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奸诈狡猾的一个人啊!德斯帝诺的头都发昏了,祂自认为了解祂的家族,这些光芒辉煌的主神,从不肯把目光长远地放在哪一个生灵身上,更别说集体的关注了!祂们各自管辖着恢宏的权能和领域,倨傲地拢起古艳的袍,群星照耀,祂们的荣光也与世不朽……祂们不可能是这样,会抱着枕头,裹着毯子,半夜扒在他人窗前敲打,要人打开窗户让祂们进去的可耻存在。
……至于奢遮,奢遮更是可笑,像个孤魂怨鬼似的立在床边,触角都垂成了一条老长的河。诸神中竟有如此怪模怪样的丑态,实在令祂感到荒谬的不忿。
是夜,德斯帝诺再次让人类来到梦境之中——奢遮是梦的主君,但即便是祂,也不能在德斯帝诺有心规避的时刻,管控了混沌飞蛾的梦境。
祂输了,作为多少想要保持一些风度的输家,祂不得不召唤人类来此。
“事实胜于一切的雄辩,”主神很不安乐地闷声开口,“我愚笨的亲族就像几头肥壮的傻瓜黑熊,在本应冬眠的时候,自愿撞进了猎人的家门……我又有什么好说的?早晚有一天,祂们会因此而后悔。”
“你不是命运之神吗?”阎知秀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正是不折不扣的胜利者姿态,“你就不能看看祂们的命运,看看接下来的事态会如何发展么?”
“智慧长存的神祇都应当意识到一件事,”德斯帝诺很不高兴地盯着他,盯着他的嘴唇,“我可以预见众生的命运,在星盘中揭示万世万代的过去与未来,但如果我关心一个神,就不会冒然看见祂的结局,盖因命运乃是变幻无穷的棋局,一旦被观测到,它就会失去全部的可能性,只朝着那一条钉死的路,被我看见的路狂奔而去——这不是我乐于瞧见的。”
阎知秀沉思着道:“原来是这样……”
“好了,说你的条件吧!”德斯帝诺冷声说,“承诺就是承诺。我会在合理范围内,答应你的一个请求。”
不等阎知秀开口,德斯帝诺便忍不住说:“我能猜到你的心思!倘若你不求长生,不求青春貌美,权势富贵,那么你一定会要求我的歉意,你会要求我对我的亲族们致歉,对不对?”
阎知秀沉吟片刻,却说:“不。”
“不?”
“我知道,那天在宴会上,我对你说的话其实是很……大逆不道的,”阎知秀点点头,“我希望就把我的罪过——不管什么罪过——一笔勾销。这就行了。”
就这样?
德斯帝诺惊讶了,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失落悄悄在神灵的心底滋生。祂已经准备好承受一场难堪的风暴,来自人类的又一次羞辱,可最终落下的裁决结果,怎么
如此不痛不痒?
你所求的就只有这个吗?
“……不必了!”德斯帝诺很勉强地说,“我是一个多么宽宏仁慈的神,早已赦免了你当众进犯的死罪。你大可换一个要求。”
“哦?”阎知秀睁大眼睛,他再思索一番,“那敢情好!那我换个要求啦,我要你……”
德斯帝诺情不自禁地放轻了世界的声音,祂不愿展露出自己的期待。
“……我要你以后别管我跟你的家人怎么来往了!这总行吧?”阎知秀似乎对主神暗中的期待一无所知,兀自开朗地笑着,“你不要限制我跟祂们交朋友,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没了。”
没了。
德斯帝诺瞬间大失所望。
祂永远不会承认这点,但祂确实暗暗地期待着人类会出什么难题给自己。祂与人类的交锋火花四溅,人类的灵魂熠熠亮眼,充满难以言喻的激情,他的声音不刺耳,不喧嚣,镇定得像是一把宝剑,无论争辩或怒斥,他总是值得德斯帝诺聚精会神的关注,而不至于被噪声折磨得烦躁。
“你不想让我跟祂们道歉?”德斯帝诺连连追问,“你就不想拉进我和祂们之间的关系,让我‘公平公正’地对待祂们?”
阎知秀盯着祂,忽而狡黠地一笑,看得德斯帝诺心脏扑通乱跳。
“那个呀,”人类轻描淡写地说,“我有我的办法,就用不着浪费一个好机会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
德斯帝诺的好奇心已经被钓了起来,可人类只是冲祂微微一笑,任凭主神气恼得心痒痒,他怎么都不肯告诉祂。
哦耶,禁令解除!
