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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我只跟你走

小说:

璧合

作者:

法采

分类:

穿越架空

城外玉泉营。

王复响一想到孟昭还在城中,立时就沉不住气,这就要往宁夏城方向去。

但滕越一把将他扯住,“你现在回去也进不了城,进去了没法把人带出来,嫂子与一众女眷都是宁夏各将领的家眷,只要你还在领兵在外,恩华王慑于你手里的兵,她们就决不会有事。”

王复响心知他说得有理,但想到孟昭还在城里就心下难安。

邓如蕴和滕越在城中时,曾给孟昭传了信,但孟昭有亲眷染了病,她赶过去探望,同滕越他们错开了来。

但此时,恩华王朱震番已然兵变宁夏城,再论这些细处也无甚意义。

“当务之急,是我等如何应对。”滕越直言。

他朝着王复响看了过去,后者也重吸了两气沉下心来。

“叔父当下领兵在王洪堡,他那处可有消息传来?”王复响问。

王复响的亲叔父,正是如今的宁夏副总兵王映。

鞑靼小王子带人袭扰边关,宁夏总兵姜赣让王映和滕越各带两队人马驻守在王洪堡和玉泉营。宁夏兵马分散开来,城中空虚,正中恩华王下怀,这才有今日造反事起。

滕越本以为还得两三日,不想恩华王已然坐不住了。

王复响这话问出,滕越就告诉他,自己已经派人联络了王映,也在半路分派了斥候回宁夏城继续打探。

“按照咱们之前的商议,一旦恩华王在城中造反,我们将他困在城中,他所起之事不能扩散开来,早晚兵败;可此番也是没料到他如此急切,如果能联络到副总兵,我与他夹击宁夏镇城,不成问题,若是联络不上,咱们就退守河东,也能将恩华王摁在边关,无路可走。”

宁夏乃是九边险地,西有贺兰山天险,向东向北皆是鞑靼之境,唯有过黄河往东南方向的庆阳府,才是连通陕西唯一的路,那处最近的是灵州所,就在河东不远,控住灵州,就能阻断宁夏与外地的交通,恩华王再是造反,也翻不出大浪来。

滕越自与邓如蕴一道,误打误撞抓获了那西安黑市的贼首,从他处查到是恩华王府一直偷偷购置军备,意图造反之后,就同军中交好的兄弟商议过应对之策,也暗中布置过人手。

大营之中,他在舆图上点画,同王复响道。

“最差的状况,也就是恩华王向我们提前下手,且击败你叔父在王洪堡的兵马。但这种可能并不大,最多不过是他来不及与我联络,率兵先行过河往东,退守灵州。”

这样一来,滕越的玉泉营就成了被困的孤军,

境况不妙。

王复响连连压眉。

两人在舆图前商议对策,邓如蕴却听得营帐外面又有了急奔的马蹄声。

“是不是有人来报信了?她提醒出口。

滕越转头往外看去,就见帐子被撩开,有人直奔而至,正是他派出去联络王复响叔父王映的亲兵。

亲兵满身沙尘,身上还有喷溅的血迹,顺着一阵疾雨滴答下落,他急急开口。

“将军!今晨恩华王派人袭击了王洪堡,副总兵率兵与他们恶战一场,双方堪堪战平,副总兵转而东撤,带大军过河往灵州去了!

此言一出,邓如蕴便吸一气。

王复响抬头,与滕越对了个眼神。

这状况,虽不至最差,但对驻守在玉泉营的滕越来说,也没了太多可选的余地。

“叔父退到河东了,你怎么办?王复响问去。

营帐中默然,只有帐外豆大的雨滴,砸的帐篷砰砰作响。

滕越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了刚回来的亲兵。

“你来的时候,副总兵带兵到底有没有渡河?可有恶战?

亲兵立时道,“没有恶战,直接渡了河。恩华王世子带兵追击在后,副总兵率先赶到渡口,先行渡河而过!

这话一出,邓如蕴就见滕越非但不着急自身,反而笑了一下。

他一时没开口,倒是王复响反应了过来。

“叔父就这么过河去了?这么说来,那恩华王造反,没当先拿下渡口?

恩华王没有把渡口拿下,副总兵王映此番渡河去往灵州,势必要把渡口所有船只都开到河对岸去。

这么一来,恩华王叛军再想渡河南下,攻占更多城池要地,可就难了。

滕越哼笑了一声,“看来恩华王还是太着急,他接下来的造反之路,可不好走呢。

但眼下,恩华王要如何是恩华王的事,副总兵王映一撤,王复响只问他。

“咱们要如何?

王映将渡口船只开到了河对岸,滕越便同恩华王叛军一样,不再可能渡河去往灵州,那么只有两条路可选。

要么率兵与叛军厮杀搏个胜负,要么便交出兵符令箭投降。

男人没有立时回应,只是拿起高高架在刀架上的一柄长刀。

他身量高挺,那柄长刀被他拿手握在手中,越发衬得他身形挺拔如孤山。

邓如蕴却不由地两步走到他身后,“你要与恩华王的叛军搏杀吗?

