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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狐仙居与三清殿

小说:

观我

作者:

楠炑

分类:

现代言情

经历了真武殿那场无妄之灾和千尘在慈航殿的诡异遭遇后,我和她都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蔫蔫地窝在房间的床铺上,相对无言。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闷与心照不宣的惊悸。直到知南值殿回来,推开房门,看到我们俩都瘫在床上,尤其是看到千尘那依旧苍白的脸色,她立刻关切地走上前。

“我只听墨宇说了个大概,千尘脸色这么差就跑回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了?”知南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我叹了口气,将千尘在慈航殿被无形力量强行按在拜垫上,感受时间扭曲般漫长的一分钟,以及她关于“警告”和“中立”的决绝想法,简明扼要地转述了一遍。知南听完,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虽然她对千尘提到的“密宗”、“元神”之类并不完全理解,但她敏锐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凶险和不妥。她的看法与我一致,轻轻握住千尘冰凉的手,柔声道:“既然感觉这里的气场对你不利,甚至带来了实质的伤害,那就不要勉强。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自己的身心安宁比什么都重要。”

晚课钟声敲响,我们强打精神跟随道众诵经。晚斋时,我们的气氛依旧有些压抑,我偷偷观察薛道长,本以为他会在饭后找我询问上午真武殿的详情,或者至少给些提示,然而,他神色如常,只是习惯地询问我们是否习惯观中饮食,对于白天发生的种种,只字未提,仿佛那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我几次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在观中这些时日,我隐约察觉到,薛道长似乎并不鼓励,甚至有些回避我们探讨这些神神鬼鬼、玄之又玄的经历,每当我们试图询问关于感应、梦境或者异象的问题,他总会用“持心正念,莫向外求”、“修行之人,当在日用常行中体会大道”之类的话语轻轻带过,将我们的注意力拉回到最基础的诵经、劳作和修心上。

起初我有些不理解,甚至觉得有些憋闷,满腹疑团无处解答。但后来慢慢意识到,这可能正是薛道长自己的修行方式和教学之道——他可能更注重引导我们建立稳固的心性根基,而非追逐那些虚无缥缈、容易引人入歧途的神通感应。想通了这一点,我也便不再执着于向他寻求答案,只能将所有的困惑、恐惧和好奇,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或者……自己想办法去探寻。

第三天清晨,千尘用完早斋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径直去茶室寻找薛道长。我和知南心知她是要去辞行,便在房间里焦灼地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鸟鸣都显得格外清晰。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房门被推开,千尘走了进来。她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疲惫,但眉宇间那股压抑的沉重感明显消散了许多,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

“我说了,”她长舒一口气,语气轻松了些,“我把我的情况,我的感受,都实话实说告诉薛道长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最后只点点头,说了句‘随缘就好’。”她顿了顿,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无所谓了,我把我想说的说出来,心里就痛快了。下次你们再来,我还可以陪你们,但这观里……我是决定不再留宿了。”

我和知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解与支持,同时重重地点了点头。

今天上午安排并非值殿,而是薛道长亲自带领我们和一些义工去后山徒步,说是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我们每人领了一根结实的竹棍充当手杖,既是助力,也能拨开草丛探路。一行人跟着薛道长,踏上了后山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径。

雨后初晴的山林,空气格外清新,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鸟语花香,溪水潺潺,野趣盎然。暂时抛开了连日的惊悚与困惑,我们这群年轻人的心情也随着山野的开阔而轻松起来,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融洽。薛道长走在最前面,步履稳健,并未透露目的地的具体情况,我们只管怀着好奇,跟随他的脚步。

在山林中穿行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我们竟走入了一个破败、荒废的村落。断壁残垣随处可见,杂草丛生,许多房屋早已坍塌,只剩下地基和几堵摇摇欲坠的土墙,弥漫着一种被时光遗忘的苍凉与寂静。

然而,一踏入这荒村的范围,一股极其浓郁、甜腻的米糕香气便毫无征兆地钻入我的鼻腔!那香气如此真实,仿佛刚刚出炉,带着糯米的软糯和蒸汽的热度,与我记忆中任何一次品尝过的米糕香味都不同,它更纯粹,更诱人,却也……更诡异。

“你们闻到了吗?”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惊讶地四处张望,“好香的米糕味道!哪里来的?”

