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就好,动感情做什么。”
这是琼曳分手前对陈厌说的最后一句话。
准确来说,不是分手,而只是搬走了他们挤在一起的狭窄出租屋。
陈厌想到,好像那天在校门口,这一身黑裙的美丽女人招呼他来到豪车前的时候,似乎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彼时他刚从考场出来,因为发挥不理想,在厕所哭了一场,眼睛还带着红肿。
“你爸爸让我来接你。”这过分美丽的女人说。
黑暗安静的车内,琼曳修长的指节擦亮火机的火石,小小的烟花在钢铁中爆炸,呼吸间红点闪烁、烟雾弥散,陈厌看到她娇艳的嘴唇侧下有一颗明显的红痣。
那颗红痣上方吐出烟雾,说:“高考嘛,玩玩就好,这么认真做什么。”
“我怕离开爸妈找不到工作。”
“哈哈,”琼曳笑了,几乎是嘲笑,但那夸张程度又刚好显得没有恶意,让人讨厌不起来,“你这样的脸蛋,怎么会呢。”
陈厌有些局促,因此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这女人又吐出一口烟,仿佛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
她说话的时候,陈厌就这么盯着她的侧脸,线条流畅,浑然天成,被身后的车窗一框就是一幅完美的画像。
陈厌动了动校裤上的手指,在心里偷偷摹刻这幅画像。
“你画画很好。”这幅画像的主人突然转头看向他,陈厌浑身紧绷,有种秘密被撞破的窘迫。
他“嗯”了一声,又说“还好吧”。
寂静之中,陈厌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有些无聊,鼓起勇气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抬起手,敲了敲车窗,贴黑膜的玻璃使得那手更为苍白无生机。
外面是校门口的公众展示区,陈厌上次拿奖金的作品被大幅展出。
他画的是一条鱼,素描黑白的画面,阴暗杂乱的小房间,一条巨大白色的鱼在空气中游曳。它拖着华丽雪白的尾巴,眼睛藏在看不见的角落。
“我觉得你的名字起的不好,”琼曳笑了,她笑起来脸颊上有轻微的褶皱,有一种和她第一眼气质不符的可爱圆钝,“‘房间里的鱼'太俗了。”
“那该叫什么呢?”陈厌的窘迫被好奇取代。
“嗯……”琼曳状似用力地想了一会,灵光乍现道:“叫‘房间里的琼曳',好吗?”
这是陈厌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姓名,有种土味情话式的尴尬。
但陈厌却不再觉得琼曳是刚刚那幅画,她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站到了他面前,笑着说了句:你好呀。
他被土笑了,说:“好。”
-
之后陈厌顺利毕业,成绩比他想象得好太多,便留在了北京念书。
但他们常常见面,还是在校门口的车里。
陈厌也了解到,琼曳是陈厌继父的同事。
“合作伙伴,算是。”这女人说话的时候,凑得离陈厌很近,裙子的开叉绷到腿根。
陈厌和继父的关系很淡,于是只轻应了一声,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这女人唇下的红痣上。
琼曳看出他的躁动,轻笑着用手指刮了刮陈厌的膝盖。
少年哪里忍得住这样的勾引,顷刻便欺身吻住了她。
衣物细碎声中,他沙哑着问:“所以你是他的——”
“嘘。”琼曳微凉的指腹轻点陈厌的下唇。
她狡黠地眨眨眼睛,“不一样。”
随即将手顺着陈厌弧度完美的下巴滑到青筋凸起的喉结处,小声道:
“我是你的……”
话语淹没在少年滚烫的热意里。
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了一起。
放学回家的车里,寂静无人的公园,漆黑寂寥的电影院。冲动青春期的少年,对成熟女人的无理由偏爱,荷尔蒙在他们之间似乎才是促成这段关系的重要因素。
陈厌从来不问琼曳的工作,他不喜欢那个圈子,就像不喜欢他的继父和母亲一样。
他从来不用他继父给的钱,每月一次全数捐给了慈善基金。琼曳知道之后,每隔一周就会给陈厌打过去两千,不准不要,陈厌就把钱偷偷存起来,拿自己兼职赚的插画钱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两人汗湿躺在这个公寓床上的时候,琼曳摸着膝上男孩的短发,问他,“你不回家吗?”
陈厌伸手抹掉琼曳锁骨的汗珠,说:“我没有家。”
琼曳就不问了,就像陈厌也不多问一样。陈厌就是从琼曳这里学会了停止,默认对彼此的故事不做任何形式的好奇。
他们彼此的人生没有因为对方的到来而改变些许,仿若对方只是一个拂掠而过的影子,不留麻烦,也不添痕迹。
只有一件关于陈厌的事,因为琼曳的到来而改变了。
-
秋雨天,连绵的雨濡湿了一切。
琼曳扑在刚回公寓的陈厌身上吸了一口,他的脖颈处黏着几缕女人的湿发,散发出阴天刚洗衣物的闷香和雨腥。
“见过她了?”琼曳的唇妆晕染了开来,少年白净的脖子上多了一抹红意,蹭掉了粘上去的几根发丝。
“嗯。”陈厌低头,额头相抵,温吞的皮肤将雨水抹开。
她抬眼看向陈厌,四目相对,下眼处泛青,显得有些倦怠,“你可以不去,我没让你去。”
“处理完了,”陈厌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顿了一下,说,“她哭了,让我最后陪她一晚。”
琼曳“哦”了一声,转身又躺回了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旧书,“那你应该休息一会。”
陈厌沉默着坐了下来,同她一起看那本泛黄的诗集。
琼曳翻到的纸页上排列着几行散落的文字,写着:
不仅要记住你被爱得多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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