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郊外的一处工厂。
工厂建在极为宽敞的地方,方便车辆通行。在工厂前的空地上,打扮相似,但站位分明的两批人站在两辆车前东张西望,神情警惕。两边明显是领头的人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危险,才互相点了点头,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次的交易上,其中一人指示属下去查看货物的状况。
而在他们警惕四周的同时,伊藤森正带着一批人藏在工厂的各个角落里,监视着这些人。伊藤森收到萩原研二的讯息,很快就组织人手,依照对方的要求阻止这次的任务,如果可以还要抓捕两个组织的人拷问。
见他们似乎放心下来,准备开始进行交易,伊藤森向躲藏在四周的公安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在交易双方察觉不对前,密密麻麻的枪声从四周响起,他们来不及躲避,中枪哀嚎着倒下。
见他们那么轻易就倒下,躲藏的公安发出了点动静,伊藤森感觉到异样,皱眉安抚了一下躁动的公安,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思索片刻,他决定先带几个人去查看,另外的人继续掩藏待命。
“您留下比较稳妥。”身边的警员劝伊藤森。
伊藤森拒绝:“我要亲自去看看。”只有亲自检查过没有问题,他才能放心。
他带三个人从藏身处走出来,握着枪对准躺在地上试图逃离的众人,对上他们含着恨意的双眼,伊藤森面色平静。见他们忌惮手上的枪,不在轻举妄动,他和出来的三人对视一眼,两人继续站在原地警示这些人。他和另外一人则径直走向装载着货物的货车,伸手打开门的一瞬间——
远处的天台上,一直被把玩的遥控器在一人的手中旋转了一下。
货车厢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货物,而是闪着红色不详光电的炸弹,伊藤森的瞳孔猛烈震动,他猛地抓起来不及看清的下属:“逃——!”
略带薄茧的手指按下了炸弹的起爆按钮,剧烈的爆炸声应声而起。
距离炸弹最近的伊藤森等人和一部人交易者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轰翻,伊藤森只听到轰鸣一声,自己随即被重重地砸落在地上,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他挣扎了一下,只觉得滋滋的耳鸣声不断,意识仿佛暂时下线般,他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张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却不想一口血直接呕出来。此时,他才迟钝地接收从体内蔓延开来的强烈疼痛,疼痛唤醒了他的意识,他回过神来只看到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人纷纷起身,灵活地找了掩体躲藏。
看着这一幕,他突然想通了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人交易货物,却分明站得离货物太过遥远,一点都不像在保护,反而是远离;而且他们中枪和放弃挣扎的速度太快,完全不像他之前行动时遇到的那些人。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他们中计了!
伊藤森咬牙,究竟是萩原研二欺骗了他,还是组织发现了萩原研二的行为,这个问题要思考也得等他们活着逃离才行。他忍着剧痛拿枪射击组织的人,用传呼机通知其他人:“我们中计了,快逃,将这件事汇报上去!”
得为他们争取时间,伊藤森握紧枪,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远处的天台上,一直用望远镜盯着工厂空地的人无趣地切了一声,可以说伊藤森他们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内,这让他感觉到无聊。
放下望远镜,他打开了和组织成员沟通的传呼机下达指示:“按照之前的计划,留几个人处理受到炸弹波及的人,能打死直接打死,打不死逼他们躲到车子旁边。另外的人去搜索其他撤退的条子,跑了12个,每处理掉一个人要报数。”
“是。”听到传呼机里被刻意处理过的机械音,组织成员也没有反抗的想法,他们在来之前就被琴酒告诫过,要听从这个人的命令,不要去探究他的身份。
很快,开枪的声音、子弹击中□□的声音,即将死去之人的哀鸣声还有报数声充斥在组织的联络器中。他在这样的背景音中,悠哉悠哉地打开了一瓶马提尼酒,细密的白色泡沫伴随着酒水位上升。
他平静地看着想要为逃离的同伴牵制一部人的伊藤森等人被子弹的威胁下,不得不退往在场的第二辆车后边,将它作为掩体。他惬意地摇晃着杯中的马提尼酒,仿若对待情人般轻声呢喃:“能不能想点有新意的方法,这样我好没成就感。”
“用曳光弹。”他耐心地下达指令,如愿地看到轿车爆炸的画面。
他接受琴酒的任务后,被琴酒提醒,不要高看这些成员,能谨慎一点还是谨慎一点好。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离组织太久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琴酒竟然要反过来隐晦提醒小心成员的烂摊子……
如今他也见识到了,只是四个人而已,他们竟然不能直接杀死对方,还要采取B方案,真让人吃惊。不过看到条子的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后,他这几天郁闷的心情明显好了几分,他勾起嘴角,将杯中的马提尼酒倒在地板上:“敬你,我曾经的‘同事’,伊藤森。”
该怎么称呼对方呢?
同伴不合适,伊藤森在长野的时候还喜欢和他争事情做,而且他们立场不同,一正一邪,怎么也算不了同伴。
神原英司弯起眼,漫不经心地想着。
同事嘛,勉强可以算?虚情假意的同事。他这段时间调查警视厅的内鬼,可是查出了不少有趣的东西,那群人配得上同事这个词,他这个卧底难道配不上吗?
