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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说:

和男主同归于尽后

作者:

画七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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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城主府骤然陷入某种难以言喻的死寂中。

其中心情最复杂的,当属跪在最前头的悟能和陈剑西。

悟能只知道这个任务涉及九凤,可能需要年轻人来解决,可再怎么说,这个任务只是找东西,不必跟九凤硬碰硬打起来,各项叠加起来,的地方,那是城郊一座荒山,无数藤条缠绕在树上,随着天气的转暖开始冒出绿色,像一条条奇形怪状的巨蛇,将整座山密不透风地包围起来。

人从远处一看,视线全被遮蔽,根本发现不了山腰上不知何时坐落了间小小的屋子。

院子不大,前后都密密实实的扎了上篱笆,一处小小的通道,仅够一人通行。院子里只有三五个伺候的仆妇,见一下子这么多人闯进来,惊慌得要命,张嘴啊啊啊的说话,却一个字都蹦不出。

“被毒哑了。”溯侑默默压下体内翻涌的气劲,抬眼看着这一幕,轻声道。

薛妤脸色更不好看,“先进去看陈淮南。”

想起上次见时他那病恹恹随时断气的模样,薛妤进门前,让悟能等人通通在外等着,而她自己嘎吱一声推开了门。

在进门前,薛妤已经做好了见到满地血腥的心理准备。

出人意料的是,陈淮南的屋子很干净,窗子正对着后山的风景,一小块湖泊澄然映入眼底,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药味,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擦得干干净净,上面还摆着精致软糯的糕点。

屋里只有一个人,背对他们坐着,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听了动静也没回头,更没有说话的意思。

比起那天,现在的他身体状态无疑好了许多,至少能坐起来了。

薛妤曲起指节,在木桌上不轻不重敲了下,音色如银铃:“陈淮南。”

被喊到名字的人身体陡然一僵,像是遇到某种令人不可置信的情况,他顿了一会,才慢慢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映入薛妤眼帘的,是一张白得几乎带上沉沉死气的脸,因为太瘦,颧骨高高显露出来,像是很久没有沾过水,唇上有好几处血迹斑斑的干裂。唯独那双眼睛,是温润而和平的,因为这一点亮处,衬得他整个人都很有一股书卷气。

他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即使摁着喉咙说话,也透着一股沙哑之意:“陈、陈、”

没被毒哑。薛妤提起的心悄然松了一半。

“东窗事发,陈剑西已经被押起来了。”薛妤知道他想问这个,耐心颇足地告知了基本情况,“现在轮到你说说,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陈淮南愣了愣,旋即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半晌,像是终于从一场延续上千年的荒唐梦境中挣脱出来。

他看着薛妤,一字一句道:“我,比陈剑西小十岁,今年一千三百四十二岁。”

“可我只是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活到了一千多岁,本身就是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

“说说。”溯侑勾了把凳子放在薛妤身后,脊背微倾时,一双眼全然落在她身上,话却不紧不慢的:“你的遭遇。”

陈淮南终于挪了挪身体,如竹枝般干枯瘦长的手端过床头边已经放凉的水,动作斯文地抿了几口,干得冒烟的嗓子才有了继续说话的力气。

“一千多年前,在距离皇城不远的一个小城中,我父母生意做得很大,是城中出名的富户,后来因为各种天灾**,几乎到了快撑不下去的程度。”

“我就是在家中最困难的时候出生的。”

陈淮南说得很慢,咬字却很清晰,一字一句的,很有一种说书人讲故事的意思:“自我出生之后,家中濒临绝境的生意突然起死回生,兄长也终于被仙门看中,父母扬眉吐气,几乎将我供起来养着。”

“可我生来病弱,注定活不过十五。”

陈淮南陷入某种沉重的,难以挣脱的回忆中。

那个从出生起就给人带来惊喜的孩子,被陈家夫妇看得格外紧,冬怕冷着,夏怕热着,就连喝下去的药,每一味药材都是精挑细选过后才熬好盛到他跟前。

因为身体不好,他不能多见日光,不能出门玩耍,不能跟着兄长练那些令人心驰神往的招式。

他的天地只有是小小的一片,一座富丽堂皇的屋子,就是他的全部。

他是父母口中的小福星,家里因为有他,处处都是盎然向上的气氛。

这样的日子一年一年过去,眼看着陈淮南十五岁生辰将至,他的身体却肉眼可见的一天不如一天,那种生命流逝的速度,看得人胆战心惊。

陈剑西胆大,陈淮南儒雅,兄弟两性格南辕北辙,连长相都无一处相像,可感情却很好,甚至在大人们没注意的时候,陈剑西总会御剑飞行,带陈淮南去远处看看,看看热闹的集市,月下的灯火以及暴雨天晴后的山峦。

陈淮南偶尔也会看见父亲愁眉不展,在书房中走过一圈又一圈,也见过母亲眼眶红红,靠在父亲肩头垂泪,哽咽着说:“没了淮南,我们怎么办,剑西怎么办。”

父母

珍视他,比关心兄长还关心他。

他见过陈剑西被父亲揍得上蹿下跳的样子,见过他被母亲揪着耳朵恨铁不成钢训斥的样子,可这些,在他身上,通通没有。他们对待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连一句重话都不曾有过。

甚至于,陈淮南不止一次觉得父母看他的眼神中,总含着沉甸甸的亏欠,愧疚。

终于,陈淮南的身体撑不过十五岁那年的寒冬,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他昏了三天三夜,气息一点,一点弱下去。

他以为他会死,可他没有。

再次醒来时,陈淮南每月都要喝一碗药,那药颜色浓郁,红得像血,就连气味也透着血液混杂的腥和臭,别说喝,就连凑近闻一闻,都令人难以忍受。

他第一次捧着那碗,茫然地左顾右盼。

他看陈剑西,陈剑西狠狠握了下手中的剑,不敢看他,他又看向自己的母亲,她脸上尚且挂着泪,脸色是一片青灰的无地自容,唯有陈父还算冷静,端着那碗药轻声跟他解释:“淮南听话,这药是父母花大价钱从你哥哥的仙门中求来的,十分管用,每月只喝一次,喝了之后病就好了。”

这些年,因为他的病,父母一再神伤,陈淮南不欲让他们担心,咬着牙将那碗血乎乎的药喝了,喝了之后吐得稀里哗啦。

他那孱弱的身体,也果真维持在一个平稳的虚弱状态,不再接着恶化了。

可这世上哪有令人不死的药。

到了后来,每次喝完那种药,他都会陷入昏睡,昏睡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到了后来,动辄数十年,他的身体还是避无可避的在漫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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