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淡漠地扫过那几个上蹿下跳的宗室子弟,最后看向皇帝和太后。
“父皇,皇祖母。”他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儿臣以为,追究无意之失,不如查明缘由。”
他目光转向那摔碎的花盆碎片和残留的花朵:“此花名为‘醉蝶’,又名‘迷梦蓝’,产于南疆瘴疠之地。其花香浓郁,久闻之确会致人头晕目眩,心神恍惚。若与某些特定香料混合,效力更剧。”
他话音一顿,冰冷的目光扫向负责宴席布置的宫人方向:“儿臣好奇的是,此等并非中土常见,且带有微毒性的花卉,是如何被挑选出来,恰好摆放于官家女眷席侧?又是与何种香料混合,竟能令人在短时间内失态至此?”
“再者,”他看向那名“失手”的宫女,那宫女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御前侍奉之人,皆经严格训练,步履稳健是最基本的要求。何以偏偏在她经过姜小姐身边时,如此恰到好处地失足?”
宗政珩煜寥寥数语,没有一句直接为姜晚栀开脱,却瞬间将姜晚栀失仪的焦点,转移到了有人暗中设计,利用毒花害人,甚至可能危及御前的更严重事件上!
逻辑清晰,直指核心!瞬间逆转了局面!
皇帝和太后的脸色顿时变了。若真是有人利用宫宴设计,使用带有毒性的花草,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这已不仅是失仪,而是涉及宫廷阴谋和安全的大问题!
现场一片死寂。方才那些咄咄逼人的宗室子弟也哑口无言,冷汗直流。
姜晚栀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男人。
他……他竟然会为自己说话?还说得如此一击必中!
然而,就在皇帝神色松动,准备下令严查此事时,一个娇柔却带着几分尖锐的女声响起。
“珩王殿下此言,虽有理有据,但未免有偏袒之嫌!”
出声的是镇国公府的千金,苏雨玥。她缓缓起身,脸上带着得体却暗藏锋芒的笑容,目光扫过姜晚栀和宗政珩煜。
“众所周知,珩王殿下与姜小姐近日来往甚密,茶楼相会,街头偶遇,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殿下此刻为红颜挺身而出,据理力争,真真是‘情深义重’。”
她这话说得极其刁毒,看似夸赞,实则将宗政珩煜的仗义执言扭曲成了因私情而偏袒,瞬间抹黑了他的动机!
她不等众人反应,继续道:“况且,姜小姐是否真的中了花毒,尚无定论。或许只是她为自己开脱的说辞,恰好被珩王殿下采纳了呢?”
“毕竟,若真如殿下所言,花香与香料混合方能起效,那这混合之事,又是何人所为?目的何在?总不能是姜小姐自己给自己下毒,演这出苦肉计吧?”
苏雨玥巧舌如簧,瞬间又将水搅浑,并把嫌疑反抛给姜晚栀和为她说话的宗政珩煜。
她身为明王一派的人,深知明王与夜鹰阁的计划,此刻见计划被珩王打乱,立刻抓住珩王与姜晚栀的绯闻做文章,她要狠狠打击她最厌恶的姜晚栀和一直压明王一头的珩王!
皇帝的目光再次变得疑窦丛生,在宗政珩煜和姜晚栀之间来回扫视。
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又紧绷到了极点!
姜晚栀的心再次沉了下去,看向苏雨玥的眼神充满了惊怒。这个女人!我看这女主才是最大的反派吧!
苏雨玥的话如同毒蛇吐信,她成功地将一盆污水泼向了宗政珩煜和姜晚栀,暗示他们一个为色所迷,徇私偏袒,一个可能心机深沉,自编自导。
揽月轩内刚刚因珩王之言而稍缓的气氛,瞬间再次冻结,甚至比之前更加凝重。
无数道目光在宗政珩煜和姜晚栀,以及面露得色的苏雨玥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探究、怀疑与看热闹的兴奋。
皇帝宗政弘的目光果然变得更加深沉,他看向宗政珩煜:“老九,苏小姐所言,你作何解释?”
语气中已带上了审视。若儿子真为了一个女人而枉顾事实,甚至插手宫闱之事,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姜晚栀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可以忍受自己被刁难,却无法忍受有人因她而受污蔑,尤其是……宗政珩煜方才确实是出于公道才出言!
她猛地抬头,想要反驳:“陛下!臣女与珩王殿下清清白白!殿下只是……”
“姜小姐不必急于辩解。”苏雨玥轻笑着打断她,语气带着怜悯般的嘲讽,“越是急切,反倒越显得心虚呢。毕竟,空穴不来风啊。”
“你!”姜晚栀语塞,面对这种胡搅蛮缠的诛心之论,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有效反击。
就在姜晚栀孤立无援,宗政珩煜即将被卷入更深的漩涡之际。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宗政珩煜终于缓缓站起身。他身量极高,玄色亲王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冷冽迫人的气场,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牢牢吸引。
他甚至没看苏雨玥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值得他浪费目光,只是直面御座上的皇帝,声音平稳却带着金石之音。
“父皇明鉴。儿臣与姜小姐,父皇是下过的赐婚圣旨的,本就名正言顺。再者,我与姜小姐不过数面之缘,所言所行,皆有目共睹。若因几句市井流言便可定论公私,那我大熵王朝的律法,岂不成了儿戏?”
接着,他话锋一转,矛头直指苏雨玥,语气冰冷如刀:“倒是苏小姐。本王方才所言,皆基于事实与疑点,旨在查明冲撞太后的真正缘由,以保宫闱清宁,皇祖母安危。”
“为何到了苏小姐口中,却全然无视毒花入宫,宫人失仪这些要害,只一味纠缠于毫无根据的男女私臆测,试图混淆视听?”
他一步步走向那摔碎的花盆,靴底踩过泥土和残花,目光如电扫向那群负责花卉的宫人:“本王现在更好奇的是,苏小姐如此急于给本王和姜小姐定罪,转移焦点,究竟是为何故?莫非……”
他故意停顿,留下令人心惊胆战的空白,“苏小姐对于何人能弄到这南疆‘醉蝶花’,又是何人能指使宫人在御前精准失手,有所了解?”
诛心之论,谁不会?
而且,宗政珩煜的诛心,是基于他之前提出的,无人能够反驳的坚实疑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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