她不由深吸一气,朝着他看了过去

男人闻言,低头朝她看来,“蕴娘想让我上阵杀敌吗?”

邓如蕴并不是这个意思,而他则又开了口。

“恐怕要让蕴娘失望了。”

他低笑了一声,略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你夫君恐怕要投降了。”

他虽说要投降,人确实笑着的。

邓如蕴没理会他此时还说什么“夫君”,反而在他这态度中,莫名地心下一定。

“投降好,我觉得投降挺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滕越眼眸不由一亮,低头朝她细细看去,刚想要说什么,王复响一步走了过来。

“你们二人别扯这些了,”他叫了两人,“你们若是回城,一定帮我照看昭昭啊!”

邓如蕴连连点头应下,却问他,“王将军不回去?”

王复响摇头,滕越说他不能回。

“一来,他叔父狙击叛军后撤去了灵州,他回去也只能当人质;二来么,我们要回城里,那就必须要有人留在城外。”

说话间,滕越就催促了王复响,“你快走吧,正好趁着没什么人知道你来过,赶紧离开玉泉营。”

王复响也是带兵多年的将领,之后的事情不必他再交代,两人简单商议了两句,趁着外面暴雨如幕,他冒雨快马离去。

王复响这边离开,邓如蕴在帐前目送了他一程。

大雨砸落在地上,渐起水花泥点,沾湿在邓如蕴的靴子上。

雨还是闷热夏日里年年都有的暴雨,可这一场暴雨,她只觉自己第一次置身在这暴雨之中,头上雷动瓢泼,脚边洪流涌动。

一场不知要多少人就此献身的兵变,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眼前。

为兵为将之人,对外要抗击外敌,对内还要保民安泰。邓如蕴立在暴雨如注的帐檐下,几乎要在疾风骤雨里站不住了。

她看着人影远去的雨幕恍惚出神,却被人一把拉回了大帐里。

他的臂弯坚实而有力,邓如蕴几乎是被他抱回来的。

但他却把双手搓了搓,突然把什么涂在了她脸上。

他掌心有茧,是常年握刀握箭摩擦出来的,但此刻他将手上的东西涂在她脸上,她只感觉到他掌心的热,连手茧的粗糙忽略下来。

“你在我脸上抹了什么?”

滕越最后把手指上的黑灰抹在她鼻子上,他说是墨,低头看着她的脸左右又涂了几下,尽量让她看起来匀称些。

“万一叛军来了,看见我帐中有脸蛋这么

白的兵,我怎么解释?

邓如蕴不知他怎么还有心开玩笑,跟谁学的?

她皱眉问他。

“你与恩华王府又不对付,投降能有好处吗?

男人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把她脸涂完之后,又顺势抹在了她脖颈上,“脖子也不能这么白。

可他掌心太烫,邓如蕴被他触及脖颈,身子不由一紧。

她连忙将他推开了去,“我问你正经事呢。

滕越还是没回她,反而瞧着她问了过来。

“蕴娘是想让我把你留在外面,找个地方藏起来,还是想跟我回城?

邓如蕴几乎没想就道,“我当然跟你回城!

他要投降,虽说不用厮杀一场,可这其中的变数却比厮杀还要复杂。

她留在城外,关于他如何,她什么都不能知道,一切都是未定之数,她还不如就跟在他身边。

她那般明确地回答了他,他又朝她问了过来。

“你不怕吗?

邓如蕴直言。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跟在你身边做你‘亲兵’,和唐佐唐佑他们都一样,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死。

在他身边,一切都是确定的结果

可她这么说,他又问了过来。

帐外的暴雨不知何时消减了些许,砰砰砸在帐篷上的雨声细密了许多。

有湿热的雨气从帐外漫进来。

邓如蕴看见滕越眸光有些闪动,他看着她默了几息,才轻声开了口。

“可是,你若是跟着一起生死,一旦我没护住你,你不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吗?

他眼帘半垂下来,又说了一遍。

“蕴娘,你跟我走,便是与我生同衾死同穴,还怎么见到你痴痴喜欢的那个人呢?

他对她方才的答案欣喜不已,可他却要小心翼翼地提醒她想明白。

可他不知道,在邓如蕴心里,这一切本都是明明白白的。

邓如蕴见他安静地再次等待着,她重新思量之后的答案。

她眼睛酸酸的,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她什么也没多言,她只是同他又点了头。

“我跟你走。

话音落地的瞬间,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他抱得她双脚离地,他让她平视他的眼睛。

“这是你说的,每个字都是你亲口说的。

他一双英眸中,眸光闪动不已,又在闪动后凝落下来,只在那双眼瞳里倒映着她的脸庞。

邓如

蕴眼睛更酸了,却拍了他的胳膊。

“你快把我放下来,我只是你的兵。哪有将军抱着兵的,兵拥着将军还差不多?

男人闻言却笑,“那蕴娘是要拥着我?

