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那天,吴邪发现在场的人远没有之前那么多,其中大多是九门里的人,吴邪不认识。
解家带的伙计不算多,都是解雨臣信得过的手下,吴邪站在解雨臣后面,看见小哥和黑瞎子在另个队伍里。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解雨臣低声解释:“那边是霍家,那个穿连帽蓝衫的便是北哑张起灵,他旁边那个带着墨镜一身黑的是黑瞎子。”
吴邪恍然点头。
看来霍家雇佣了小哥和黑瞎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吴邪总觉得霍家最前面的那个老太太看见他时瞪了他一眼。
于是他悄声问解雨臣:“小花,霍家那老太太是谁啊?”
解雨臣:“那是霍老太太,说起来和你爷爷有点渊源,不过这次老太太不去。”
吴邪眯着眼思考半刻,总算想起霍老太太的事情了,听说年轻时候喜欢他爷爷,却争不过他奶奶。
怪不得见到他就是一副看不惯的嘴脸,吴邪撇嘴。
另一边的黑瞎子自然也看到了吴邪他们,视线扫到后面抱着刀的小孩时,抬手挥了挥。
长岁选择性无视,吴邪长腿一伸,把小孩挡得严严实实,不给黑.偷小孩.瞎人贩子.子一点可趁之机。
黑瞎子舌头顶了顶腮帮,不爽的啧了一声。
他这一举动自然引来霍老太太的不满:“黑瞎子,你要记得你拿的是霍家的钱。”
老太太坐得高嘛,一句话说的有点子倚老卖老的味道,黑瞎子对于雇主还是有几分客气,眼睛一眯,提起嘴角笑:“您大可放心,瞎子我拿钱办事,该干活的时候自然不含糊。”
“不过嘛。”他话音一转,手指推了推镜腿:“我的私事,可没包含在这雇佣费里头。”
黑瞎子在道上的名声有好有坏,,在他手下的雇主大多没机会结尾金,不过他身手好,光是出场费就不低。
霍老太太哼了一声,板着脸不说话了。
他嘿嘿一笑,手臂往旁边的张起灵肩上一搭,下一秒被张起灵抖开了。
黑瞎子也不恼,把手往兜里一插,下巴一抬,说:“哑巴,你看那边的抱刀小孩,跟你一样是个小哑巴,但比你有意思多了。”
张起灵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瞎,吵。”
不过他也看到了解家队伍里的三人,胖子在和人说话,吴邪听着解雨臣的九门科普,剩下一个长岁呆呆站在那里。
小孩今天穿了件米黄色的宽松卫衣,大大的帽子戴在头上,阴影遮了半张脸。
张起灵收回目光,在黑瞎子叽叽喳喳中戴上自己连帽衫的帽子,双手插兜,妥妥高冷男神范。
当然,九门实际去的也没几家,除去霍解两家还有陈皮阿四带着人,吴家有吴邪,但被忽视。
吴小狗表示不服。
他嘀嘀咕咕和解雨臣说:“陈皮阿四那么老了还下墓,能行吗?”
或许是他声音不小,也或许是陈皮阿四耳尖,他朝向吴邪说:“按照辈分,你得喊我一句四阿公。”
这把吴邪吓了一跳,有种说坏话被当事人抓住的心虚和尴尬:“四阿公……”
就是不知道这张副官是代表哪家,按理说他是张家人,身边跟着的却全是新月饭店的伙计,连陈皮阿四都想不透他要做什么。
可别说他是张家人带新月饭店了,正牌张家族长都还混在霍家里呢。
张起灵:淡定.jpg
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云南,据说那个古墓就在某座深山,具体位置等到了地方专业人员来定位。
上车的时候,原本是解雨臣、吴邪和胖子长岁在一车,临到关门,黑瞎子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愣是靠着厚脸皮挤上车。
霍家队伍里的老太太看见了气得吹鼻子瞪眼。
一上车,他一屁股硬生生的把长岁身边的胖子挤开,大摇大摆的坐下,笑嘻嘻的问解雨臣:“花儿爷,不介意瞎子蹭个车吧?”
解雨臣不吃他的笑脸,冷哼一声:“介意你就下去了?”
“哪里的话,花儿爷人美心善,肯定不会敢我一个瞎子下车的。”
说着黑瞎子手臂一展,直接搭在长岁身上,小孩还没说话,吴邪就瞪大了眼。
一把把黑瞎子的手臂掀下去,又伸手把长岁往自己这边搂,被挤开的胖子心里有火,直接开呛:“不是你这人不长眼啊,没看见胖爷这个大个人啊?”
黑瞎子挑眉一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不巧,我还真是个瞎子。”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只有长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些疑惑。
他怎么记得给黑瞎子压制住坏东西了,应该能看见了啊。
难不成坏东西变厉害了?
