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赛天要帮钟观尧上药，钟观尧拒绝：“我自己来。”
他被砸到的是后背，衣服没有破，肩膀和腰背都有轻重不同的擦伤和淤青。
钱赛天重重喘口气：“你自己能够到？你现在是伤者，屁事儿怎么那么多。”
“……”
“哎呀，尧哥，你就让赛天姐帮你擦吧！大男人又不是没露过，害羞个什么劲儿？”莫西林在一旁顺水推舟。
钟观尧怀疑自己的教育是哪里出了问题，莫西林居然帮着别人来说他。
他上大学的那一年，女生录取比例创公大历史新低，导致他们班一个女生都没有。毕业后他又考上了缉私局，被分配到侦查二处，同样一个女性都没有。
他就像进了和尚庙，这么多年虽然习惯赤.裸上身、无所顾忌，如今面对真正的女性，他竟凭空生出些紧张。
他背对着钱赛天，坐得笔直，平时在局里开大会都没这样正襟危坐。
钱赛天完全没注意到，只被他后背优美的肌肉线条牢牢吸住目光。
啧，果然是身材天花板。
莫西林被钟观尧刻板威严的模样逗笑，偷偷拍一张照片发在同事群中：【尧哥大型社死现场。】
他哑声大笑，吵得身旁的韩志远静不下心写报道：“阿sir，能不能麻烦你出去笑？”
地震仅发生了一次。除去掉落一块年久失修的门板，其余什么损害都没有。
这一折腾，所有人的困意全无。
小耳朵和陈星端来一杯温热的水和一盘点心给钟观尧。
钱赛天见了，故作吃醋：“凭什么他有点心，我一个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没有点心呢？”
陈星充当翻译官，将钱赛天的话用手语转述给小耳朵。
小耳朵腼腆地笑笑，把水杯往钱赛天的方向递。
却被男人的大手半路拦截，他对小耳朵说：“幼稚的人，没资格喝水。”
“……”钱赛天翻个白眼。
不知陈星和小耳朵说了什么，两个孩子不约而同捂住嘴偷笑。钱赛天问他们笑什么，他们便摇摇头，谁也不说，转头逃去莫西林身边帮忙修门板。
“看来我必须得去学个手语，要不然这两个孩子在背后骂我们，我们都看不明白。”钱赛天处理好钟观尧的伤口，扭紧碘酒瓶盖。
“他们说你们两个很般配。”二楼走下来一位身着朴素的中年女人。
钱赛天对她没有印象。
钟观尧自动忽略她的话，对钱赛天介绍道：“这是当地警方请来的手语专家。”
钱赛天微微鞠躬，以示友好。
光是抬一下胳膊，肩膀上的擦伤便阵阵作痛。钟观尧咬紧牙关，柔缓地穿上衣服：“你自己的伤，不用药吗？”
他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她的脖子。
“不用，你看都快消了。”她凑近把领口向下扒了扒，“虽然活血能化瘀，但也能加速淤青的形成。所以只要不碰它、不用药，不会留淤青的。”
钟观尧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小耳朵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带回去。”钱赛天用纸巾擦手，“多做慈善，给下辈子积德嘛。”
“嗯。”钟观尧喉咙发声，算是同意她的话，“算我一份儿。”
“嗯？？”她惊喜地瞪大眼睛。
钟观尧被她看得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为人民服务，我应该做的。不过，这件事你最好取得小耳朵监护人的同意，不然你就是拐卖孩子。”
钱赛天心里明白，嘴上却不肯轻易服从他的话：“那你带走不就行了。”
“……”钟观尧懒得理她，“那是知法犯法，我干不出来。”
“你和我一起去吧，有证件的话，奶奶会更相信一点。”钱赛天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钟观尧勉勉强强“嗯”一声，躲开她的靠近，径直投入房屋的检查工作中。
“尧哥。”莫西林探头看一眼在大厅收拾医药箱的女人，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不待见赛天姐啊？”
钟观尧却在想莫西林和钱赛天认识才多久就喊上名字了：“一般。”
“为什么啊，她长得那么好看。”
“我是在教她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长得好看，”钟观尧撕下一块胶带，哗啦一声，“没用。”
“……”
-
现在是凌晨三点。
到底是小孩子身体素质好，陈星和小耳朵是这群人中最先恢复体力和精神头的。两个孩子重获新生般热血，忙前忙后帮大家端茶倒水。
