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些刻板印象,起初在听到“金麒会所”这个名字时,陈霜见确实想歪了。
港城也有不少“会所”,虽然表面上端的是商务社交的架子,但美女招待穿的是包臀制服,热场的侍酒生穿的也是高开叉旗袍。
她只小时候因为某件事偷溜进去过一次,大开眼界到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春伯很快驾车来接人,陈霜见刚坐进去没两分钟,就藏不住好奇地问这场庆功宴的牵头人是谁。
春伯解释:“是先生的发小,风宇银行的少东家,詹以宁。”
“这次庆功宴是为了一部电影,票房数额赢了对赌协议。”
很快,车子抵达了目的地。
眼前建筑物的设计装潢如它的名字一般,金碧辉煌,雕栏玉砌。
隔着车窗玻璃,她一眼便看到来接自己的谢景愠。
正值深秋,乍起的风吹动他的风衣衣摆。
他没有像上次一样西装革履,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气质柔和几分,长衣长裤,眉宇一如既往掺清冷调。
挺鼻薄唇,灯光下,是承托着眼睫阴影的面庞,连影子也被拉长。
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她拉开车门:“那个,晚上好?”
谢景愠走上前,同样道一句“晚上好”,问:“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
从外衣口袋里取出艺术展的门票,陈霜见含糊道:“后天澄光美术馆有个先锋艺术作品的展览会,我一个人去有点无聊,你有时间吗?”
“这算是邀请吗?”谢景愠扬眉,不动声色间强调了某两个字眼。
他声线偏低,字音落入耳畔,无端激起一层不知名的情愫。
舔了下干涩的唇,陈霜见避开问题:“你要是有工作走不开就算了,我找别人也——”
“我没有说走不开。”
截住她没说完的后半句话,谢景愠单手接过门票,鲜艳的配色被他捏在指间,与他本身的冷白肤色形成强烈对比。
他字字珠玑,眸光晦暗:“不需要找别人,我有时间。”
看着他专注郑重的神情,陈霜见突然想起两个月前,在会议室的一幕。
她是来提退婚的,误把他当做谢斯越那个废柴,气焰还没过差点把协议书砸他脸上。
文件夹被他轻松抓住,他瞥了眼署名又看向她,推了推眼镜,说出的话荒唐又严谨。
她得承认,她当时确实是被他提出的各种条件打动了。
不仅是金钱与名利,还有一些更庸俗的内容。
一如现在。
坏心眼刚萌芽,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眨了眨眼睛,双手背在身后,迎着他的目光靠近半步:“谢景愠,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特别好看?”
谢景愠明面上波澜不惊,手里的门票却多了褶皱压痕:“很多。”
没忍住“嘁”出了声,陈霜见憋笑,下意识讲起粤语:“传言非真呀,某仲真系唔谦虚。”
她讲得快,谢景愠闻声一顿:“什么?”
“没什么!”
立刻否认,陈霜见指了指门票,又摆摆手:“东西送到我就先回去啦,后天早上九点,澄光美术馆见。”
“不和我上去?”谢景愠又问。
陈霜见摇头,暂时还不打算涉及他的交友圈。
虽然不知道这两位聊了什么,但春伯显然也没预料到陈霜见这就要走,降下车窗用眼神去请示谢景愠,在明确看到后者点头后,这才放心地重新启动车子。
目送着车尾灯渐行渐远,谢景愠又低头去看门票,指腹压在手感顺滑的表面,试图触摸不久前还属于她的气息。
他抿唇,意识到自己的粤语水平需要继续精进了。
/
看展当天,陈霜见特地挑了件符合艺术展氛围的新裙子。
不等换鞋出门,手机先一步响起新消息的提示音。
划开屏幕,她拧眉,消息来自昨天晚上刚通过自己好友申请的《LION》编辑,也就是成敬贤之前带过的学生,包绒。
【霜见,很抱歉临时联系你】
【因为我下午要出差去京市,一周后才能回来,所以方便的话,你现在就来编辑部面试吧】
看着屏幕中戳眼睛的文字内容和地址定位,她咬牙,没有拒绝:【好的,我现在过去,预计二十分钟】。
消息刚发出去,她立刻又转入和谢景愠的聊天页面,敲字飞快。
同一时间。
澄光美术馆正门外的檐廊上。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阴云密布,似乎马上就要降雨。
虽然约的时间是九点,但担心路上堵车,谢景愠提前十分钟就到了。
外衣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振动声,他下意识去摸,可才刚拿出来连屏幕都没来得及按亮,手臂就被两个追逐打闹的初中生猛得一撞。
黑色的手机在半空中摔出一道抛物线,最后冷漠地砸在地上。
两个初中生也意识到闯祸了,麻利地帮他捡起来归还,又站在原地不敢动一直鞠躬道歉。
冷冰冰地看了他们一眼,谢景愠懒得较真,接过手机,总算看清已经面目全非的屏幕。
无法正常使用,连查看消息都做不到。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下两分钟,他没打算这个时候去修,想着不过一百二十秒,看展约会而已,又不一定用得到手机。
正这样想着,下雨了。
他没有看到她发来的消息。
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赏着雨景,在转檐下等了三个小时。
/
结束面试从编辑部出来,陈霜见迟迟没有收到谢景愠的回复。
正打算再给他发条道歉的内容,顶端先一步弹出来电显示。
是春伯。
立刻接通,她询问:“春伯?”
“太太,先生他的手机意外摔坏了,让我联系您,请问您没有来美术馆,是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眼睛咻的瞪大,陈霜见望着眼前的雨幕,懵懵地意识到谢景愠压根就没看到自己发的内容,所以……他在雨里等了自己三个小时?!
愧疚感弥漫,她捏着手机:“春伯,能不能把电话给谢景愠?”
“当然可以,您稍等。”
安静地等了几秒,陈霜见从来没有这么凌乱过。
说不出口的错愕,讲不明白的紧张。
所有情绪都指向一个人。
“喂?”
沉金冷玉的单字停掉她的胡思乱想,陈霜见喉头发涩:“抱歉,我不是故意爽约,是临时收到面试通知,我以为你已经看到了我发的消息。对不起,害你在雨里等了这么久。”
“没事。”
他徐徐应答:“手机摔坏是偶然事件,你已经尽到了告知义务,是我的问题。”
听完这话,从来没有欠过人情的陈霜见,内疚和自责到达了顶峰。
早知道,她应该也和春伯联系一下的,这样就算他没看到也不会白白顶着雨等了!
深吸一口气,她试着弥补过错:“我现在去找你好不好?我们一起吃午餐?”
“现在的话可能不太行,我下午两点的飞机,工作行程安排要去广市。”
假装没有听出来男人的婉拒之意,陈霜见坚定道:“‘可能不行’,不是‘一定不行’,对吧?”
“飞机值机的时间截止到起飞前四十分钟,现在距离下午一点二十,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谢景愠,你的这一个小时,归我所有。”
雨还在下,水珠撞在车窗玻璃上,又迅速坠为一片蜿蜒。
耳畔是女孩清脆自信的声音,明明隔着不知道多少公里路,他却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明媚又霸道,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他笑笑:“好,我等你。这一个小时里,谢景愠暂归陈霜见。”
因为没有买车,陈霜见只能拦了辆出租前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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