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京州》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是日,诸事皆宜。武林盟主加冕祭祀在西落山庄举行。
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皆聚集在这里,乌泱泱地并排站在两侧。
香炉高鼎,焚烟袅袅。高鼎两侧,分别站着方渠白和展儿,他们一人捧着湛卢,一人捧着象征身份的玉牌。顾崖山则站在中央,将手中写着祝贺词的卷轴徐徐打开。
白衣少女们坐在高台之下,吹笙鼓瑟,吟唱着上谷歌谣。
“卿云烂兮,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于一人。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从经,万姓允诚。於予论乐,配天之灵……”[1]
沉闷的鼓声短暂而急促地响起,祭祀正式开始。
萧行彻穿着加冕时的礼服,从三千台阶底下一步一步往上走。顾崖山也在此时开始祝曰:“履建宅中宇,司绳御四方。裁化遍寒燠,布政周炎凉。景丽条可结,霜明冰可折。凯风扇朱辰,白云流素节。分至乘结晷,启闭集恒度。”[2]
“朱明盛长,敷与万物,桐生茂豫,靡有所诎。广大建祀,肃雍不忘,神若宥之,传世无疆。承上天之厚运,载万物之德行,萧氏庄主,今日受封,特告于天地。”[3]
“天命有道,穆穆明明。终其夙夜,袛事上灵。崇德作乐,神袛是听。庄主加冕,神袛降福,享福无疆。显耀先祖之光辉,秉率百福之休灵。乃申尔服,礼仪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祐。承天之庆,受福无疆。泱泱九州,享乐无极。”[4]
唱罢,萧行彻走到顾崖山面前。顾崖山冲他微微颔首,方渠白捧着玉牌来到顾崖山身边,顾崖山伸手捧过玉佩,正欲授予萧行彻,不料一道不协和的声音打断了这场仪式。
“且慢!”
众人皆循声望去,原来是朱清如和孙长生等诸位长老出声打断。
顾崖山颇为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道:“几位长老,你们这是何意啊。”
朱清如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扫了萧行彻一眼,道:“萧继乃是当年导致西落山庄覆灭的罪魁祸首。这样品行低劣的人,也配做武林盟主?”
他用内力传声,所有人都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许绨素道:“朱长老,庄主那个时候不过是个孩童,有什么能力能导致西落山庄覆灭,您老找的借口未必太拙劣了吧。”
孙长生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众所周知,萧继和他的父兄并不和睦。故而萧继心生怨恨,将西落山庄的布防暗中告知了合雀门,这才让合雀门有机可乘,可见其用心歹毒。若萧继当初没有背叛西落山庄,那么为什么他凭空失踪了几年,这几年他去了哪里?难道不是去了合雀门和那里的人狼狈为奸吗?不仅如此,他为何又会在西落山庄重建的时候突然回来,分明是想再一次击溃西落山庄,等事成之后,和合雀门一起瓜分西落山庄。这样的巧合,难道还不能证明萧继别有用心么!”
简直欺人太甚,别的时候不提,偏偏要当着江湖所有豪杰的面提。摆明着是不想让萧行彻当上这武林盟主。
楚行舟上前,一下子便将萧行彻挡在身后,对着朱清如和孙长生等人怒斥道:“我看你们才是生了极歹毒的心肠!他的父兄不喜欢他,将他赶出西落山庄,他哪里都不能去,最后几经辗转才在皇宫有了一处收容之所,由先皇抚养。你们先将他弃如敝履,他回来了你们又要榨干他身上所有的价值,现在你们又倒打一耙,凭三言两语就想抹黑他的清白。我看你们真是厚颜无耻之徒,你们坟头的草早就应该长得很高了。”
“哼,你不过是他带回来的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插嘴。”朱清如指着她道,“你和他就是一伙儿的,想毁了我们西落山庄的基业。”
“搞不清楚身份的人是你。”楚行舟回道,“西落山庄乃是先祖萧氏和大周孟氏一起创建的,你算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说西落山庄是你们的,我看包藏祸心的人是你们!”
朱清如被噎了一口,朝孙长生使了个眼色。
孙长生道:“总之,我们怀疑萧继别有目的,这庄主之位他还没有资格当。今日这场受封,我们几位长老俱不同意。”
他们就是赖着脸皮将白的说成黑的,反正只要今日搞垮这场仪式,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他们管别人是怎么样想的。
一群花甲老人,用上了无赖的招数,仗着他们在西落山庄的地位,笃定了萧行彻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可以说他们今日是势在必得。
楚行舟正欲反驳,忽然感觉胳膊上一股力道。
萧行彻将她拉至身后,朝她微微一笑:“不用担心。”
紧接着,他看向几位长老,云淡风轻道:“我不够格,难道你们想当庄主?”
朱清如脸上神情顿时一慌:“胡说!我们怎么会想——”
萧行彻直接打断他的话:“当初我们约定好,只要我能当上武林盟主,你们就承认我西落山庄庄主的身份。如今你们却出尔反尔,长老若是看不惯我,直说便是,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子,说得外人都糊涂了。”
“我们只是后来想了想,觉得此举还是有些不妥,应当再详细商量。萧继,不要再咄咄逼人了,撕破脸皮,对我们两方都不好。”孙长生说道。
萧行彻挑了挑眉,觉得他说的话破有几分好笑:“既然今日江湖豪杰都在场,那你们不妨问问他们,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们。”
话音未落,下面此起彼伏的声音沸腾了起来。
“我们誓死追随萧庄主!”
“萧庄主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绝不背叛他!”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相信萧庄主啊!”
朱清如和孙长生没有料到这个局面,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下不来台。
楚行舟望向台下众人,在这一刻似乎真正理解了萧行彻坚守江湖的意义。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谁对他们好他们都看得清楚。萧行彻为江湖做了那么多事,江湖豪杰们自然也心甘情愿地追随他。
这份情谊,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诋毁的。
萧行彻转眸,看向西落山庄的众人,朗声道:“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是追随长老还是追随我,你们自己定夺。”
西落山庄的众多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了,纷纷说道:“我们愿追随萧庄主!”
几位长老霎时变得孤立无援。
萧行彻轻笑一声,道:“当年西落山庄覆灭,你们说是合雀门导致的。但是昔时合雀门和西落山庄实力悬殊,合雀门不可能颠覆整个西落山庄。我兄长死的时候是被一剑穿透了心脏。而后湛卢就封了剑,失去了它的光辉。你们怕是不知道,湛卢只要沾染了萧氏的心头血,就会变成一堆废铜烂铁。”
孙长生和朱清如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西落山庄乱成一团,合雀门才能有机可乘,趁虚而入。后来各大门派联起手来好不容易清理了合雀门,江湖也因此大受打击。我屡次给你们机会,可是你们竟然还不知悔改,难道还想让江湖再乱一次吗?”
朱清如红着脸,怒骂道:“你少血口喷人!西落山庄难道不是我们重建的吗?难道我们没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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