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低着头,他沉默地坐在小巷里的台阶上,手里捏着一张被揉皱的纸条,仿佛一座雕像一动不动。直到小巷的另一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才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纸条,木然地看着它被火苗吞噬,成为一小片苍白的灰烬散落在地上。
来的人是安室透。
他来的时候,萩原研二正用打火机点燃自己的烟,随意地和他打了招呼。他不动声色地分出一丝心神关注一下对方面前的那小片灰烬,觉得有些可疑,但他没有马上询问,而是先上下打量对方:“看来你没事,我本来还担心文桑特会发现你的问题。”
“我解释了很久,他才勉强相信我。”萩原研二忧愁地叹气,这还是很乐观的情况。不过,他看文桑特的模样可不像是把当日那档事过了,他接下来的日子可得小心些。
“你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说话专挑人的伤处说。”
想到那个导致他忘记及时和文桑特解释的粉发男人,萩原研二就很头疼且生气。他可没忘记那次展览会上,他被对方压着打的记忆,那男人的身手未免过好了吧?
提到这件事,安室透露出了一个人危险的笑容:“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和冲矢昴发生的事情,比如丢炸弹到柯南身上的细节。”
哦,原来那天被他当人质的那个小孩叫柯南,那个粉发男人叫冲矢昴啊。
萩原研二这才把人和名字对上号,看降谷零明显要生气的模样,他简单地把当天的过程重复了一遍,重点强调:“我肯定那个叫冲矢的人一定会去救那个小孩,才丢的炸弹。”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做那种事,万一呢?”安室透完全不赞同萩原研二的理由,他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如果冲矢昴没去救呢,你不就造成一个无辜者的死亡了。”
安室透在冲矢昴那里听到了完整版的过程阐述,他一开始是不信,冲矢昴便在他面前旁敲侧击询问柯南当日的情况,柯南的口述与冲矢昴的几近相同。在他的面前,冲矢昴和柯南没有串通的机会。
他闭上眼,风见上报的当日的手下伤亡情况浮现。
一桩桩似乎都在试图抹消记忆里曾经的萩原研二的印象,逐渐地描绘出一个更加危险、残酷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想告诉降谷零自己观察到的东西,能够作证自己的推论的证据:名叫柯南的小孩那记孩童不可能踢出的足球威力、对方手上不同寻常的、可用作手电筒使用的手表,还有对方和冲矢昴的默契……
但是他看着降谷零脸上动摇的神色,和眼底的忌惮,他动了动嘴,最终选择放弃解释。毕竟人很难说服一个本就怀疑自己的人,不是吗?
“……那就当我又添了一桩罪孽吧。”萩原研二错开眼,淡淡地说,“反正我杀的人已经很多了。”再多一个没差。
安室透紧握的拳头,徒然松开。
俩人陷入一阵沉默。
“公安的人安排了新的线人给你,为什么你不去见对方?”
良久,安室透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重新恢复了冷静:“当初不是你要我帮忙找线人吗?”
“那个叫伊藤森的人吗?”安室透说的这件事才刚刚发生,萩原研二很快就想起来了:“这很简单,因为我不相信一个用假名骗我的人。”
安室透:“?”
“那个人和你们怎么说的,我懒得管。”萩原研二歪了歪头,突然笑了起来,“我和你讲我看到的版本,信或不信,随便了。”
今日下午1点55分,街角的咖啡店。
门上装饰用的风铃响起一串清脆的声音后,走进来一名顾客。
这名顾客是位男性,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风衣,黝黑的发,深紫色的眼眸环顾了店内一圈。他对着迎客的服务员询问了6号桌的位置,服务员带他走到6号桌。
6号桌是空的。
他向服务员道谢,便坐在6号桌上等待他的同伴。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仔细观察这个会面的地点。
他并不认识他即将见到的同伴是怎样的性格,上司只告诉他要见的人身份特殊,他需要对其审查,审查对方是否真的心向警方,如果发现不对,需要立即上报。
这个会面的咖啡店是对方指定的地点,6号桌也是对方要求的位置。这个咖啡店看着和其他店并没有什么不同,店内的服务员和顾客都非常得正常,既没有如他一样东张西望观察的人,也没有装扮很奇特的人。
6号桌在整家店的正中间,不是一个适合交谈的位置,但是一个适合被观察的位置。所以他很难在店内找到观察自己的人,因为他的举动,店内的顾客或多或少地看了他几眼。
下午2点钟整,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然而他的同伴还没有来。他皱起眉头,想重新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和地点。
这时,服务员走到男人的身边,将菜单递给他。他接过菜单,告知服务员,稍等一会儿。服务员点头表示明白,留下了一支笔后离开。他翻开菜单后,愣住,菜单里夹着一张纸。
纸张上写着:不要声张,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
男人惊疑不定地看向服务员,只见对方微笑着接过另外一桌的菜单,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他思考了一会儿,为了保险起见,他写下了假名和真实的邮箱,同时又写上了一段内容。然后将纸张夹回原处,他叫来服务员点单,将夹着纸条的菜单交给服务员。
服务员礼貌地微笑,记下了这位顾客点的单。
男人一直盯着服务员看,看对方走回前台将菜单随意地放置在一旁,忙于制作餐品,忙着欢迎新顾客,又将夹着纸条的菜单交到了新顾客的手上。
嗯?
男人的目光顿时转向新顾客,那人背对他坐下,他只能看到大概动作,而无法知道对方的面貌和表情等。对方看来同样时间思考,服务员便回到前台继续忙碌,依旧留下了笔。
男人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看对方翻开菜单,毫无反应地拿笔起来写着什么。这个举动让他有些亢奋,觉得自己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而就在男人将目光专注在新顾客身上的时候,忙碌到一半的服务员发现垃圾袋满了,便提着一袋垃圾从店后门出去。扔完垃圾后,那名服务员往背后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跟上,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个巷口,将口袋里的纸张递过去。
巷口伸出来一只手接过纸张,同时递出去了另一张纸。萩原研二做完这一切后,就面无表情地走进巷口深处。
那名服务员是他从组织中救下的人,但是因为他自己没有警方的渠道,只好先让对方隐姓埋名藏起来。这次警方派人和他交接,他思考了过后,决定把对方送到警方眼前。于是,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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