“3组注意,有两个人往路口跑了,留下他们。”神原英司毫不迟疑地下令,冷眼看着从工厂周边的组织成员的围剿死里逃生的两人,下一秒就被埋伏在路口的车狠狠地撞上。
算上这2人就12个人,还有死在工厂爆炸的4个人,总共16个,合上了之前盯着的数量。他算了算人数,知道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下令让那些人处理自己留下的痕迹,就准备离开。
至于处理尸体、掩盖凶案现场?
神原英司接收这次任务散心的时候,还顺带接收了发布任务的程序组组长文桑特的要求:“处理组织的痕迹就行了,他们的尸体不会处理,现场越惨烈越好,我就是要日本警方知道他们这次的任务失败了。”
听起来年纪不大,行事倒是蛮对他胃口的。
他这段时间被松田阵平气得想给日本警方送份大礼。想到松田阵平,他离开的脚步停下,又折返回来,带走了遗留在天台的马提尼酒,并要求其他人:“来我这里处理一下这边的酒渍。”
他都亏成这样了,不完成boss的任务就暴露身份回去,他岂不是更亏。
不过,文桑特的这个任务要求还有琴酒那里都能给他吸引走一部分的注意力,他可以稍微松口气,腾出手调查更深入的东西……他得给松田阵平找点事,让这个人离自己远点!
铃木号列车8号车E室。
冲矢昴放下了手,警惕地悄然远离门。
琴酒出现在列车上,波本不知情,但贝尔摩德不可能不知情,她瞒了波本。该死,这个变数还不好处理,而且赤井秀一现在是“死人”,不能出现在这里,万一他暴露了,不止是执行死刑的基尔要出事,连在现场的波本也会被怀疑。
他得离开这里,不能让琴酒看见,啧,有点遗憾,这么好的交手机会,不过未来还有机会。
冲矢昴很快就做好决定,他动作快速又轻,拉开窗户,列车飞速行驶带过的骤风猛然充斥于室内,他灵敏地踩着窗沿爬上车顶。
琴酒冷漠地举枪对准波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波本?”
“朗姆的命令是活捉雪莉,你是要我背叛朗姆,听从你的命令吗?”波本很快就回过神来,不悦地冷笑,继而挖苦,“让我为了你违抗朗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琴酒没有动怒,只是眼神沉了沉:“朗姆或许没来得及通知你,boss已经同意杀死雪莉,简而言之,那个叛徒对组织已经没有价值了。现在,波本,你要不要动手杀她?”
原先boss只让他们抓叛逃的雪莉,没有指明要死还是要活的,只不过他们想要从雪莉口中探知她是如何在组织的重重关押下逃离,他们要堵上这个漏洞。但等他被boss提醒后,他就有种直觉贝尔摩德的计划不会太顺利,因此向boss申请对雪莉开展不论生死的抓捕行动,boss同意了。
Boss的意思很明白,雪莉对他和贝尔摩德没有意义了,那么雪莉对于组织也没有意义了。叛徒,就该被处死。
听到是boss的命令,波本明显有些迟疑,心中思绪纷纷涌起,然而面上不敢多露出分毫。他顶着琴酒的威胁,硬是拿手机查看朗姆是否有通知,然而手机中并没有消息记录,他心下了然——琴酒比朗姆更获boss的青睐,琴酒说的可能是对的。
但那又如何,波本是朗姆的手下,没有朗姆的命令,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抵抗琴酒。他想好打算,抬起头就换上了一副被欺骗后勃然大怒的模样:“朗姆根本没有通知我,你在说谎?”
“况且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和贝尔摩德一伙想要雪莉死?贝尔摩德往货车厢后面装了炸弹,你却在这里逼我去货车厢亲手杀了雪莉?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让我这次的任务失败!”
说到这里时,波本的心中警钟直鸣:比他去货车厢亲手杀了雪莉是假,实际上目标是他!琴酒想借刀杀人,既杀死雪莉,又处理掉自己!这几年琴酒没那么针对他了,他怎么就忘记当初琴酒要他死的时候,手段狠得不行!
想通这一点的波本,猛然意识到自己此刻位置及其危险,前面是堵着路的琴酒和伏特加,后面是藏着炸弹的货车厢……
波本“……”他刚才还在担心赤井秀一会不会暴露,现在白担心了,他该担心自己。
“哦?贝尔摩德往货车厢藏炸弹了?”琴酒的眼中划过几分兴味,那女人果然不安分,但正中他下怀。他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那又如何,眼见为实不是吗?不亲眼看看,怎么就能肯定雪莉就被炸死了呢?”
就像赤井秀一一样……琴酒的眼中划过一丝杀意。
尽管琴酒的杀意是针对赤井秀一,然而捕捉到这丝杀意的波本自然而然没想到这个,他只以为琴酒的杀意是针对自己,当下就警惕起来,面色也极为不好看:“你不想活命,就自己去确认,我可不想为了一个叛徒搭上自己的命。让开!”
