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抱着柳砚清的苌偲,心底不断如热火滚锅泛起荡漾的泡泡,再任由其沸腾下去,转眼就要爆炸的程度。
柳砚清似乎对苌偲的出现和举动有些意外,尽管极力挣扎,身子反而被眼下素不相识的小姑娘抱得更紧。
此时,院外路过的大娘挎着竹篮挥手喊道:“苌偲啊,来帮大娘搬点儿东西。”
“来了!”
苌偲仰起头,黏黏糊糊地说道:“仙人暂且歇息片刻,等我回来啊!”
说罢还不忘用指尖戳了戳柳砚清的胸口,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看着苌偲跑远,我忍不住冷笑出声,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调侃道:“仙人还真是流芳百世,名垂千史啊。”
且不论苌偲怎么认得柳砚清的,毕竟柳砚清的样子全然一副不认识此人的茫然状。
久别重逢的仙人泰然自若,悄悄把脸别到一边去不敢看我。
算他有点羞耻心。
“仙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助人为乐。”
“啊?!”
刚在心底夸他,眨眼就得寸进尺拿我打趣?!
我一把揪住他腰侧的肉,隔着绸缎都能感受到紧实的肌理,手指愈发用力,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柳砚清。
柳砚清也只是笑着,柔声道:“可以再用力些,直到你消气为止。”
他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反倒让我泄了气。
“……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红着眼红着脸不情愿地嘟囔着,指尖还残留着他体温的余温,慢慢松开了手,从他跟前退后两步。
湖光山色,郁郁葱葱,清风舒朗,无人言语。只有我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在胸腔里咚咚作响,怕是连站在三步开外的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尴尬……
三日前。
又是个梦见柳砚清的夜,我托着眼底浓重的青黑去后院寻江夫人,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她不知道在绣什么,成天绣,也没见绣出个什么名堂。
“你既已决心与他断缘,又何必拖泥带水,日夜念着想着?徒惹人笑话!痴情可不是好事,早日弃了吧。”她说话时头也不抬,针尖狠狠戳进绸缎,仿佛每一针都戳在我心头上。
我忽地正襟危坐,手掌拍在大腿上:“你说得对!要断,就断干净。分明他骗我在先,我何苦日夜念叨?!”
“这就对了嘛。来,喝茶。”
她终于从绣绷里抬起头,贴心地为了倒了杯茶。
今日的茶壶与往日稍有不同,看上,更像另一种容器。
舌尖舔过唇瓣,才发现干裂得厉害,我端起杯盏脑袋空空一饮而尽。辛辣的刺激感惊得我差点丢弃手中的茶盏,喉头火烧火燎,慌忙四下张望找水喝。
江夫人笑着递过来一杯水,我吐着舌头迟迟不敢接下,怕她又骗我。
“这次真是水,喝吧。”
我心一横信了她的话,不出意外的意外,我又被迫喝下杯酒。甜香里裹着刀锋似的烈性,呛得我眼眶发热。
“江夫人!!”
她笑得不亦乐乎,我慌慌忙忙地冲向膳房,舀了勺冰凉的水才终于缓过神来。葫芦勺在缸沿撞出当啷一声响,惊醒了趴在灶台打盹的厨娘。
“怎么了怎么了?!魏姑娘?您没事吧?”
我冲厨娘摆摆手,说不出“没关系”三个字。
大早上就被灌了两杯酒,我这一天估计是没法清醒地度过了。
我晕乎乎地,一步一踉跄地走回后院,江夫人抬眸看了我一眼,浅笑着继续低头刺绣。
“头好晕啊……”
我恍恍惚惚地在她身边坐下,埋下头抵在冰凉的石桌上,彻骨的凉意瞬间清醒意识。
江夫人解释:“一醉解千愁。”
我反驳:“借酒消愁愁更愁。”
舌头打结,差点咬到自己。大早上的受老大罪了……
她又说:“对于你,酒可消千愁。”
我歪歪头,问:“为何?”
她说:“因为你太过清醒,活得太累。”
我:“……”
一语道破。
江夫人虽出身商贾,却在各路宴席上应对得体,落落大方,连江御白的母亲,京都出了名最挑剔的老夫人都暗自点头,执意要江御白迎娶她过门。
“对了,总是唤夫人夫人,还不知夫人姓名呢?”我把玩着茶盏,状若无意地问道。
“既做他人妇,又被冠上夫姓,曾经姓甚名谁,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啦。唤夫人总觉得有隔阂,如今我与夫人,谈不上亲密,挚友——总沾点边吧?夫人待我不薄,我想知道夫人的名字。”
她忽然转头看我,眸光闪过一丝锐利:“魏风,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我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嗯……原名南风。”
“何地何氏?”
“地方……靠海那边吧,记不大清了。爹爹姓方,娘亲姓桑。”
娘亲名号桑竹仙子,应该是姓桑吧,我猜的。唉,失过忆就是好,能作为一切敷衍了事的借口。
“方南风?普普通通的名字。”
“轮到夫人了。”
“洛城韩氏,名婻。”
“洛城?!韩氏?!”我猛地站起身,茶盏被打翻,“夫人难不成……还有个妹妹?”
她她眸光骤然一凛,上下打量我,“怎么猜到的?”
我张大嘴巴,心想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韩婻与韩风,莫非真是亲姐妹?!
可是,我分明记得韩风与夏逸飞生长在一处偏远的小村落,又进宫做了侍女,跟商贾之女毫不相干。
江夫人抻了抻手边的丝线,说道:“妹妹很小的时候掉进河里不见了。”
“不见了?!”
定是酒劲儿的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骤然拔高好几个调,连自己听着都刺耳。也就江夫人能面不改色,一旁的侍女面部五官都吓得皱出个鬼脸。
江夫人的眸光一下暗淡下去,声音也跟着低沉几分,“那年我八岁,妹妹四岁,一起去郊外的原野放风筝。谁曾想妹妹一个方便的功夫,转头就不见了。爹爹寻遍山野,又找遍了洛城,想尽办法都寻不到她。”
她仰头叹了一息,继续说道:“妹妹的消失一直是我的心结。总担心她过得不好,又怕她想家但把回家的路忘了。后来爹爹经商,我们一家人搬离洛城到了京都,找妹妹的事……也就此搁置,无人再提。”
庭院里树梢上鸟鸣清脆,我盯着江夫人蒙上阴翳的侧脸,内心的好奇蠢蠢欲动。
“假如,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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