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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不敢说出口

小说:

璧合

作者:

法采

分类:

穿越架空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滕越的夫人。

他这句话说出口,旁人如何他全然没有看在眼里,他只看身边的人,眸色滞了一滞,神情怔忪。

好像他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忘了的事,也好像他站出来替她撑腰,是连她都未曾想过的可能。

她似乎有几分无措,隐隐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滕越哪里还舍得再似之前般凶她一句,他只拉了她的手。

“以后,都不必怕了。

*

判罚结束天色已晚了,滕越带着她们去了滕家在金州的老宅。

这还是他第一次带她回老家。

说起来,他们成婚之后,他就应该带她回来祭拜祖先,记入族谱。

但当时他成了婚就去宁夏打仗,这一耽搁便是数月。

只不过这一次回来得也是匆促,又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滕越想着他反正已经调回西安来了,等过些日子母亲从五台山回来,他再正经同她回乡祭祖不迟。

滕越想着这些事情,也小心地看着这个人。

涓姨和秀娘都对今日的判罚很是满意,秀娘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说五百两现银的赔偿,简直是知州老爷的恩典。涓姨长叹一气,把过去的都放下了,也不禁在旁笑着点了头。

只是她却情绪不太高,甚至有几分说不出的低落,晚间吃饭的时候,也只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

到了夜里歇息的时候,滕越让她睡到了里面。

自回门之后,他又回了趟宁夏,他们夫妻已经许久没睡在同一张床榻上了。

不知是不是老家的床有些大,她睡在里面,盖在厚厚的锦被中,半蜷着身子背对着他,像一个刚从虎口厮杀搏斗脱险后、疲累至极的小兽。

滕越探到她身上凉凉的体温,不禁开口。

“是不是冷?到我怀里来吧,我给你暖一暖。

只是他这般开口,见她身形微顿,她并没有到他怀里来,只是回头看了他一下。

“多谢将军。只是今日耽误了一整日,将军也累了,早点歇了吧。

她声音很轻,她也是真的跟他道谢,但小身子却不曾动分毫,越过他与她之间的距离,让他将她抱进怀中。

她仍旧那样蜷缩着靠在床榻的里面。

或许于她而言,自己这个丈夫能给她的安全,还不如一床锦被。

他心头空了一空,又有点后悔今日凶了她。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在宁夏

的事情基本交接完了,本也准备回西安了,却收到了沈修的飞鸽传书,说她要被她亲叔叔告上衙门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回了金州的事,更不知道她要被人告上衙门,当晚就离了宁夏,一路快马而来,不想连赶几日路,下了马却听说她独自去了郑氏的私宅。

待他闯进郑氏私宅,一眼看见她叔父,举着木栓就向她面门砸来的时候,心头急缩了一下。

连在关外对付鞑子,他都许久没有这般惊怕急缩的感觉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心绪起伏至此,忍不住就说了她几句.

滕越是后悔,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到底是收不回来了。

滕越没再打扰她,只下了床寻了炭盆点了起来。

她察觉了,“火盆燥热,将军若不习惯,不用点也没什么。

他确实不习惯在房中点炭,可她不让他抱着,身子这么冷,何时才能把被子暖热?

滕越没说这话,将炭盆又靠近放了放,轻声问她。

“睡不着吗?在想什么?

她停了一息,“也没什么,快睡着了。

不肯跟他说。

滕越也不意外。

他还是可以猜的,他回到了床上,往靠近她的地方躺了下来。

“是不是还想回趟老家,住几日?

他这话说完,她就回了头。

昏暗的床帐里,她的眼眸隐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光亮。

看来他猜对了。

果然他听见她问,“可以吗?

滕越心下不由一软,像一片滩在地上的水。

“当然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行。只不过我还有点事要做,你先过去好吗?

邓如蕴点头道好。

炭盆散出的热气顺着床边暗涌过来,簇在她脸边,而身边的男人好像也躺的有点近。

暖热的气息,慢慢地将她发凉的身子都暖了起来。

她准备明日就先回去了。

而他从宁夏赶回金州,果然是有另外的事。

翌日邓如蕴就带着涓姨、秀娘她们先回去了,滕越又派了些人过去,一路将她送到城门口才回了家中。

他刚回来,金州的知州就登门拜访。

滕越早已料到,当下见了知州,让唐佐上了茶,便把书房周遭都清了。

知州见他这般,便也不再绕弯。

他说邓耀成夫妻的事情,证据确凿都好说,但滕越把乡绅家二世祖薛登冠也绑到了衙门,却有些难办。

一来那薛登冠吃了虎狼药弄得是邓如蕴的婶娘郑氏若想以此定罪不太好办二来若是开堂审理难免要波及邓如蕴的名声。

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知州连声叹气。

“下官也晓得此人禽兽不如没少迫害良家。但下官在金州为官六载正是考绩的时候上次满三年一考我因着一桩经济案照实罚了薛家两千两白银考绩被人从优改到了中今次我若再审了判了那薛登冠只怕连中都没了官也没得做了。”

知州一副吃了黄连的苦涩模样。

他说自己也想当个好官“奈何这薛家上面有人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偏偏连到了京中那位九千岁。那是什么人物连朝中大员都奈何不了

他说着又为难地看向滕越。

“将军是咱们金州出来的家中的事下官也有所耳闻。当年打压令尊的人眼下也攀附上了那大太监将军若非要给那姓薛的定罪只怕少不得也要弄得一手骚。”

知州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自己都有些想笑了。

读了半辈子圣贤书就做了这样的窝囊官。朝政清明这种事他是不敢肖想了但若是没有那大太监把小皇帝哄得团团转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兴许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可眼下么

他干脆站起身来跟滕越行礼。

“滕将军你看.”

