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宗师境的占术师,谁也不想被对方窥探到自己的秘密。
明舒和连山齐碰上,倒不显慌张,还有心打趣:“南容大小姐和我提过,近来常常碰见经卦家的灵术士在这边散步。”
“这大老远的,跑一趟可不容易,我起初还不信呢!没成想今日竟能碰上连山家主?”
明舒状似惊讶地将手掌搭在眉上,朝四面看去:“这片山头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景致?怎么经卦家日日都来,是想和我瑶华殿换个地儿吗?”
“明舒尊主的地界,自然是风水宝地。”
连山齐笑眯眯地弯了弯身,十分谦逊有礼。
“可我怎么觉着,经卦家是丢了什么东西?”
明舒脸上的神情既疑惑,又关切,她捻着星线,慢悠悠地说:“连山家主也知道,我在整片山上都铺设了星网,倒是占到几次经卦家的灵术士在我这小弟子的屋子里进进出出。”
“哦?有这事?”连山齐表现得像是第一次听闻,“弟子之间的来往走动,我倒是不曾留意。”
至于丢了什么。
子核丢失一事,目前只有世家内部知道。
人族和灵族表面和谐,可连山齐不相信这些人族没有对神器的非分之想。
难不成蹇卦所示的凶兆,来自明舒?
她是人族的大宗师境,不管是立场,还是利益,都不可能和灵族世家站在一边。
若是子核的丢失,和她有关......
想到这里,连山齐心头一跳,重新思量起子核丢失的前因后果,眼底划过几分怀疑。
思路就这么跑偏,又似乎很合理,连山齐动了动指节,正犹豫要不要施卦占验,就听到有人远远叫了他一声:“连山家主?!你怎么在这?”
宽衣博带的中年男人将轮椅上的儿子推到树下,叮嘱一旁的灵术士好好照料后,便从山道上下来,面带惊讶:“仙首不是要咱们去残骸之岛吗?连山家主不去码头,跑来这做甚呐?”
“南容家主。”连山齐笑着拱了拱手,又作出个请的手势,“这便要去了,不如一起?”
三人互相颔首,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后,明舒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南容家主还在问连山齐来这干嘛。
连山齐推说自己占出震卦,便来东边看看。
南容家主就问要不要给他扎两针放松放松。
连山齐无言,转头让人去把秦义叫上,让他带着天地镜一起去残骸之岛。
这些话经由星线,从明舒耳边划过,她转过眼,和远处树荫下的病弱青年对视。
南容书施了一礼,三言两语把看顾他的灵术士赶走,回头却发现师尊已经离开,他这个不被认可的徒弟只好自己摇着轮椅去瑶华殿。
*
阿轻在水里琢磨了许久,出来便像游魂似的钻进了被窝,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师兄还是雷打不动的到点就修炼,她清晨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出去了。
这人昨晚睡在小竹榻上,又变回了那个克己守礼的正人君子,像是前夜和她同床共枕只是为了帮她修复灵脉。
白渊还不知道自己被发了张好人卡,正要从试剑场回去,就发现那个没良心的师妹又跑了。
阿轻是被找来的镜灵叫走的,天镜把她住所外发生的一切都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而赵风已经被送走了,天没亮的时候,季泽便带人来了一趟地窖,也被天镜围观了全程。
所以下午,医馆派过来接赵风的灵术士只能空手而归,得知这个消息的南容月没过多久就赶了过来。
“你把人怎么了?”没等阿轻开门,南容月便已不请自入,也就看见了空荡荡的冰棺。
女人清婉的面容神情复杂,疑惑中又带着遗憾,与其说是失去了一个病人,倒不如说,是错过了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沾染暮色的海风徐徐吹来,阿轻朝洞口抬了抬下巴,柔声开口:“当然是让人安息了呀。”
南容月不太理解:“我不是说,会负责他的一切治疗?”
“赵风是第一天在医馆挂诊吗?”
阿轻嘴角划过一抹冷淡的笑,“这都好几个月了,早干嘛去了?”
南容月沉默,阿轻也不在意,手指划过冰棺时,继续不疾不徐地说:“而且,不到一成究竟是多少,是万分之一,还是神仙难救,南容大小姐比我更清楚。”
“医馆又不是做慈善的,何况是这样显然无力回天的病人。”
“所以我很好奇,南容大小姐究竟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人带走?”
就算是赵风,阿轻也不喜欢他被人当做可以要挟她的筹码。
侧身以对的少女眼眸垂落,靠着冰棺的模样就像是在怀念逝去的故人,也像是在注视着被暮色映照到棺中的、自己的倒影。
同样融在倒影中的灵针,细微到难以察觉。
在漫长的沉默后,南容月终于抬起眼眸,淡淡地说了句:“那便抱歉了。”
黑色灵针倏地没入阿轻披散的长发,钻进肌肤的同时,也带来难以想象的灼痛感,迅速发作的毒药让她一瞬无法支撑,顺着冰棺滑落。
“......南容大小姐、这是做什么?”
阿轻抽着气问,皱起的眉眼和攥紧的指节都仿佛正在承受着极度的痛苦。
但南容月只是一动不动地俯视着少女那张苍白的、演技精妙的小脸,嗓音平静:“正常情况下,你现在已经死了。”
“所以,别演了。”
话音刚落,无形的灵线就从虚空钻出,如暗中窥伺的幽灵,扼住南容月的脖子和四肢,充满恶意报复地将她重重摔到墙面!
“嘭——!!”骨肉撞击的声音结结实实。
南容月没有反抗,抿着唇,一声不吭地承受了对方的怒火。
少女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收敛的表情上看不出情绪:“你很喜欢对人下毒吗?”
“......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没有比这更好的证据,南容月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被掐住的脖子声线嘶哑:“公仪静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从我这带走几个女使。”
“尤其是,你被带走后,就消失了。”
天边最后一缕光亮熄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雷,闪烁的雷光照亮少女幽深的眼眸,阿轻望着南容月,听她一字一句地告知心中猜想:“我听闻,已逝的公仪家主还有一个小女儿,这世上能让公仪静如此在意的,只有她的——”
“笃笃”,突然传来的叩门声将话音打断。
楼道尽头滚过的动静让南容月微蹙起眉,是她能听出来的熟悉,而青年正隔着门板,嗓音缓慢:“阿姐,要下雨了,我来接你回去。”
小书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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