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弥出来后,没走几步路,两边林子窜出两个装备不凡的侍卫,直接把刀剑就架了过来,架到了她身前。
两个侍卫冰冷冷道:
“陛下来时放了话,他出来前,若无他口谕,谁也不许从此殿出来!”
姜柏弥沉默了一秒钟,望了眼旁边上蹿下跳捉老鼠的一行小太监。
一个高个子侍卫主动解惑:“他们是奉命捉老鼠的,这算是陛下的意思。”
“人你们要看旨意拦,那老鼠呢?我也没见你们拦着它,为什么它出来你们不管不问,它有陛下口谕吗?”
侍卫面面相觑,显然,他们被这个问题震惊到了。
——他们没想到真有人会问这种问题。
那个高个子侍卫思考了下,回复道:“耗子出来我们不拦,是因为它不是人。”
“不是人就是你们不拦的理由?”
“是的。”
“好,这下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敢拦陛下了。”
两个侍卫都愣住了,等明白后,心如鼓擂。他们生怕这个公主不怕死的去皇帝面前胡乱告状——不管她得罪了贤妃还是皇帝,她自己死了不要紧,若是临死前拉个垫背的可不简单么?
他们陪护的皇帝,他们最清楚,上了年纪后,一年比一年年迈昏愦,真正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真教那公主胡乱说出去了,不管真假皇帝也怕不会放过他们。
哪怕这个公主再怎么名不副实,再如何招了陛下贤妃的忌,目前情况也是不明…两侍卫也不敢气宇轩昂,即刻便换了副客客气气的态度,刚那个高个子的侍卫赶忙压低了语气,连威胁都不敢,半是求饶半是请求道:“好公主,我们也是公事公办,不是要为难您,这是忠于陛下不得已为之啊…您且等一会儿?您没有口谕我们真的很难办啊……”
姜柏弥:“这么说来,我也是有陛下口谕的,我也可以走的。”
两个侍卫齐齐对视。
高个子侍卫接着询问:“陛下说了什么?”
“陛下让我滚。”姜柏弥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回复对面。
“……”
两个侍卫竟然从这句话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骄傲,一时竟无言以对。
此时弹幕飘过了无数的哈哈哈哈。
“有说滚到哪吗?您有何证据?”
另一个侍卫开了口,甚至还一脸严肃问了起来。
“要不,你进去问问皇帝?”
姜柏弥歪了下头,用了种哄小孩的语气,还贴心地给出建议。
他们下意识望向宫殿。
里面不断传来皇帝正在发起狂来骂太医的声音。
两个侍卫:“……”
【第一次听到宫殿会叫】
【没逝的】
【现在进去的话,很快就发现族谱能补齐了】
【过年走亲戚都没那么全过】
此次巫蛊相关秘事确实没走漏多少风声,两侍卫都是陛下亲卫,他们是陪皇帝来了昭华殿,只知六公主似乎是犯了什么错,但不晓得细节。
只冲“疑似犯大错”这点,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走这个可疑之人。
但对方此时表现得气定神闲,再加上刚才那番作弄拿捏,两人态度反而一直是放得客气的。
高个子侍卫几乎是恳求语气:“殿下莫要作弄,我等担待不起。”
另一个坚持不懈追问:“所以,殿下,我们也是有难处的——陛下真的让您滚了吗?”
也是很真诚的语气。
高个子侍卫瞪了他一眼,笑道:“他自小伤了脑子,不会说话,您就在此处候着会儿,如何?”
姜柏弥本意也不是要走多远,她倒不是要逃跑,若是单单一个人,循着这个思路开展任务倒没错。
就六公主此时的境遇,背负着一个大家族存亡的命运,哪个地也没处去,很多事想做也做不了,且多做多错。
她还得留在宫中周旋。
现在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唯一能做的,大概是……
“我哪也不去了。”姜柏弥说了句让两位侍卫安心的话。
他们以前和六公主接触不多,但总觉得眼前之人哪里不一样了。
结果,下一秒。
对方从袖中不知怎么抽出一条长长的白绫。
“我要上吊。”
*
宫里近来风言风语说,那个六公主像是疯了,一会儿说什么撞墙,一会儿非要上吊,还要撒疯,像招了什么邪物,也不知是真是假,陛下一怒之下,把那六公主关了起来。
也有宫人私下偷偷讨论说昨天看见陆贤妃带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去往昭华殿,想来就和六公主发疯有关,或者就是为了六公主发疯而去。
谁也没提到巫蛊的事。
更有传言,说连六公主的那个关在慎刑司的贴身宫女碧姜,听说六公主疯了,好似命不久矣,一时着了魔,夜里撞了墙,非得随之而去。
听说尸体裹个草席子随便被人丢出去埋了。
这个版本流传最广。
此时已是距离贤妃搜查宫殿的第二天中午。
昭华殿庭院。
日中。
庭中砌一小池,广九尺,从十六尺,水色清碧。池畔有径,以青石板墁之。
周匝广植嘉木,木间设一秋千,端坐一明丽美人,着素色罗裳。
其目炯炯,其眉弯弯。鬓垂金饰,额点朱蕊。五官明艳,偏薄施粉黛。
淡极始知花更艳。
纤手捉索,轻身而起。一晃一荡之间,裙袂翩飞。
素裙摇曳入云间。
又恰似,轻云出岫、仙霄出坞。
……
对这个坐在秋千板上荡得十分开心的六公主,一个梳着螺髻的宫女眼睛溜溜一转,若有所思,拎着食盒,姗姗上前,笑道:
“公主,您该吃饭了。”
这个螺髻宫女是贤妃派来照料“失心疯”公主的人。
她状作无意,实则细致观察着面前这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人。
想看出端倪来。
贤妃醒后,初闻这个六公主受刺激疑似疯了、还被皇帝关起来的消息,不免十分怀疑,就派自己原来安在昭华殿的眼线来接近六公主。
打探对方是否真的疯了。
秋千上的姜柏弥,没有正面回复,而是轻轻歪头,明眸善睐,莞尔道:
“你也玩三国杀吗?”