他说着把她放到了地上,张开手臂,将自己精细的腰身与宽阔的胸与背都露给她。

“你拥吧。

他说着,又低声道了一句。

“你好像,从没抱过我

邓如蕴闻言一默,她在这话里,目光恍惚着,不由地从他脸上别开了去。

滕越见她神色变幻了些许,刚想要问句什么,营帐外面,他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这斥候还带了个兵变时从城门处堪堪跑出来的人。

此人见了滕越便跪在了地上,报了过来。

“滕将军,恩华王在城中大开杀戒,总兵大人、巡抚大人、还有京城派来的镇守太监,以及那大理寺右少卿,全都被他杀了!

恩华王先在他于宁夏的王府设宴,请了这些人到他府里去,道是之前同大太监的人多有不睦,想要总兵和巡抚从中说和。

巡抚因故没去,但总兵等人全都去了。

“朱震番直接血洗王府,总兵他们没来得及反应,全被他杀了,巡抚在外逃遁未成,也被他擒住杀害,他更是把那镇守太监和大理寺少卿周杭,两个大太监的人割下了头颅,悬在了城楼之上!

堪堪跑出城来的兵满脸惊恐未定。

他说恩华王朱震番,打清君侧之旗,道“同举义兵,共讨洪晋,以清君侧,作檄文历数大太监洪晋的罪状,号召宁夏城中官军皆投于他麾下。

他在王府血洗一番后,紧接着攻占了巡抚官邸、按察使官邸,把宁夏城中官署衙门血洗一遍,把城中凡是抵抗的高官尽数杀害。

“.城中血流成河,滕将军,宁夏城里几乎没有能主事的高官将领。

来人这些话,直听得邓如蕴心下猛跳。

恩华王下手狠辣,而又为自己打起征讨奸宦的口号,声势只怕不同凡响。

她朝着滕越看过去,滕越知道她的意思,轻笑了一声。

“既如此,我们更要投降了,此刻就看那恩华王,到底敢不敢要我。

*

宁夏城,西面城楼之上。

恩华王朱震番与膝下子侄与幕僚、将领皆立城楼之上,往边关各营遥遥看去。

宁夏城他们已经完全掌控,总兵一死,宁夏兵马群龙无首。只可惜他们棋差一招,竟让副总兵王映带兵从王洪堡逃离

,还渡河而过。

朱震番脸色沉沉,可事已至此,只能再思旁计。

他朝着玉泉营的方向看去,暴雨转绵,细细密密的雨丝在半空交织成网,拢在黄土边地之上。

“滕越那玉泉营,可有动静?

有人回道,“玉泉营暂无动静,滕越约莫是知道王映逃去了河东,把船都开了过去,他没了退路,在等我们动手。

说话的人名唤吴梁,早早就暗中投靠了恩华王府,可却在外人面前装作归顺大太监,另有心攀附大太监的总兵对他放松,这几日兵力分散,总兵反而挑出五十人的精锐,让吴梁来镇守宁夏城。

不料此人直接反水,眼下总兵一死,宁夏城被控,他便成了朱震番帐前功臣大将。

他回完此话,就问了过来。

“可要属下领兵,将那滕越擒来?

话说得虽然敞亮,可朱震番岂能不知道,滕越是块硬骨头,手里又掌三千兵马,不是那么好啃的。

他摇了摇头,指派了自己的长子。

“你以为,前去招降滕越可否?

恩华王世子上前拱手,“儿臣以为可以。

朱震番颔首,“那你亲自前去。

恩华王世子这边带人往玉泉营而去。

朱意娇来的时候,见她大哥已然出了城,待再问起因由,她双眉紧皱了起来,转身就找到了朱震番脸前。

“父王要招降那滕越?还让大哥过去?父王可真是给他脸面。

朱震番素来疼爱女儿,晓得她彼时看中滕越,逼婚不成反而自己受罚,心里有结未解开,不免劝了一句。

“父王起事,手中正缺良将,若是那滕越肯归降,他正是可用之人,旧事不提也罢。

朱意娇一时没说什么,只是眯了眯双眼,谁料这事,恩华王世子居然回来了。

朱震番立时得到了他的报信,说滕越率领玉泉营大军,亲自来降。

此信一出,朱震番眼前一亮,他再往城外看去,见逐渐散去的雨幕下,滕越果然率军前来。

城中众人先是心疑会不会有诈,城墙上兵将蓄势待发,但很快滕越纵马亲自上前,直接将兵符令箭都交了过来,空手投了降。

恩华王朱震番简直大喜。

他恩华王府虽与滕越有些儿女恩怨,但滕越在屯田一事上,对待大太监的态度全无逢迎之意。

他先前在都司任职之时,更是没有让那大太监派来的大理寺少卿周杭,在他手中讨得半分好处。前些日那周杭去玉泉营

抓人,也被他赶了出来。

所谓敌人之敌便是友,既然同反那京中奸宦,滕越便是他朱震番可用之将才。

他只见滕越把兵符令箭交到了他手里,满脸喜色地亲自到城门前去迎接。

朱意娇亦跟在她父王身侧,到了门前之间滕越连兵刀都没有带在身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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