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46章
【白大人果然是吃软不吃硬】
“陛下,万万不可,镇北侯才立下战功便被如此重罚,世人该如何看待陛下?这一次站出来为镇北侯说话的却是鲜少在朝堂上开口的兵部尚书齐海。
向来与兵部尚书不对付的礼部尚书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开口道:“齐尚书此言差矣,国有国法,若陛下只为了些许军功便将此事轻拿轻放,才是凉了天下百姓的心。
齐海加重语气道:“沐大人从未去过西陵,根本不知在西陵百姓眼中,为他们在西陵边境阻挡异族的镇北侯有着怎样的意义。
说着,他朝着皇帝行大礼,恳切道:“陛下,即便是为了西陵百姓着想,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治镇北侯的罪。
皇帝沉默片刻,才开口道:“白休命,你从小在西陵长大,你告诉朕,朕该不该为了西陵百姓放过镇北侯?
“陛下,臣在幽州杀尽了一州的作乱妖族,有百姓还为臣立下过长生碑,即便如此,那长生碑上的名字也是写在陛下之下的。
臣相信若是臣做错事被陛下惩罚,幽州百姓也万万不敢怪罪到陛下头上,只会觉得是臣不够尽心。
西陵地处偏远,常年被异族侵袭,幽州同样偏僻,妖患不绝,臣很好奇,为何幽州百姓能坚定不移地相信陛下,西陵百姓却敢不敬陛下,只敬镇北侯呢?
白休命这一番话可谓**诛心,齐海转头看了他一眼,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心中暗道是自己太过轻敌,忘记了白休命已经不是十几年前在朝堂上被他轻易拿捏的稚子,今日竟被他反将一军。
齐海急忙道:“陛下,白大人这是污蔑,镇北侯一心为民,并未做出任何不当之事,也从未有过私心。
“他女儿杀了人,就是不当之事。
“但镇北侯并不知情。齐海反驳道。
白休命嗤笑一声:“齐大人倒是比镇北侯海了解他自己,齐大人是想说,镇北侯如此高深的修为,竟然察觉不到他女儿私下里的小动作?让这样容易被蒙蔽的人执掌西陵兵权,似乎很是不妥。
齐海厉声道:“白大人慎言,兵权归属乃是由陛下决断,你明镜司也敢觊觎兵权?
两人说来说去,终于说到了重点。
他们争的,从来就不是镇北侯闭门思过的三个月,而是镇北侯手中西陵兵权的归属。
“齐大人倒是会为下官罗织罪名,本官犹记你上一次如此尽心尽力在朝堂上为人争辩,还是十多年前西陵王谋害王妃一案,得益于齐大人的好口才,让西陵王无罪释放。
那案子不久,齐大人的长女
就被扶正做了西陵王正妃。如今你这般努力,是打算将孙女嫁给镇北侯,做侯夫人吗?”
见白休命竟然毫无顾忌地在朝堂上说出了当**,齐海心中羞恼:“白休命,黄口小儿,你血口喷人!”
“不及齐大人这般的**子。”
眼看这两人从争辩到戳对方痛处,再到对骂,周围朝臣看得津津有味。
齐海怒极,指着白休命:“你这个不忠不孝数典忘祖——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右脸像是被谁扇了一巴掌,肿得老高。
站在众朝臣之前的明王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是要告诉所有人,齐尚书挨的那一巴掌就是他打的。
“本王还活着呢,竟然有人敢说本王的儿子不忠不孝,其心可诛。”
朝臣们见向来在朝堂上当吉祥物的明王竟然动怒了,顿时歇了看热闹的心思,全都安静下来。
齐海挨了打之后,被怒火冲昏的头脑彻底冷静了下来。若非白休命突然提及长女之事,他也不至于如此失态,此时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心知自己这次输得彻底。
“行了,吵吵嚷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市井泼妇。”龙椅上的皇帝呵斥一声,随后道,“兵部尚书出言不逊,罚俸三月,白休命……回去思过三日,退朝吧。”
而作为争论中心的镇北侯,像是被皇帝彻底遗忘了,对他的惩罚,自然也就没办法再更改了。
从头到尾镇北侯都没能插上一句话,他的罪名却被轻描淡写地落实,走出朝堂时他的脸都是铁青的。
前两日还与他攀关系的朝臣勋贵们,见到他后全都绕着走。
谁都清楚,这位镇北侯怕是碍了陛下的眼,在西陵立下战功还未封赏就先被关了三个月,等三个月后他出了侯府,怕是一切都晚了。
下了朝后,白休命没有去明镜司衙门,而是直接回了府。既然陛下罚他思过三日,他自然要遵守。
他的府邸也是陛下赐的,府中的下人都是从明王府调遣过来的,人不多,毕竟府里只有他一个主子,故而整座府邸显得格外清冷。
他才刚进门,掌管着府中大小事宜的掌事太监宁公公便上前道:“公子,王爷来了。”
“人在哪儿?”