“……”
螺髻宫女愣住了。
什么……是三国杀?
她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就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配合那种貌似带着惊喜的语气,螺髻宫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和对方拉开了点距离。
这个公主,倒是不闹了,可这会儿的言行似乎更加古怪……
“不玩这个游戏,你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姜柏弥话语中步步紧逼。
螺髻宫女更是物理意义地后撤了两步,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略有不妥,她又重新上前来,骤然,又是换了种神色语气,意图借事试探:“殿下,外头传来个不幸的消息——”
姜柏弥神色也紧张起来:“有人给三国杀刷好评了?”
如临大敌,情真意切。
“……”
螺髻宫女顿了下,也飙起了演技,一行泪说流就流:“听人说,碧姜姐姐……听说了您的事,她——撞墙自尽了!裹了个草席子就被人丢到乱葬岗去了。”
谁晓得,听到昔日关系最好的贴身大宫女死讯,姜柏弥非但没有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还疑惑道:
“碧姜是谁……她也玩三国杀吗?”
螺髻宫女:“……”
……这是真的疯了吧。
她很确信,她没从六公主眼中捕捉到一分一毫对贴身侍女死亡的悲伤情绪。
螺髻宫女自认为呆在六公主身边有一段日子了,也知道她是个重情义之人,对那个从小陪在她身边的碧姜如亲人般,怎会如现在一般性情大变、不管不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来,只能用人疯了才解释得通——宫女自然不知道人已经被救走了。
该宫女也观察了有一阵了,思虑片刻,便匆匆放下食盒,找借口离开了。
背过身时,她还喃喃道:“人……怎么就这么大变化呢?”
很小声,但是让姜柏弥捕捉到了。
而她随身携带的直播系统也很智能,会自动选取最佳角度直播现场,也会根据实际切镜头,同样,它的收音很好,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听到了那个宫女的疑问。
弹幕一下子热闹起来。
【蚌埠住了】
【这下是玩三国杀玩的了】
【破案了,三国杀干的】
【说起来了,过会儿等下播大家别忘了给三国杀刷差评】
【谢谢提醒,差点忘了】
气氛到这,许多观众都被炸了出来。
话题的走向也越来越离奇、抽象。
不过,姜柏弥的直播间有个特色,就是对各类言论一向很包容。
姜原本是一名演员,后来转型成为前往各个世界执行任务的主播。然而,令许多考古她的路人粉感到意外的是,她在时空网并不是以颜值主播的身份出名的,而是作为……抽象主播。
望着宫女走远后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姜柏弥的手轻轻伸向这个硬木食盒。
这个食盒由数格屉盘叠成摞在一起的,好几处都是榫卯结构。
姜柏弥用手指捏住了食盒某处的木质锁扣,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它拨到了另一侧去。
明明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举动,弹幕却洋溢起一片“哇,主播好厉害”“神迹”“你们一个个太夸张了吧,搁这吹也不会吹,要吹也是吹主播会用筷子吧”,一个个的故意夸大这一行为,还有说“羡慕食盒”的。
姜柏弥:“……”
弹幕里的观众一堆人也搞抽象,实际上都是和抽象主播双向奔赴的。
姜柏弥掀开食盒盖子,最上面一层放的是一碟色泽鲜艳的玫瑰酥,淡粉色的,摆盘也很好看。
此处没旁人,姜柏弥又在和弹幕观众们一阵嬉笑怒骂中打开了每一层,摆出了所有的食物。
姜柏弥经历了不少古代世界,攒了不少验宫廷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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