔的将满蒙各族都叫了过来,科尔沁部落王公贵族全部应召前往,纯禧公主自不会错过。
纯禧公主由于舟车劳顿,刚到多伦便病了一场,一直到康熙御驾到的时候,都没有恢复,前一日皇太后的宴会,她担心将病气传给皇太后,也没有参加。
纯禧不可谓不懊恼,今儿个一早,便召了太医把脉,得知终于病愈后,纯禧铆足了地凑到皇太后身前献隐情。
天刚蒙蒙亮
,便候在皇太后的帐篷前请安。
五公主和黛玉收拾齐整,赶到皇太后的帐篷时候,见着纯禧的头上甚至都已经沾染上了露水。
五公主悄悄对黛玉撇了撇嘴,黛玉轻轻捏着五公主的手,示意她将作怪的表情收回来,两人笑着向纯禧请安。
纯禧矜持地点点头,等得了苏曼的通传,皇太后已经醒了后,率先进了帐篷,伺候着皇太后梳洗。
五公主和黛玉默默地站在一旁,望着纯禧公主伺候着皇太后洗漱、梳头、梳妆、用膳,又望着纯禧扶着皇太后的手,上了软轿,往猎场走去。
两人甚至都没有能插上手的地方。
“瞧把她能耐的。
“让你省事了还不好么。黛玉笑着与五公主耳语,低声劝慰:“左右也就这么几天。
五公主皱眉叹气:“我听你的,不和她计较,反正她再殷勤,皇玛嬷也不会更喜欢她。黛玉暗暗叹息,果然生在皇宫中的人,随时随地都在争,争宠爱,争地位,争能争到的一切。
再看五公主,她却只天真的笑着,丝毫不觉着她说得这话有何不妥之处。
黛玉顿了顿,柔和地笑着将话头转开,指着被小太监牵过来的两匹小马问道:“那是我们的马吗?
五公主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到了马车上,她欢喜地笑着:“这一路上坐马车太累了,昨儿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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