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蕴怔怔地被人抱坐在高高的半墙之上,她无法跳走也不能避开,就这么被他抱在怀中。
她听不到风声也看不到树影,只能看到他英眸闭着,挺立的鼻梁下鼻尖侧抵着她的鼻翼,一呼一吸都与她缠绵相交。
而他在唇齿间攻池掠地,带着他一贯的英武一路掠下城池无数。
他心跳声重重,邓如蕴的心跳被他完全打乱了拍子,左咚一下右突一下,又在他的一路占领之中,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好像发现了她的呼吸艰难,略略侧开了些许让空气进来,可他却始终不肯撤出去松开她。他就那样仍旧闭着眼睛,用被温泉水打湿的羽毛尖,轻轻舔舐她的唇边,好似那里有什么甘露琼浆,他沉溺无法离去。
邓如蕴的心跳却慌乱到了无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全乱了,这全都乱了.
她思及此,不由地伸手急急抵住了他的胸膛。
滕越被她这么一推,才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邓如蕴跟他说不清楚,她只知道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恰好不远处有孩童打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她连忙道,“有人来了,让我下来。”
她说得慌乱,说完就要从墙上跳下来。
滕越见她这般,还以为妻子害羞了,他没让她直接跳,反而是将她抱了下来。
他抱了她,目光只落在她脸上,仿佛此间再除了她以外皆是空白一般。
好在有小孩子跑过来打闹的同时,佟盟也走过来询问将军的伤势。
滕越这才从她身上收回了目光,跟佟盟说了几句将那贼首严加拷问的事情。
邓如蕴在一旁听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风里吹来花市上浓郁的香气,将她的脑袋彻底搅合着糊在了一起,怎么回的家她都记不得了。
有一堆人上来跟她说话,说了什么,根本没有进到她混乱阻塞的脑袋中,连玲琅上来跟她说话,她也没有听清,只随口应了两句。
滕越倒是发现了妻子的状况。
他见她被他从墙上抱下来之后,就有些神思不属。他不知道她这是个什么反应,但呆头呆脑得,似个一头撞到了树墩上的小兔。
滕越见她这会听玲琅问她,“姑姑要和我一起踢毽子吗?”
她应了一句,“姑姑不吃毽子,姑姑吃过了。”
玲琅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又焦愁地看着自己的姑姑。
男人却不由地低笑出了声来。
他只能先把妻子带回到房中让她坐下来回回神。
又眼见玲琅一脸的愁容连忙宽慰了她。
“姑姑没事
但玲琅摇了摇头。
滕越晓得小家伙一直都同他亲近不起来这原因自是他先前忽略了她们姑侄小家伙记在了心上。
滕越不由地蹲下身来跟玲琅正经道了一回歉。
“都是姑父之前不好没留意玲琅也没听到玲琅叫我姑父以后打起精神听玲琅叫好不好?”
小家伙眨眨眼睛看着他。
她眨眼的模样和呆坐在房里的妻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滕越心下喜欢不由道“那玲琅现下就叫姑父一声姑父这就应下行么?”
她先前一直都不肯开口叫她姑父这会滕越说了她犹豫了一会。
滕越不着急地等着她等了半晌见小家伙终于是开了口。
“旁姑父。”
前面几个字声音小的像蚊蝇在叫但滕越却听见了。
玲琅在叫他旁姑父.旁人家的姑父?
滕越心道他可真是把孩子得罪大发了但这称呼是玲琅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谁叫教的呢?
这问题无法追溯他却看着玲琅道。
“可是姑父姓滕不姓庞玲琅别叫我庞姑父了可以么?”
他这话一出小玲琅噗嗤笑出了声来。
她连忙用小手捂了嘴滕越将她揽进了怀中“就叫姑父吧。”
如此这般他见那双肖似她姑姑的眼睛又眨了眨这才低声叫了这两个字。
“.姑父。”
滕越眼角眉梢都笑了起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重重应了她一声。
“哎。”
正好有仆从家中的小孩子在墙角探头探脑地想同玲琅一起玩滕越把他们都叫了过来让他们陪着玲琅玩去了。
但房中的邓如蕴却还陷在如同乱麻一般的错乱之中。
天色何时黑下来的她也闹不清晚间吃了什么更是不记得。
直到夜深了洗漱后坐在床边有人过来站在床边打量她约莫见她一直呆着干脆替她把外面的衣裳都解了帮她把鞋子也脱了。
可外面的衣衫除尽帮她宽衣的人却又将手落在了她的领口间。
温热的指腹轻擦过她的脖颈邓如蕴好似醒了一半般抬眼看
了过去。
“发完呆了?
