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章
【我热……】
阿缠并没有立刻辨别出声音的主人,她的手动了动,抓住了一截布料,布料入手细腻,带着夜晚的凉意,让她掌心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我热……”她嘟哝着。
白休命垂眸看了眼被抓住的袖子,又将目光移回到阿缠的脸上。
因为高热,她的脸颊绯红,杏眼迷蒙地半睁着,唇色靡艳,像是染了上好的胭脂。
白休命伸手覆在她额头上,意外发现她的脸很小,不过他一巴掌大。
他的掌心温度低,阿缠舒服地喟叹一声,但很快,那只手就离开了。
阿缠不舍地抓了抓,因为胳膊没力气抬起来,只抓了两下他的袖子。
白休命起身,目光扫过房间,这里没有水没有药,如果今天他没来,明天可能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他转身往外走,阿缠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的人要离开,努力睁开眼:“阿爹,你是来接阿缠的吗?”
那声音连她自己都几乎要听不见,白休命却停下了脚步。
“阿娘呢,她没来吗?她是不是不要阿缠了?”
“封旸。”白休命开口,声音很低,声音却传入楼下封旸的耳中。
“大人?”
“去请大夫。”
封旸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往外走。
江开还一脸茫然,就听到白休命对他说:“去院子里打盆水上来。”
“是。”江开听话地打水去了。
等封旸将正在家中泡脚的老大夫从隔壁街的医馆拽出来的时候,江开正站在季婵家的二楼门口,看着他们镇抚使大人将拧过水的帕子叠好放到季婵额头上。
江开越发觉得不对劲了,他们不是来查这人的吗?怎么先照顾上病人了?
老大夫背着药箱,被一路拖拽着来到季婵家门外,看着一片漆黑的房子,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歹人。
直到被逼着上了二楼,那黑黢黢的房间里一点火光亮起,他看清了病人的模样后才松了口气。
他倒是还记得这位姑娘,年纪轻轻身子骨弱到她这个份上的实在不多见,尤其她人还生得漂亮,让人很难忘记。
老大夫抬眼匆匆看过屋子里剩下的两人,一个看起来像是绿林盗匪,眉目凶戾,张牙舞爪的。
站在窗边的那位反而像是世家大族出来的贵公子,端得是龙章凤姿,器宇不凡。
也不知他们与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白休清冷的目光掠过,老大夫一个机灵,不敢再多想,将沉重的药箱放下,拿出脉枕,上前去给阿缠诊脉。
老大夫诊脉的时候,屋中十分安静,只有油灯不时发出噼啪声。
诊完脉后老大夫紧皱的眉头并未松开他对白休命道:“这位姑娘应当是连续几日没有休息好损耗了大量精气而且她体质比之常人更弱更容易邪风入体这才高热不退。”
白休命言简意赅:“怎么治?”
“老夫先开张方子一会儿去我家里抓一包退热的药到时候将三碗水煎成一碗喝下即可。”
老大夫交代得很仔细见这屋里也没有纸笔干脆口述了药方让他们确认又带着封旸回去抓药了。
他本以为抓完药就行了谁知封旸不肯放人一定要将他再带回去还给了他一锭银子当出诊费足有五两。
老大夫无奈之下将银子留在家中
封旸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留下老大夫才有人给季婵煎药不然就得他和江开干活了。
江开那手稍微一用力就能把药壶捏碎这活儿八成会落到自己头上。而他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怎么可能会熬药。
这活对老大夫来说倒是不难他从小炮制药材一直到老早就习惯了。
幸好阿缠之前生病在家中备了药壶和煎药的炉子老大夫找到了东西利落地开始熬药。
大约一刻钟他端着一碗汤药走上二楼。
他先看了看守在门口像门神一样的二人又看了眼屋中姿态矜贵的公子走进屋将药给了白休命。
“公子这药已经晾凉了些可以直接喂了。”
白休命微蹙了下眉还是伸手将药碗接了过来。
他见阿缠那虚弱的模样没有再浪费口舌让她起来而是侧身坐在床边一手将床上躺着的人捞了起来。
阿缠软软的身子靠在白休命身上头枕着他宽阔的肩膀凌乱的黑发垂落在他身上眼睛却睁都不肯睁一下。
“张嘴。”
阿缠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她闻到了药味更不肯张嘴了。
最后白休命忍无可忍左手掰开她的嘴右手端着药碗直接灌。
阿缠呜呜了两声轻微的挣扎没起到任何效果。
幸而他的动作看似粗野却很有分寸喂药的速度并不快。阿缠被迫不停吞咽苦涩的药汁很快一碗药就喝进了肚子里。
将碗递给在一旁的老大夫白休命松开了钳制阿缠的手。
手一松阿缠吸了吸鼻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开始抽抽噎噎掉眼泪。
白休命面无表情地将她软若无骨的身子放回床上由着她继续哭。
“什么时候可以退热?”伴着阿缠的呜咽声白休命问身旁的老大夫。
“最多半个时辰药就能起效。”
白休命颔首:“劳烦你
再等半个时辰。”
老大夫爽快应下:“这是当然。”
老大夫开的药效果来得很快,大概一刻钟的功夫,阿缠的额上出了一层薄汗,身上的温度也略有下降。
还没等老大夫松一口气,她的体温竟又升了回去,甚至比之前还有所升高。