回答他的是琴酒毫不留情的一枪,窄小空间里退无可退,波本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右脚重重地踩在两个车厢的连接处,细微的裂声在脚下传出,他神色一凛。
见波本接了一枪,只是踉跄几步,身上却没有伤口,琴酒有些讶异地挑眉,随即明白,波本身上穿着防弹服。这可就不好杀死了,他无趣地收起枪,暂时打消了继续动手的打算。然而他准备收手,莫名吃了一个枪子儿的波本没打算就这么过去。
波本:当我没有脾气吗?
他站稳后,看着脚下有了主意,借着被琴酒挑起来的怒火,他理直气壮地进行反击。他同样收起了枪,他既然穿着防弹服——琴酒搞出来的PTSD,特别是和琴酒、贝尔摩德这些人合作完成任务的时候,他不穿不安心——琴酒自然不可能不穿。既然枪没有,那么自然实打实肉搏了。
面对波本的拳头,琴酒眼也不眨地躲过,面上平静得毫无波澜,心里重视起来。
尽管波本嘴上总是拿自己是情报人员,理直气壮地要求合作的协同者注意保护他的安全,但他的身手也不错。曾经和波本同居时,琴酒知道;算计要他死,这人却能死里逃生时,琴酒更是知道。
“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不管是敌人、同伴,还是一个普通人。他们小小的一个举动,都可能会让你的计划全然崩盘。”boss的教诲一直被他铭记于心。
琴酒眼神凌冽,接过波本的肘击,反手抓着他的手不让其挣脱,另一只手卡在他的脖颈间。波本被琴酒压制得难以呼吸时,并没有直接放弃,而是猛地提膝撞击琴酒,逼退对方后退几步,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的他,来不及贪婪地多呼吸几口空气,就再次被琴酒拉入下一轮的搏斗。
琴酒和波本打得正热,冲矢昴在车顶上控制落脚的力度,悄然走到7号车E室上方。7号车D室的窗户是开着的,但有希子小姐现在应该和贝尔摩德在一起,他不方便去,只能想办法打开E室的窗户了。不知道难度如何,实在不行只能在车顶上将就一会儿了。
冲矢昴还在想从外部打开窗户会不会很难,结果他探头去查看的时候,就和还呆在包厢内的白川雅和猛然来了个对视。
白川雅和:“……”他为什么在这里?
冲矢昴:“……”他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的脑中同时冒出了相同的问题。
冲矢昴知道他的最佳选择其实应该是洗手间,但安室透是以着火为由驱散了乘客,他不清楚会不会有人突发奇想,想从洗手间获得水源灭火。情急之下,他们会做出这种选择情有可原,只是对他就不友好了。
但乘客都被疏散到前面车厢,那白川应该也不在,他回自己原来的包厢应该可行。抱着对白川雅和离开的自信,冲矢昴也就没有多加警惕,导致直接和还留守在包厢的白川雅和来个面对面。
嗯?白川怎么没离开?
冲矢昴发现了问题,皱着眉头敲了敲窗户,示意白川雅和帮忙开窗。
白川雅和无语地帮他打开窗户,后退了几步,让出足够让他行动的空间。
打开的窗户空间很小,但这并没有限制冲矢昴的动作,他抓着车顶的边缘,踩上窗沿,就灵活地从外部跃进包厢内部,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短,落地轻盈也没有发出大动静,表情平淡。
白川雅和无言地看着冲矢昴进来后,就迅速关上窗的举动:“……”这人是打算自暴自弃了,连和他装一下都不愿意了吗?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问,谁知关上窗的冲矢昴转身就先质问他:“8号车厢失火,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你应该先告诉你,你怎么会从外面出现?”白川雅和反问。
冲矢昴轻描淡写略过了这个问题:“我在前面车厢没有看到你人,很担心你。但过道人太多,挤不过来,就另找方法了。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就编吧!
白川雅和震惊地看着冲矢昴净说瞎话,还不带脸红,他本来以为这人应该被琴酒发现了才对,结果现在是怎么回事?
“雅和?”冲矢昴看他一脸震惊,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白川雅和回过神来,冲矢昴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是假话,但他还无法揭穿。现在这人在他这里,那琴酒那里是什么状况?他想着琴酒,就有点心不在焉:“为什么要逃?”
冲矢昴:“?”这回换他震惊了。
这回答正常吗?
虽说8号车厢失火是安室透编出来的,但如果是真的呢?白川雅和的7号车包厢距离8号车厢最近,真失火肯定会被波及到,结果他竟然还反问自己为什么要逃?
“失火了不逃,会被烧死。”冲矢昴认真地回答,当然还有可能被浓烟呛死。
“那就被烧死。”白川雅和理所当然地应道。
人被杀就会死,被烧当然也会死,他又不是神,有不死功能,该死还是得死。人总有一死,何必过多忧心。
冲矢昴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仔细端详白川雅和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说笑的样子,他不由得沉下心。这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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