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禁没去几分钟,很快拿着一个袋子回来,萧从默见到他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接着又低头。
他点的都是清淡家常菜,几分钟已经炒好两道,厨师看他赶时间提议:“小哥,旁边有打包盒,急的话你自己打饭,饭量不拘,旁边的桶里还有免费的番茄鸡蛋汤,喜欢喝可以自己打包。”
“好。”沈禁看着店里越来越多的人,把袋子递给萧从默后自己开始动手。萧从默听见他和厨师的对话,本想起身,被沈禁按住:“坐好等我。”
萧从默的伤没好,他原本担心这人转头又去捡瓶子,所以在教室的时候就打算带到出租屋盯着人午休,谁曾想刚到校园门口人已经虚得不行。
打包好饭菜,沈禁带着人走进小巷子,尽量让萧从默走阴凉处。
“我在附近租了间屋子,一个人住,这条路直走拐个弯继续走几步,楼下有两棵柚子树的地方就是,房号402,你以后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
萧从默不喜欢麻烦人,但还是点了点头。
走了一会儿,两棵柚子树出现在眼前,树上结了许多柚子,青绿色,还没熟。
到了楼梯口,沈禁把打包好的饭菜递给萧从默弯下腰。
“上来,我背你。”
萧从默连连摆手。
“怕什么,昨天不也背了。”沈禁疑心这人能不能坚持爬到四楼。
萧从默见摆手无用,径直往前走。
沈禁看着他倔,插手跟在身后,果然,刚到二楼这人速度就慢了下来,刚休息了几分钟好不容易恢复的脸又开始冒冷汗。
“叫你犟!”沈禁没了耐心,抓住萧从默手臂抄起膝弯将人稳稳抱起,不等人反应就往前走,萧从默被吓得不轻,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盒饭。
他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哑巴,不然高低被吓出声。
沈禁力气很大,抱着一个男生爬楼梯都不带喘,一边走一边威胁道:“把饭拿稳了,不然我们中午都得饿死!”
萧从默被突然悬空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不敢乱动,闻言把饭盒抱在怀里,他感觉自己心脏剧烈跳动,沈禁身上简单干燥的气息瞬间盈满鼻间。
紧接着他听见靠着的胸膛闷笑着发出震颤。
“萧从默,你改改要强的毛病!”
萧从默闻言抬头看着沈禁,他看不见沈禁的表情,只能看见修长脖颈和清晰的下颌线。他觉得这话有点奇怪,通常情况下,只有熟悉的人之间会提出无伤大雅的要人改习惯的话。他自认以前和沈禁没甚交集,但从昨天开始,沈禁有些话和动作过于熟稔,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
他不知道怎么回复这句话,沈禁似乎也只是随口一说。
四楼很快到达,沈禁没再打趣人,掏出钥匙打开门。
萧从默没什么朋友,去朋友家做客的经历几乎为零,沈禁让他进去,他真的进去,但到了门口鞋柜处立住,他不确定要不要换鞋。
沈禁叹一声,顺手接过他手里的饭,把人按到沙发上,然后打开那吱呀作响的电风扇。
“随意一点,不用换鞋,也不要拘束,我这小破地方没什么讲究。”
他出门时开了窗,随着电风扇的吹动,屋内很快凉下来。
沈禁很快洗了个手擦干,之后打开袋子,拿出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一边看说明书,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把外套和上衣脱了。”
萧从默闻言瞳孔骤然缩紧,直愣愣偏头看向沈禁。
沈禁看完说明书,打开盖子闻了闻,觉得味有些重,见人一脸呆样觉得稀奇。萧从默这人在外总是刻意保持距离,私下里爱粘人又爱无声撒娇,比如每次一回到家,换了鞋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找到后乱抱乱蹭,蹭出火被他收拾了几次也没见收敛。
眼前少年目光黑沉,动作拘谨,沈禁反应过来自己有些举动过于随意。
“别多想,我帮你上药。”说着摇了摇手中的药膏。
萧从默深吸一口气,正开始动手,发现里面是穿了三四年,已经紧皱起球的T恤,他想起这衣服后腰位置还有个地方勾了一片,脱衣服的动作顿住,目光有些躲闪,摇了摇头。
沈禁看他这副模样已经猜到几分,年少无依的贫穷和困境而已,他假装没看到他的窘迫,挑着眉半开玩笑,“再不动手我自己脱了。”
萧从默拽住衣角。
“外套要脱,里衣不想脱就把下摆拎起来,后背对着我。”
萧从默咬咬牙,顺手拿过一个低矮的板凳,脱了外衣,把里衣拉高卷扣在脖颈处单手勾着,半弓着腰坐在沈禁脚边。
沈禁伸手把人带到沙发上,“就你这身高,再坐矮一点,我就只能看你脑袋了。”
萧从默:“······”
他发现沈禁似乎不知道委婉两个字。
这么一动作,萧从默单薄流畅的脊背完全落在沈禁眼里。
少年白皙的皮肤上一片青紫,看着跟调色盘一样。沈禁懒得用棉签,直接把药膏挤在指尖涂抹少年每一处后背,碰到伤重的地方,萧从默身体不自觉颤抖。沈禁冷峻的表情越来越阴沉,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睛像落了冰霜。
瘦削,硌手,忍不住轻颤的肩胛骨深得像蝴蝶轻轻煽动的翅膀。
沈禁心想,又得重养!