南城民警摆了两张小椅子在楼梯旁，给睡不着的人做笔录。
钱赛天在微信上向主编申请给小耳朵捐款一事。
主编说，这事得往上报，过了总经理那关，还有总部的审核等着，让她别着急，趁这个机会多收集些有力的资料。
好几天没看微信了，梅曦一开始还很担心她人怎么没了，到最近一条：【钱赛天，你好歹告诉我你死哪了我去给你收尸！】
钱赛天：【我当英雄去了。】
梅曦大概是在值夜班，秒回：【你妈的，我以为你出事了。你看看你几天没回我了！】
钱赛天：【说来话长，我真的是死里逃生啊。】
梅曦：【吹吧你就。我昨天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一个男生好帅，我发给你。】
说着，她发来一个视频。
公安大学招生宣传。
梅曦：【在32秒左右。】
钱赛天没有直接跳，认认真真看着前半段。
莫西林在门外和钟观尧挖完土，一身泥灰地往房子里进。钱赛天就坐在靠门一角，而且她看手机时习惯举在半空中仰头看。
“咦，这不是我们学校嘛。”莫西林凑上去。
视频刚好到33秒，梅曦所说的那位“好帅的警服哥哥”。
的确眉俊目清，制服着身衬得人挺拔又极其富有安全感。
“呀，尧哥，你什么时候给咱们学校录视频了啊？”莫西林高兴地招呼钟观尧过来看，后者正在门外抖鞋底的泥沙。
还真是钟观尧。
钱赛天撇撇嘴，关掉视频回复梅曦：【丑，什么眼光。】
梅曦不服：【不比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前男友好看吗？？】
钱赛天：【梅曦，这是我第721次提醒你，你口中的那些都不是我前男友！】
梅曦：【哎呀，我这不是变相夸你招男人喜欢嘛，别计较啦。】
钱赛天：【……】
梅曦：【对了，你猜我今天在医院看到谁了？】
钱赛天没正经地回：【乔布斯。】
梅曦：【……】
梅曦：【你姐妹还想多活两年。我看见卫龙了，他来看眼睛，眼角膜划伤。我仔细看了看，还是他更好一些，没变样，也算你正儿八经第一个男朋友了吧？比夏克好太多了。】
钱赛天纠正道：【就谈了三个月。】
梅曦：【没事啊，再联系联系说不定能旧情复燃呢。】
复燃个锤子，卫龙就是个赝品。
钱赛天：【姐妹，我结婚了，要守妇道。】
梅曦：【？】
梅曦：【您大半个月之前还跟我说要我给你介绍小哥哥。】
钱赛天没有再回复。
她对那身警服情有独钟，钟观尧的长相确实正气，所以没忍住又点开看了一遍公大的招生视频。
“好看吗？”
男人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吓得她一激灵，连忙闪退出微信、清空后台程序。
回头只见钟观尧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虽说南城四季如春，凌晨的穿堂风还是带了些凉意。
“看就大大方方看，躲什么。”钟观尧拿过他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递给钱赛天，“穿着，天冷。”
其实钟观尧要是不说，她还真没感觉到冷。
钱赛天接过来，看了看他只穿一件短袖、且袖口挽到肩膀的装扮：“你不冷？”
他没有正面回答，似是有些累了，拖出她旁边的座椅坐下，散漫地伸个懒腰：“知道为什么猪身上的肉多吗？”
“……”钱赛天自知这不是一个正经的问题，索性也不动脑了，“为什么？”
“因为它好吃懒做、无法产生热量，为了抵御风寒，所以多长点脂肪保护自己。”
这是拐着弯说她没干活所以比较容易冷呗。
“那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她反问。
钟观尧手托腮、歪头等答案。
“马桶上跳远。”忽而透过一阵风，确实有些冷。钱赛天套上钟观尧的外套，咬字清晰，“过粪了！”
“……”
莫西林在餐桌对面打游戏打得起劲，与他们这边各自闷头干各自的安静氛围全然不同。
钱赛天这才发现钟观尧并不经常玩手机，像个老大爷一样在看南城晚报。
“你们不去睡会儿吗？”从昨晚救人到现在，莫西林还睡了一会，钟观尧就没合过眼。
“不了，万一一会再地震呢。”莫西林打个哈欠，“这对尧哥来说，小菜一碟。年初我们在海边蹲来港的货船，足足等了47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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