滕越将他扶了起来。

“知州的难处滕某明白我不难为你把人放了吧。”

这话一出知州简直大松一气。

他连番向滕越道谢说还是会借机敲打薛家的让滕越放心。

当日薛登冠就被从衙门放了出来无非是交了一百两赎买银这点钱对于薛家来说不当什么钱。

薛登冠是跨了火盆进家门的阖家替他扫尘除霉说明日是个好日子午间摆一场酒正午时分的大日头一照什么晦气都没有了。

喝酒这种事薛登冠从没拒绝过当晚家中人便准备着张罗了起来。

到了第二日他换了一身大红色锦袍戴了金镶玉的发冠在头举起酒杯与人庆贺。

“我薛登冠是什么人这天底下就没有我摆不平的事左不过舍点银子罢了。”

不过他没能得手邓如蕴还是令他心里发痒。可那邓氏女竟然嫁给了滕越那滕越连恩华王府都敢得罪

薛登冠心里再痒,也只能在脑中肖想罢了。

他脑中想得着急,腹中又落了许多烈酒,身上就有些耐不住了。

他转头就叫了身边的人。

“去把那死老头的小孙女给我弄过来,小爷今日下晌就要弄了她,消消这下腹邪火。

身边的人闻言这就要带着人去,薛登冠则站在高台之上,又举起了酒杯。

不想就在这时,忽有什么破风而来。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院外山坡上射了下来,越过矮墙人群,一箭直直穿过了薛登冠的脖颈。

鲜血从他喉管喷薄而出的瞬间,酒池肉林内四座皆静。

下一息,薛登冠砰然倒地,院中惊叫之声乍然而起,起伏连绵久久不能停

一旁的山坡。

滕越坐在马背上,将手上的长弓扔给沈修,擦了擦手,勒了缰绳调转了马头。

薛家的惊慌混乱,连同血腥之气,都被猎猎山风吹远了。

此间静谧无声,只有男人打马叫了沈修。

“走,去寻夫人。

*

天越发冷了。

邓如蕴回到老家看了看剩下的两条老狗,老狗还在继续撑着,可院中被砍的老树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其他六件被郑氏私藏起来的家什,也有官差搜罗了都送回到了邓家来。

但邓如蕴无甚心思打理,同涓姨说了一声,“我去趟爹娘的坟前,同他们说几句话。

涓姨疼惜地看着她,“去吧。

邓家人的坟墓在镇子外面一座小山顶上。

邓如蕴给爹娘兄嫂都上了香,也叩了头。只不过当她回头的时候,看见也有人上了前来。

是她姑母邓月梅。

想到之前,姑母也想两边说服,不想让她和叔父闹上衙门,闹得大家日子都难过,但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邓如蕴见她过来,不免问了一句。

“姑母又想劝我放了叔父吗?但衙门判罚已经下来。她说邓耀成夫妻被判流放边关,“今日约莫都要从老家附近路过了。

但可这么说,却见姑母摇了头。

“我不是来劝你的。

邓如蕴看过去,见她微微低了头,“这些年他们欺负你,我其实都晓得,只是可能连我也觉得,女孩子没用撑不起家门,所以最多也只是劝说他两句,不曾真的帮过你什么。你有如今,都是靠你自己,我这个做姑母的,哪还有脸再劝你?

她低着头,将自己带来的纸钱,也放进了

烧给邓如蕴父亲的火堆里。

火舌把纸钱和前来的人的言语,都卷进了另一个世间。

山顶无人说话,半晌,纸钱烧没殆尽,邓月梅从长兄坟前起了身来。

她轻轻看了邓如蕴一眼,看到那个不被她看好,也不曾被她相帮的小姑娘,好像在过往的哪一日中,早就长大了,不是那个跟在她裙子后面叫她“姑姑”的侄女了。

她待玲琅,才是真正的姑姑待侄女,而不是自己这般。

她低声道了一句,“人各有命,他们落到这般下场,也都是他们的命。我再不会多言。”

“只是蕴娘你,”她抬头看向邓如蕴,“往后你我姑侄兴许都不会再见了,蕴娘你.要好好把日子过好啊。”

她眼中泪过了脸颊。

邓如蕴看到她眉间的悬针更加深了,瘦小的身子撑不起衣衫,她低着头转了身。

邓如蕴再看不到那个六十四抬嫁妆绕着镇子,风风光光出嫁的姑母了。

她只在她身后,轻声道了一句。

“多谢姑母,姑母也多保重吧。”

她摇头又点头,终是没再回头,一路往山下自己的家宅走去了。

山下的路上,恰有人压着一对夫妻从此经过。

两人穿着囚衣,满头污糟,走得踉踉跄跄,被官差反复催促着一路往西北而行。

绿叶落尽的山间,邓如蕴看着远去的人,恍惚间,忽的想到了家中那颗被砍的老枣树。

那一年父亲把赚来的钱,买下隔壁邻家宅院,跟邓家老宅合并在一起的时候,约莫十二分地高兴吧?

祖父母去的早,他一个人拉扯一双弟妹,他带着他们住在土墙窄房里许多年。那天他是不是也曾在树下发誓,从此以后邓家要一路兴旺了,给弟弟也盖一套大宅院,用满满当当的嫁妆送妹妹出嫁,一家人都要过得风光起来。

那些年是风光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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