“你平常晚吃饭肚子会不会疼?”
萧从默一怔,不清楚沈禁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点头。
沈禁叹气,十七岁就有胃病。
背部很快涂完,等转到正面,萧从默有些难为情。
沈禁还没禽兽到对未成年有什么想法,也不管萧从默,自己动手拎起衣摆,这才发现腹部也伤得不轻,弯下腰继续涂药。
沈禁离得很近,萧从默能感觉到沈禁浅浅喷洒在肚子上的呼吸,连带着他的呼吸也跟着轻了下来。
他实在不习惯和人亲近,紧张之下开始想办法转移视线。目光一转,对着屋内设施扫了一圈。发现屋内东西不多但都干净整齐,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大概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喜欢打架逃课的少年的屋子。
房间不大,萧从默扫完一圈,感官继续被低着头给自己抹药的人牵引。温热的指尖轻柔划过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心脏突然不受控。
接着俩人洗了手吃饭,楼下的菜一份量大,沈禁只点了香菇炒肉、荷塘小炒、蒜泥空心菜和一份三鲜汤。
萧从默还以为沈禁说的陪他吃饭是他请客,刚刚沈禁出去时起身去问了价钱,发现沈禁点完就已付账。不由得一边吃饭一边计算饭钱和药膏的费用。
沈禁见他米饭吃得比菜还勤,啧了一声提醒道,“吃饭要专心,多吃菜再吃饭。”说完不停给他夹菜,夹到萧从默不好意思自己动手,沈禁这才满意。
吃好饭,沈禁给萧从默接水,盯着他吃药。之后收拾桌上饭盒,收拾完萧从默递过本子,“饭菜和药钱一共多少?明天给你。”
沈禁随意看了两眼,把本子放回桌上:“不用,没多少钱。”
萧从默觉得不妥,又要去拿本子,被沈禁拦住,“真不用,我们现在是同桌,谈钱多伤感情。”
萧从默皱了皱眉,低头流海遮住半张脸。他上无父母亲人相助,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要养,平日缩衣省食勉强维持生计。人情世故讲究有来有往,能交到脾气相合的朋友是一件幸事,过程中的互相付出是一种享受,但对他而言是费钱费时间的麻烦事。
在他看来,吃饭喝水是必须的,但朋友请你吃饭喝水,你要花心思看着时间回请同等或更高价格的东西就是负担。
自长辈去世后,他主动疏远以前的朋友。但读书这些年因为成绩不错,也不是没有遇见过一些热情且主动的同学,他能从他们偶尔的提醒、闲聊和有意关照中知道他们想和自己交朋友,但他无法回以同样的付出,不是躲着就是不给回应,时间一久,他会从那些人嘴里听到古怪孤僻的评价。
沈禁是一个意外,他暂时找不到办法疏远,今早甚至还打破不要同桌的决定,这很不正常。他不知道沈禁以后会不会像这两天一样强势而又耐心妥帖,但这个人在短短两天内,让自己欠了很大的一份人情。
思绪紊乱中,他听见沈禁笑着说:“你要实在想报答我还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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