走在我身边的知南和千尘闻言,都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奇怪而茫然的眼神看着我,摇了摇头。千尘甚至微微蹙眉,仔细嗅了嗅空气:“没有啊,楠木,我只闻到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又拉住走在稍前一点的墨宇,“墨宇,你闻到了吗?米糕的味道,真的很香啊!”

墨宇身体微微一僵,迅速回过头,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圈寂静的荒村,随即对我使了一个极其严厉的眼色,压低声音急促道:“你先别说了!收声!”

走在前面的薛道长似乎也听到了我的话语,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这是个荒废已久的村子,早已无人居住,楠木你莫要再胡言乱语。”

心里想着又被骂了的同时,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这香味……并非常人所能闻到!我立刻紧紧闭上嘴巴,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再看向那些残破的屋舍和荒芜的院落时,只觉得那里面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我保持沉默地继续跟着队伍前行了十来分钟,穿过荒村,来到一处看着还算完整的,带着庭院的茅草房前,门楣上有块牌匾刻着三个几乎被风雨侵蚀模糊的字——“狐仙居”。

薛道长停下脚步,指着那茅草房侧边一口被石栏围住、黑黢黢的井说道:“到了,这里便是狐仙居。相传曾有一位狐仙在此清修。这口井也有些年头了,乡野传闻,有缘人能从井水中窥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若是往常,以我那旺盛到该死的好奇心,定然会第一个冲过去,扒着井沿看个究竟。但此刻,不知为何,我对这所谓的“狐仙居”和那口神秘的古井,竟生不出半分兴趣,心底反而隐隐升起一股莫名的排斥和警惕,脚步像是钉在了地上,不愿向前。

我惊讶地发现,知南和千尘也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上前探索的意思。我疑惑地看向她们:“你们……不去看看吗?”

她们两人几乎同时摇了摇头,知南轻声道:“没什么兴趣。”千尘则抱着手臂,眼神疏离地看着那狐仙居,淡淡地说:“感觉不太好,不想靠近。”

墨宇倒是来了兴致,说了句“我去瞧瞧这井有何玄机”,便兴冲冲地跑到井边,俯身朝那幽深的井口望去。然而,他刚看了一眼,甚至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一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回到了我们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悻悻然。

“怎么了?看到你的前世是啥了?是不是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我忍不住打趣道。

墨宇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哎呀呀,就是好奇看一眼嘛!刚凑过去,就被‘请’回来了,不让我看就算了~” 他虽然说得轻松,但眼神里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我好奇心又起,压低声音问千尘和墨宇:“这里……真的有什么狐仙吗?你们……能看到吗?”

千尘和墨宇对视一眼,嘴角都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近乎神秘的浅笑,异口同声地轻声道:“你猜?”

我顿时满头黑线,心里疯狂吐槽:我要是能看见,还用问你们?!一个个的,都跟打哑谜似的!

薛道长见我们四人站在原地未动,便走过来问道:“你们不去狐仙居看一看?机会难得。”

我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指着狐仙居的方向含糊地说:“嘿嘿,道长,我们在这里也能看到,看得挺清楚的!我……我胆子小,不敢靠太近去逛。”

薛道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带着意味不明的感觉,但他并未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便去照看其他正在好奇探索狐仙居和古井的义工了。

等众人参观完毕,我们便原路返回。回程的路似乎更加漫长,经过2个多小时的跋涉后,回到道观时,大家都已是筋疲力尽。

下午午休后,又到了值殿的时间。安排依旧,我去真武殿,千尘留在房间休息,墨宇去慈航殿,知南去财神殿。

再次独自踏入真武殿,尽管心中仍有阴影,但一种“非要弄个明白”的倔强压过了恐惧。我没有立刻开始抄经,而是抱着经卷,像侦探一样,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目光缓缓扫过庄严的神像、肃穆的牌位、没有贴八卦图的功德箱、积满香灰的香炉、垂落下来的经幡……最终,我的第六感锁定在了两个地方:

第一,是殿内那没有八卦图的功德箱,我记得其他大殿里都是有那个八卦图的,只有真武殿的这个没有。

第二,依旧是那尊真武大帝的神像。它依旧威严,但在经历了昨日的诡异后,我无法不怀疑。想起千尘曾经提过,神像若未经过正规开光,或者长期缺乏香火奉祀、正气滋养,便有可能被一些不请自来的“东西”占据。可这里是正规道观啊……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我强行按了下去。对第二点,我持保留态度,不敢妄下断言。

但我第六感几乎能肯定,殿内供奉的那些祖师、护法牌位,气息是干净、平和的,问题并非出在那里。

那个下午,我就在这种时而思索、时而警惕的状态下,静心抄写经文。殿内偶尔还是会莫名地刮过一阵冷风,会带来瞬间的寒意。但我紧握着笔,心中默念经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直到傍晚,我正准备关闭殿门落锁时,墨宇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暮色中,他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混合着兴奋与郑重的神色。

“楠木,”他压低声音,眼神亮得惊人,“刚打坐时,三清祖师示意,让我今晚去三清殿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晚上?去三清殿?”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浮现出黑夜、深山、空旷无人的大殿这些关键词,本能地想要拒绝。山路没有灯,树林茂密,我本身又极其怕黑,再加上薛道长之前明确说过夜间不要单独上山……种种顾虑让我犹豫不决。

然而,那股该死的好奇心,如同最狡猾的魔鬼,再次开始在我心里煽风点火:祖师爷亲自召唤?去三清殿做什么?会不会……能解开我心中的一些谜团?而且,有墨宇这个“专业人士”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事吧?

理智与好奇在心中激烈交战。最终,好奇心险胜。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好……我去。”

这件事,我下意识地没有告诉千尘和知南,生怕她们阻拦。

晚上用过晚斋,大家在庭院中闲聊,月色清冷。待到众人陆续散去时,我和墨宇找到薛道长,小心翼翼地请示:“道长,我们……想去三清殿拜一拜,晚些就回来。”

薛道长抬眸看了我们一眼,月光下他的面容有些模糊,看不清具体神色。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道:“夜间山路难行,殿内黑暗,你们……路上小心,早去早回。”他没有明确反对,但那声叮嘱里,似乎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夜,深沉如墨。

我和墨宇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通往山顶三清殿的石阶。山路两旁树影幢幢,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夜风吹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泣。我的手心沁出冷汗,紧紧跟着墨宇,不停地小声催促:“墨宇,你慢点,等等我!”

手机电筒的光柱在浓稠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只能照亮脚下有限的范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对黑暗的恐惧让我几乎想要转身逃跑。

好不容易穿过了最茂密的那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泻地,将山顶平台和三清殿的轮廓清晰地勾勒出来。殿宇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巍峨肃穆,也更加的……空旷寂静。

我关掉手电,刚爬完最后几级台阶,站在原地大口喘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就在这时——

“呼……嗬……”

一阵沉重、缓慢、属于成年男性的呼吸声,毫无征兆地在我右侧极近的距离响起!那声音如此清晰,带着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感”,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极其高大的人,就紧挨着我站立着!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僵直地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凭借那呼吸声传来的高度判断,对方极其高大,我1米6的身高,恐怕还不到他胸口的位置!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迫感笼罩下来,让我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停滞了。

墨宇此时已经走到了我前面几步远的地方,我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喊道:“墨……墨宇!”

墨宇回过头,看了一眼我身旁空无一物的空气,语气竟然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安抚:“你过来啊!别怕,你旁边是这里的护法神将,他不会伤害你的。”

护……护法?我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颤颤巍巍地转向右侧那片“空无”,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您……您好,不好意思……打,打扰了……” 说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飞奔进了三清殿的大门,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大殿内比外面更加黑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清冷的月光从高高的窗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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