长岁突然倾身在黑瞎子身上闻了闻,那股腐烂阴冷的味道确实淡了不少,是被压制住的状态。
他这举动把在场四个人都愣了一下,黑瞎子最快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往后靠了点,抬手拍了拍小孩脑袋。
“没事,有用的。”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吴邪和胖子也听得云里雾里,然后小孩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什么没事?什么有用?
吴邪看了看长岁,又看了看黑瞎子,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是他听不得的。
这样被小孩瞒着他不知道的事情,心里被针刺一样难受。
啧,都怪这死瞎子带坏他家小孩。
吴邪磨牙。
黑瞎子似乎注意到他酸唧唧的目光,直接咧嘴一笑,带着点挑衅。
吴邪一看,气冲脑门,再一想打不过,更气了。
夹在中间的长岁放空脑袋:发呆ing…
旅途的行驶有了黑瞎子加入,那是房间进了狗,不得安宁,至少他欠揍的模样已经把车里除了长岁和财神爷都得罪了遍。
小孩主要是呆,根本看不出黑瞎子在贩剑,解雨臣是财神爷,黑瞎子不敢得罪,不然就要睡大街。
一到云南吴邪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了,车刚停稳,他就打开门蹦了下去,一边暗戳戳的想,等他报个武术班,非得把黑瞎子按在地上摩擦。
这样的想法太过强烈,导致吴邪晚上做梦都是暴打黑瞎子,那叫一个舒畅啊。
长岁看着床上嘴角快咧到耳根的吴邪,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吴邪,没醒,吴邪笑得更开心。
这里是云南一个村寨,根据专业大师的定位,目的地就在村寨靠着的大山里,便决定今晚休整一番。
村寨很多时候也会有旅游的人到来,如今他们的到来也不引人注意,最多是人多了点,让人多看两眼。
而村寨是有招待所的,队伍免去了在野外帐篷的麻烦。
今天下午下过一场雨,夜里的空气都是潮湿的,窗外虫鸣声响个不停。
长岁因为睡不着,拿着刀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后,他找到一个台阶坐下,就那样抱着刀抬头望着瓦檐。
未干透的水汇聚到瓦片边缘,凝成水珠摇摇欲坠,即使是夜晚的昏暗,长岁盯着水珠依旧看的很认真。
终于,在他的注视下,在夜风的吹刮下,那滴水珠坠落下来,溅到小坑里碎成无数。
小坑是无数次下雨,无数次瓦片上的水珠滴落形成的,里面已经汇聚了一滩水,映出不清晰的月亮。
长岁看着水里的月亮,慢悠悠的走过去蹲下,伸出手指去戳弄水里的月亮。
水是柔软的,水里的月亮也是柔软的,水是无形的,水里的月亮便也无形。
他并拢手指去捧,水中月从指尖溜走,天上的月亮却掉在他身上,披上一层温柔而又冰凉的辉衣。
瓦片上的水珠再次坠落,这次没有掉进小坑,而是落进长岁的发丝里,冰冰凉凉,惊得长岁站起身来。
他呆呆的摸了摸有些湿润的发丝,披散的长发蜿蜒垂在腿弯。
他就站在那里,仰头去望水珠,却又被银白的月亮吸引。
月辉再次倾泻而下,落在他的眉梢,印刻他的眼尾、染霜他的睫羽,沁不进的还有浓黑空洞的眼。
——像月亮上下来的妖精。
月光将这一切绘成画展现在解雨臣的眼里,最后拓印进心底。
他本是处理完工作,想着出来吹吹风,谁知便看见这样一幕。
看着呆呆望着月亮的少年,解雨臣微微眯眼,揉了揉因工作有些疲乏的大脑,他想,他大概明白为什么吴邪总是喜欢以保护者的身份站在少年面前。
沐浴在月辉中的少年看起来完全不像真实的人,他就在站那里,又让人觉得遥遥无期。
抓不住,留不下,少年仿佛与他不在同一个时空里。
解雨臣没有上前去打扰望月的少年,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观察着,观察少年身上的违和感。
不是他这个人的气质,而是他和世界的违和感,明明年纪看起来不大,身手却不低,身上的矛盾点让人越深究越好奇。
若非要解雨臣来形容,大概是一只存放千年的纯白瓷瓶,古旧,易碎,未被人世这个大染涂抹。
把人比作物,很奇怪。可这是解雨臣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印象。
总之他这种人不同就是了,解雨臣耷眉垂眼,和他这种从小必须在染缸中染色的人不一样。
他必须学着把自己的心染黑,他必须把自己染成足以与外界融合的颜色才能活下来。
少年和他一点都不一样。
解雨臣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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