对于三位主神来说,兄长的决议来得快,去得更快,比大海上的天气变化还大。不过,当阎知秀如实告知祂们赌注的事情之后,主神们也就理解了。
“原来是这样!”安提耶庆幸地叫道,“好在我没有听从大兄的命令,不然就只能被困在那里,除了生气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阎知秀放下梳子,眼红已久的奢遮急忙把血亲一屁股顶开,迫不及待地嗡嗡落在人类身上。安提耶顿时大怒,转头就扑过去揪祂的翅膀,两头蛾子顿时打得绒毛乱飞,鳞粉翻涌。
阎知秀忧愁地叹了口气,白梳了。
一扭脸,银盐已经抱好了自己的小梳子,在旁边期待地转着触角。
说是小梳子,其实是有成年人两掌的长度的,不过对比巨蛾们的体型,才显得格外袖珍。
“那来吧。”阎知秀微笑道,“先给你梳。”
银白色的飞蛾幸福地趴好,享受梳齿一下一下地划过自己的领**,人类的手指也在后颈的位置温柔地捏揉。
身为天空的主君,安提耶
光明正大地告召着自身的权柄:万神殿中星天繁丽祂却勒令一泓恒星的日光必须挥洒在人类居住的偏殿一角。
是以此刻阳光烂漫暖洋洋地照在人和蛾身上简直舒服得不得了。
等阎知秀梳完那边两个也打完了
这些天来奢遮陆续拥有了自己的小杯子小梳子专属的枕头和毛毯以及床榻上的一席之地。尽管多变的性格无法更改但祂接受的拥抱和抚摸越多情绪就越稳定。
奢遮开始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人的关注和爱不需要通过大吵大闹夸张浮华的言行来争取。祂只需要说出来——仅仅是说出来阎知秀便会倾听祂的想法提供支持的爱抚或是不赞同的脑瓜崩。好吧可能祂的两个恶心的亲族也会在旁边起哄嘲笑但祂也不必像过去那样用一些尖啸还有撕裂的肢体和血肉来维护自己的尊严与快乐。
因为这里太……太柔软太像一个午后的幻梦了不能拿尖锐的割裂的痛苦的东西来玷污。奢遮是梦的主神没人比祂更清楚一个美梦要如何精心地养护。
阎知秀只好重新给两个熊蛾子梳**幸好他也没什么事做。
梳完**阎知秀坐在新制的沙发上捣鼓着打开水镜这是他问奢遮要来的小玩具。
“这是什么?”安提耶兴冲冲地把头塞到人的胳肢窝底下好奇地看。
“这里太无聊啦”阎知秀随口回答道“我就找奢遮帮忙。这面镜子可以连接到人类世界的节目看看大家最近在搞什么好玩儿的这不是很好吗?”
银盐谨慎地回答:“我们一般不关注……人类的娱乐活动。”
“自从一万两千年?前的那场游戏之后我们就不太好关注了。”安提耶补充道。
阎知秀问:“什么游戏?”
奢遮发出冷笑:“长话短说就是人类发明了保龄球。”
银盐叹气:“而我们手边刚好有很多颗星球。”
“……懂了。”阎知秀脑门滴汗“但是随便看看也没什么总之是为了打发时间……啊好了。”
水镜哗然展开恰巧连接到一个星球的信号开始播放起物质世界的选美**秀参赛选手五花八门从人类到妖精再到软泥怪和人鱼真可谓展现了全方位多层次的丰富生态环境。
阎知秀看得兴味盎然他戳戳银盐银盐思考片刻不知道从哪里取出四盆热腾腾的爆米花一人三蛾子趴在大沙发上边吃爆米花边欣赏选秀节目。
“是挺搞笑的。”安提耶忍不住点评。
“嗯。”
“……还行吧。喂!我的
碗里怎么有那么多炸焦的玉米粒?!”
当然主神确实忙碌祂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粘在人类身边。每到这个时候阎知秀反而成了神殿里最无所事事的人说他在这里干活似乎并不准确谁敢让他干活?说他是这里的客人好像也不是这回事毕竟名义上看他其实是被德斯帝诺的使臣关押到这里的。
刚好今日晴空**安提耶银盐和奢遮都有要事不在这里缠他。
不管了阎知秀伸个懒腰反正那三个家伙都不在趁此机会不如去泡澡。
虽然至高天洁净无尘他吃了那么多神的食物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担忧可要是能泡个热腾腾的澡那该多好。
阎知秀思来想去随便薅了只风暴使臣下来用一顿捏捏进**赂让它带着自己去神殿附近的热泉。
风暴使臣高兴地享**赂领着人类向宫殿外走去。花草繁茂曲径通幽阎知秀抱着一堆瓶瓶罐罐掀开青翠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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