“没有。她下意识回。
滕越捏了捏她耳朵,垂眸看她,“又不同我说。
她微微侧了脸,但他这一次也不再追问了,直接将她抱进了床帐里面。
他这动作令邓如蕴一下就警惕了起来,果然他甫一进了帐中,就将衣衫褪了干净,他将她包坐在柔软的锦被上,地龙烘得房中温暖中带着些燥热。
而他却不躁,似有恢复了先前的耐心,慢慢地在她身上画下一条条滚烫的线,邓如蕴被烫得要扯了被子裹起来,想说一声今日就不要这般的话,可她这一声还没说出口,他已触及那湿润之处,他低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在湿地里分花折柳驶入其中。
今次比往次都有着说不出的温柔轻缓,他先是让她适应着他一点一点往藕花深处而去,指腹如温泉水中的花瓣,是不是触碰那最颤最敏之处。可和往次最不相同的是,他的唇一直流连不去,时而同那一下一下的冲击一道扬旗进攻,时而由只撤回城外只在她唇角处轻柔驻足。
帐中积云如雨欲落,邓如蕴脑中的混乱在此刻已至极限。
她怔怔地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一直看着他将今日所有的温柔尽数给了她,直到缓缓停下,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将她圈在锦被中揽在怀里。
他嗓音微哑地开了口。
“蕴娘同我要个孩子吧,就要一个像玲琅一样乖巧的小姑娘,陪着你也同玲琅一起耍玩,好不好?
就要个像她的模样的女儿,女儿一定长着如她一般的水亮灵动的眼眸,小脑袋里装着和她一样聪慧让人捉摸不透的想法,也会生着和她一样古灵精怪的脾气。
他将她往怀中紧紧揽了进来,见她仍旧呆着,好似更呆愣了,他笑道。
“哪怕不是女儿也没关系,哪怕生窝呆兔子也成,只要是我们两人的孩子就好。
只要是她同他的孩子,呆兔子他也会喜欢得不得了。
可他这话含笑着,每一个字都落进邓如蕴的耳中的时候,她这一日的混乱错乱终在此刻尽数扫除而去。
帐子边缘有清冷的凉风挤了进来,划过邓如蕴的脖颈,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不是他的妻子。
今日他说的做的一切,他全都弄错了
*
一千二百里外,五台山。
连半月小住在客院中的香客们陆续离去,入了冬的山里稍显清冷了些,便是火炭也不能将房中气温暖起来。
林老夫人虽然来得晚了几日可一连在五台山住了月余几乎被能见到的前来焚香斋戒祈福的京中贵夫人们都见了一遍。
她礼数周全大方疏财愿意放低姿态
这自然也有众人看好滕越一路立功一路晋升往后前途不可限量的缘故。
只是滕家还是家世单薄了些在西安或许能数得上名头但在朝中世家贵族里就不够看。也有人问起林老夫人是否有给儿子寻亲之意但名门望族里只能娶旁枝掌权大臣家中只能得庶女。
不过林老夫人心里对此早有打算今次只是来广结良缘为滕家在京中高门挂上名号日后若有用时也多些门路。
不过这些日天寒地冻夫人们都渐渐离去她还耐心停留了些日子。
大丫鬟紫苑算着日子就快要进腊月了若是再等些日子不走怕下雪路不好走赶不上回西安过年。
但林老夫人却不及只让人留意这几日时上山来的人她一连等了三日终于见到一行人上了五台山来。
她早就备好了礼品等人家落脚收拾停当就差人送礼上门翌日对方就递了帖子邀她一道往大殿进香。
这一行人里的主家也是位京城来此的官宦人家的夫人李氏。
这位李夫人却同先前的夫人们不太一样她丈夫品级只是五品的工部郎中她自己娘家也只是南方寻常书香人家而已。而她生有一子四女长女也才刚刚成亲嫁的是个年轻举子尚未过春闱进士之关。
这会她带着女儿们一起到了五台山只是为了给自己娘家母亲十年整忌点上长生灯再做两场法事。她低调行事便也没同旁的夫人们凑在一起过来。
林老夫人先前也不认识她还是前些日子从旁的夫人处得来的消息。她先赠上厚礼李夫人自然也客气回应。
当下李夫人早来一步等在大殿前林老夫人也到了此地两人见面先寒暄了两句林老夫人自是夸赞李夫人膝下女儿各个文秀聪颖然后与她一起往大殿里给菩萨上了香祈了福然后邀她往茶室略坐。
李夫人将自己的女儿们都打发了下去林老夫人瞧着笑了笑。
“今次是我冒昧了没提前同您说好就冒昧在此等候。”
李夫人连连摆手“是我不曾拜见过您还让您等候。”
两人又是客气
,但林明淑可不是同她寒暄结识而已,当下不再绕弯,道。
