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开门声蓦地一顿,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似的。
但小鸟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又或者说,它察觉到了,但是并不在乎。
软乎乎的毛绒小鸟站在栏杆处,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让人听到之后不免共情。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随后便响起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一只宛如白玉般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抓到了栏杆上的嫩黄小鸟,紧接着就是一道带着淡淡笑意的温润声音:“原来是只小鹦鹉?”
俊雅柔和的青年用指腹轻轻拂了拂对方柔软的羽毛,在心里思索着这是谁家的鹦鹉飞到了他这里。
能流利口吐人言的鹦鹉应当是有主人训练的,就是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自己家的鹦鹉丢了。
白衣男子——花满楼无奈地摇摇头,伸出食指逗弄着小鸟。
这鸟也不怕人,接着说那些埋怨的话,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一副沮丧的样子。
花满楼眉眼微弯,指尖轻柔地点了点毛茸茸的鸟头:“你倒是有灵性。”
他说罢,垂首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思考的空档,嫩黄的鹦鹉已经将话说完了,正歪头整理着羽毛。
或许是花满楼太安静了,一直等着回信的鹦鹉抬头用喙顶了顶对方的指腹。
一声短促的笑响起,让人无端想到春日的烂漫山花。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金黄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的白衣,银线绣成的暗纹正闪烁着光芒。
*
临近正午,窝在床上的青年才悠悠转醒。
纤长的眼睫搭着,遮挡住了还带着朦胧睡意的眼眸。
漆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像是泼墨般将池屿闲苍白的脸分割成了两半。
阳光正盛,他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在清醒。
外面还有些潮湿,雨水洗刷之后倒是显得干净了。
腹部传来一阵饥饿感,池屿闲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慢悠悠地起床收拾。
衣柜里的衣服只有三四件,他也不挑,随手拿了一件墨色外衫披在了身上。
漆黑的衣衫衬着苍白的脸,两种对比极致的色彩很是吸引目光。
有关原身的记忆池屿闲一点都想不起来,只知道对方一直住在这处小院,也不知道对方凭借什么为生。
原身留下的钱袋已经所剩无几了,再不找到工作,他恐怕就要喝西北风了。
池屿闲简单煮了饭吃,拿起伞就出了门。
这里的道路略窄,称不上街道,只能算是巷子。
巷子两旁是一座座院落,墙角阴暗中滋生着碧绿的青苔,时不时还能瞥见几只爬虫。
池屿闲不太喜欢晒太阳,因此便撑着伞慢慢地在巷子里走着,悠闲得像是来游玩似的。
穿过前面那条巷子就能看到一处平整的空地,一片不大的湖将空地分出两半,一边是水波荡漾,一边是坐在门口的黄发垂髫。
水面泛起粼粼波光,仿佛是落了一片金子似的。
池屿闲缓缓地走到池塘边,周围有人摆摊,卖的大多是一些刚摘下来的菜,只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剩下的菜也没有那么得新鲜了。
他垂眸看着略有些焉儿的菜,动作缓慢地挑了一些。
“下次可要来得早诶,现在都是剩下的。”
卖菜的阿婆说道,最后还送了池屿闲一把小葱。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瞳孔有些涣散,视线并没有聚焦。
买完菜之后,池屿闲便不知道该干什么了,顿时有些空虚。
墙面被影子分割开来,他走到阴影处停了下来,随后便撑着伞抬眸望着对面墙上的阴影。
随着时间的流逝,墙面上的影子也逐渐地挪移着,池屿闲眼眸低垂,神情有些厌倦,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看着影子从墙面上溜走。
等对面的白墙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时候,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拎着手里的菜步伐缓慢地往回走。
悠闲的时间对于池屿闲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他总是忍不住去想一些东西,有时候会忘了时间的流逝,仿佛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
若是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他的日子说不定会更加得枯燥。
把菜放到厨房之后,池屿闲合上伞又回房间睡觉了。他像是睡不醒似的,眼皮总是半耷拉着,浑身散发着一种阴郁感,让人不敢接近。
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因此格外得安静,只有树枝上传来的鸟雀啁啾声,偶尔会响起一阵簌簌的风声。
他很快就睡了过去,最后是被邻居的饭香给惊醒的。
一股发酵之后的淡淡臭味随着炊烟往他这边飘,池屿闲耸了耸鼻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坐起身,望着半支开的窗户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双深色的瞳孔总是对不上焦,仿佛失去了灵魂似的。
“臭鳜鱼的味道。”
他后知后觉地低声呢喃,随后便起身往厨房去。
对于只会煮面和白粥的他来说,这种徽州名菜他是一点儿都不会,只能闻着味道慢悠悠地喝着粥。
或许是因为睡得时间太长,池屿闲饭量也变得小了,没吃几口就有了饱腹感。
沉默地收拾好厨房之后,他走到房间里拿起了从未用过的刀。
这把刀是他刚来的时候在铁匠铺子哪儿买的,做工算不上精致,只能说勉强能用。
刀型如弦月,抽出时与刀鞘摩擦发出锵然一声。
本来买这把刀是为了防身用,倒是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池屿闲合上刀,拢了拢身上的黑衣,在昏暗烛光的照耀下看上去还真像是一个玄幻莫测的刀客。
那些人总是没完没了,他决定趁着今日将那群人一并解决了。
若是之前,池屿闲还不敢做出这种决定,但现在他已经复制了五六种功法,虽说算不上高手,但对付那些土匪还是绰绰有余的。
下定决心之后,他一手撑伞一手握刀,身着墨色衣衫走近了无边夜色之中。
走出村落几里之后就能望见一个不算高.耸的山头,此刻山头燃起了点点烛光,像是将黑夜给烫出了一个个洞。
自从土匪头子关押进官府之后,剩下的那些土匪就不成气候了。
或许是因为池屿闲看上去不像是会武功的人,他们才会派人来报仇。
只不过他想不明白,至今已经有五六个人从他这里铩羽而归了,对方为什么还是坚持来找他报仇?
想不明白,黑衣青年站在山脚下抬头往上望,指腹摩挲着刀把。
*
“要我说,还不如让石哥做大当家,咱们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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