老大夫行医多年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他上前再次给阿缠诊脉,脉象并无太多变化,他的药应该是有效的才对。
又折腾了一会儿,老大夫忙得满头是汗,可阿缠身上的温度始终降不下来。本来已经停歇的哭声,这会儿又响了起来。
白休命捏捏鼻梁,病成这样都还不忘了哭。
老大夫一脸羞愧地朝白休命拱拱手:“这位公子,老夫已经尽力了,实在是医术有限,无能为力。”
白休命并未为难老大夫,只吩咐封旸道:“把人送回去。”
封旸点头,带着老大夫一起离开。
大夫被送走了,江开以为他家大人终于不想再折腾了,谁知一个东西突然迎面飞来,他眼疾手快地接住,是一块令牌。
令牌通体漆黑,上有盘龙,盘龙中央是一个明字。
这是明王的令牌。
“大人?”江开抓着令牌,不明所以。
“去宫中请太医,快去快回。”
即使江开一贯不太喜欢使用脑子,这会儿都觉得有些不妥了。可是大人的命令,他是绝对不会违抗的,便只好拿着令牌走了。
人都走了,阿缠也不像之前那么安分了,她伸手去抓白休命的衣袖,却抓到了他的手腕:“呜呜我好热呜呜……”
覆在手腕上的小手带着明显高于寻常体温的热度,眼见她几乎要将整个身子凑过来,白休命反手握住了阿缠的手。
一股凉意从两人交握的手掌传递过去,阿缠体内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白休命在用内息强行压制她体内的热度,这种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只要他的内息离开阿缠的身体,她的体温会再度升高,但至少能短暂的让他的耳朵歇一歇。
另一边,江开催动内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他用明王令敲开了宫门,又从太医署带走了一位值夜的太医。
太医刚出宫门,这消息就传到了当今天子耳中。
不止天子,上京城中但凡有些耳目的,都知道了这件事。毕竟深更半夜开宫门,这可是大事。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明王出了什么事,可太医并未去明王府。
后来大家又想起来了,明王的养子也有令牌,那肯定是白休命出事了。
还没等他们开心,结果太医也没去白休命的住处,而是直接被带去了昌平坊。
得到消息的人都很好奇,昌
平坊里究竟住着什么人竟然能让白休命这般兴师动众?
被请来的太医姓黄出身太医世家从曾祖父到他父亲全都在太医院任过职皇宫里不太受宠的皇子都未必能请到他看病。
黄太医本不想来的但当时江开在太医署问谁的医术最好其余几个小太医都指着他于是他就被强行掳来了。
黄太医**开扛了一路到了季婵家门外才被放下。
幸好他多年来一直修炼家中的养生**虽然修为不高但体质不错没被颠吐。
脚踩在地上黄太医才沉着脸不悦地斥责江开:“真真是有辱斯文。”
“我们镇抚使大人就在里面黄太医请吧。”江开无视了他的话推开门。
人都到了门口黄太医虽然满心不情愿但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上到二楼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明王养子黄太医整了整衣衫上前行礼:“下官黄姚见过白大人。”
目光微转黄太医看到床上女子的手正被白休命扣在掌心。
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能在宫中一直安稳地当太医靠得就是看不见听不见
白休命并未与他客套起身给黄太医让了位置。并开口道:“她一直高热不退之前请了大夫开药喝了药后体温略降了些但很快又升了回来。”
因为两人松开了手阿缠体内的凉意渐渐散去她又不安分起来。
黄太医见惯了这样的病人倒也不以为意他快速给阿缠诊了个脉又叫人把刚刚熬过的药渣拿了过来。
黄太医翻了翻药渣对比了一下阿缠的脉象对白休命道:“大人请的这位大夫医术不错药没有问题。可能是这位姑娘的体质太弱无法吸收药力这样吧我先施针为她降温。”
说着黄太医从怀中掏出一套银针趁着阿缠哼唧的时候迅速在她手脚脖子头上扎满了针。
原本在床上翻来滚去的阿缠立刻老实了下来即使人病得意识都不清醒了也还是知道疼的。
黄太医每隔一会儿取一根针下来血珠不停滚落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所有的针被取下阿缠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也不再闹人了。
施针期间黄太医又喂了她两粒制成的丸药那药简直苦的人头皮发麻阿缠吃了之后涣散的瞳孔都缩了起来。
“好了注意些不要让她受凉今晚应该不会再发热了明早再施一次针就行了。”他一边收拾自己的银针一边说道。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白休命道:“白大人刚刚可是用了内息压制了这位姑娘体内的热度?”
“是。”
“这
位姑娘经脉滞塞此法并不适合常用。”
“本官知道。”
黄太医又看了眼阿缠示意白休命与他出去。
白休命走了出去两人下到一楼黄太医才又开口:“下官不知这位姑娘与大人是什么关系不过她的身子骨极差若是这样的高热再多来两次怕是有碍寿数。”
无论季婵能活多久和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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