“在园子里赏花呢。”
白休命朝他摆摆手,大步朝花园走去。
明王对赏花没兴趣,但是对白休命用龙血养出的几条金银龙鲤很感兴趣,那龙鲤不但会吞吐云雾,极具观赏价值,味道还异常鲜美。他打算趁儿子不在,偷偷捞两条回王府加餐。
白休命找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一条最肥的扔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网兜中。
“父王,那条金色的
被陛下预定了。”
“胡说陛下喜欢银色的。”明王才不会放过到了手的肥肉。
见没骗过去白休命也只好无奈放弃。因为明王恼羞成怒的时候喜欢动手而他不是对手。
明王直起身将网兜打了个结拎在手里:“今日做的不错你是如何想到从镇北侯的女儿入手的?”
“凑巧。”阿缠的那番痴缠白休命不欲多说只道“陛下属意谁接掌西陵军?”
“宋国公嫡子人已经出发了。”
白休命摇摇头:“若是齐海知道怕是会后悔今日为镇北侯出头了。”
“你觉得他为何要替镇北侯出头?”明王问。
白休命看向明王:“因为他背后的人也想要西陵的兵权可惜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没准备好接手的人选自然是让镇北侯继续握着兵权最稳妥。”
也不能怪他们不够周全而是以当今陛下的性格就算想要动镇北侯也不会这么着急。
可谁也没想到镇北侯的把柄会被白休命捏住
明王笑了一声:“不错比小时候强多了。以前齐海为西陵王说了好话陛下饶过了他你就只会和我生气。”
他说的是十几年前西陵王妃的案子那是白休命的母妃。
以前他只要提起那件事这小子就发疯如今竟然可以在朝堂上当众提及用来挤兑齐海了。
白休命看向云雾缭绕的水塘里面的龙鲤都**了起来在吞云吐雾。水上的荷叶半掩在水雾中仙气缭绕。
以前西陵王府也有这样的水塘他母妃很喜欢荷花。
很快他的思绪收敛淡淡道:“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
“行有长进。”明王知道他不想多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和镇北侯交手的感觉如何?”
“很强。”
“具体说一说。”
“比我弱。”
明王失笑:“那可未必镇北侯虽然脑子不太够用但拼起命来可不容小觑你今日把人逼急了他迟早会对你出手。”
“不把他逼入绝境他如何会露出马脚?您和陛下难道就不想知道妖玺究竟会不会落入他手中?”白休命反问。
下朝之后镇北侯刚回到府中没过多久就有太监带着禁军来侯府宣旨。
大概意思就是镇北侯之女残害百姓无数镇北侯教女无方令其闭门思过三个月为其女赎罪。
等镇北侯接下圣旨后那群禁军立刻守住了侯府所有出入口明摆着要在接下来三个月就近监视镇北侯府。
侯府大门关上后镇北侯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圣旨直接摔在了地上
。
“欺人太甚!”
刘周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镇北侯幽幽道:“皇帝这是要夺走侯爷的兵权架空侯爷啊。”
“军师可有什么解决办法?”镇北侯猛地看向他。
刘周摇摇头:“侯爷被人捏住了把柄此事已成定局。”
毕竟镇北侯的女儿在京中杀了那么多人偏偏又被明镜司拿到了证据这是不容辩驳的只罚了他闭门思过三个月百姓只会觉得罚的轻了。
“本侯为朝廷出生入死现在用不上我了就将我一脚踢开皇帝果然如军师说的一般刻薄寡恩。”
军师笑了笑:“历来皇帝都是如此无情侯爷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若是您能早日进阶五境天下何处去不得哪里还需要受人掣肘。”
“你说得对。”
“侯爷莫要忘记我们这次回上京本也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为了……妖玺。”
刘周看向表情越发缓和的镇北侯露出一抹笑:“只要拿到妖玺侯爷就有足够进阶的资源了届时兵权又算什么。”
“妖玺……”镇北侯眯起眼看来他需要尽快从严立儒手中取走妖玺了。
朝中之事向来与京中百姓无甚关系但镇北侯因纵容其女被陛下禁足之事依旧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毕竟这位战神进京的时候大家还去围观过谁知道没过两日就犯了事。
听到传言的百姓满是唏嘘
她没想到昨日才哄了白休命今日镇北侯就被禁足了虽然只有三个月但也很了不得了白大人果然是吃软不吃硬。
阿缠心想下一次惹事的时候她一定尽力隐藏好绝对不让白休命产生怀疑为她的事多费心就当是对他的报答了。
昨日镇北侯赔偿的五千两银子到手后阿缠与慧娘商量打算将二层小楼推倒重建慧娘还去买下了后面的院子到时候正好可以将院子打通重新规划一番。
旧房子要被扒掉重建两人当然不能继续住在店里阿缠便带着慧娘住进了放着季婵母亲嫁妆的那座宅子。
那宅子在崇明坊距离东市不远位置极佳周围也都是官宦人家的府邸。
昨天晚上阿缠才与慧娘搬进来许多东西都还没有置办只随意在府中睡了一夜。
今日一早阿缠便和慧娘雇了车将原本放在店里的一应用具都搬来府里然后又去东市置办一些日常用品。
因为镇北侯那一枪的威力原本家里的许多东西都不能用了她们必须要重新买。
等她们终于从东市出来身后多了整整两车的货物。
两人在前面走着拉车的两名货郎在后面不紧不慢地
跟着。
进了崇明坊能够明显感觉到这里与昌平坊不同这里的人穿着要富贵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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