“您家住在京城石像坊,同永昌侯府章家做邻居,而我娘家中表妹,正是章家的姻亲,也正是章家四姑娘的亲舅母。”
她把关系点了出来,李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她连道原来如此,“我家女儿多,章家也有两位姑娘,因着一墙之隔,倒时常在一起吃茶赏花的,颇为熟络。”
林老夫人听了这话连连点头,“我那杨家表妹原本也是要过来的,但琐事缠身没能得闲。但她挂念在京中守孝的侄女,偏书信不那么畅通,听说我来了,便让我帮着问问,孩子在京城近来如何,若有什么不便的难为的,她舅母自然要替她办好。”
林老夫人这下把话就都说了,借了杨二夫人这位章四姑娘舅母的名义,问去她的近况。
烦章四姑娘章贞慧在永昌侯府是什么状况,不用李夫人说,林明淑其实也明白。
当下李夫人声音轻了三分,叹道,“四姑娘那般人物,年纪轻轻就失恃失怙,实在让人心疼。只是她到底不是永昌侯爷的亲女,她祖母侯府老夫人又上了年岁,缠绵病榻管不了许多事,我家女儿前些日受她所托,帮她到外面买了几根竹苗回来。”
“竹苗?”林老夫人问。
李夫人道正是,“听说她伯母侯夫人在修缮院落,将四姑娘移到了西北的窄院里去。她先前的院子旁边就有片竹林,四姑娘甚是喜欢,可这西北小院却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更不要提竹林了。”
“但四姑娘却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说把当季衣裳的钱都省了下来,想让小女们帮她买几根健壮好养的竹枝,好歹给那小院做个点缀。”
李夫人说着不由又叹一气,“四姑娘从前最喜欢园中布景,还曾巧手做过盆景送于我一个自己都记不清的散生。可怜她如今没了爹娘,却要过这样的日子,住这样的地方。”
李夫人说到这些,隐隐有点动了情意,“我到底只是隔了墙的邻居,平日里接济她多了,难免要让侯府其他人心里不快。”
她说着,往林老夫人看了过去,“杨家是四姑娘的外祖家,若是她舅母肯惦记着她照看着她,那自然名正言顺,再好不过。”
林老夫人可就等着这句话了,她当即让人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不瞒您说,她舅母早就惦记她了,这是一箱子四季衣裳的锦缎,都算是江南时兴的纹样料子,还有两套素净珍珠头面,不值什么钱,左不过让姑娘家哪怕是守孝,该戴也是要戴的。另还有些茶叶之类便不
说了。
更重要的在林老夫人手里的小匣子里,这匣子又小又轻,但交到李夫人手中,李夫人听见她道。
“这是六张银票,是我,不,是她舅母给她准备的,让她手上阔绰些,别拘着为难了自己。这六张银票托给旁人都不合适,也只能麻烦李夫人帮着带过去了。里面有一封给四姑娘的信,也就烦请夫人顺捎给她吧。
李夫人先前还有些些怀疑,眼下听了前后见了东西,就完全明白了。
所谓杨家的舅母,只是这位老夫人借的名头,只怕这些东西,尤其是银钱,皆是这位林老夫人给章贞慧准备的。
人家准备这些东西给她,当然不会是心疼一个没有爹娘的女孩罢了,那是早早就钟意她,想聘她做这滕家的正妻了。
滕家虽然根基不深,但滕将军自己上进,年纪轻轻军功卓著,前途一片大好。
永昌侯府虽然也是京中高门,又同那位大太监有关系,但依照侯夫人对这位侄女的态度,好事可落不到她头上。这藤家反而是不错的选择。
且看这林老夫人对四姑娘的态度,愿意费周折,花金银,设身处地地替她着想,好似捧在手里怕化了一般,章姑娘看似低嫁,实则实惠满满。
而滕家攀上了永昌侯府的高门,也顺带着与那位大太监有了关系,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
这滕将军和四姑娘也算是姻缘注定,珠联璧合了。
林老夫人请李夫人帮这样的忙,自然不会空着手,她令让人给李夫人的女儿们都背了些首饰玩意,李夫人见了,连道帮她把事情办妥不必担心。
过了几日,李夫人给她母亲做完法事,林老夫人亲自将她送去了山下,待回到山上,见山上飘了雪,笑了一声。
“瑞雪兆丰年,明岁多半是个好年岁了。
紫苑不由地想要提醒她,日子可不算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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