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描摹
【“遵命，秋秋大人。”】
151被他一戳,惊得跳了起来，在他脑海里横冲直撞。
温秋年皱眉道：“151，你发什么疯？一惊一乍的。”
151听到这熟悉的嫌弃语气,慢慢冷静下来，又缩回了原处，结结巴巴道：“我昨晚看了一部恐怖电影……好吓人，你突然叫我，我以为是里面的鬼……”
温秋年有些好笑：“你们这种数据构成的系统，还会有害怕的情绪？”
151的光晕不安地闪烁：“我们系统也有装模拟情感模块的嘛……呜呜呜，温秋年,真的好吓人，我怕被抓走……”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温秋年，你能救我吗？”它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希冀。
151的电子哭嚎声居然十分真情实感，温秋年头疼地皱了皱眉,冷漠回答：“不能,别嚎了,一个系统看什么恐怖片，下次不准看了。”
151抽抽噎噎地应了。
小山比他们更快到家，坐在客厅的桌子上写作业，看到温秋年回来，朝他露出个有些羞涩的笑。
“小温,本来开家长会就很麻烦你了，怎么还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呢？”徐奶奶嗔怪道。
“小山考了第一名,应该奖励。”温秋年和小山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没提下午发生的事，“老师说小山表现很好,就是有点内向，多和同学交流就更好了。”
徐奶奶这才放下心来，眉开眼笑地被程沨扶去厨房做饭。
晚上因为要庆祝小山考了第一名，餐桌上的菜色很丰盛，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徐奶奶也发现了温秋年胃口不好，口味清淡的事，她嘴上没说，却有在特意迁就他的喜好。
“小温，我听小程说你爱吃鱼，这鱼是后山小溪里抓的，特别新鲜，你试试。”
程沨适时地将剔好刺的一小碗鱼肉推到温秋年手边，温秋年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吃了。
徐奶奶欣慰道：“是该多吃点，太瘦了这孩子，不能挑食呀！”
“徐奶奶，秋秋胃不好，很多东西不能吃。”程沨接话，又拿了一个小碗，盛了半碗雪梨百合汤放在温秋年手边。
温秋年看到手边的汤，就想起了刘伯。每到秋天，他就容易胸口闷，犯咳嗽的毛病，刘伯就会亲自下厨给他煮甜汤，缓解他喉咙的不适。
他慢慢吹凉喝了一口，动作就顿住了，这味道熟悉得很，抬头对上程沨的目光，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秋秋，想和刘伯讲讲话吗？他很担心你。”程沨轻声道。
温秋年突然就觉得自己很不懂事，他之所以来树溪村，就是想要逃离过往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的一切，除了刚到村里的报平安之外，他刻意避免了一切与外界的交流。
他筑起了一道高墙，把一直疼爱他的刘伯也隔绝在外。
他没有回答，程沨却捕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回房后，将手机交给了他，上面赫然是与刘伯的视频通话页面。
温秋年犹豫了一会，按下了拨打键，刘伯接得很快，像是一直在等待这通电话打过来。
画面里的老人还是他熟悉的模样，眼眶却有些通红，声音带着明显的惊喜：“小少爷？”
“刘伯，是我。”温秋年的眼睛也有些发涩，**该说些什么，过了几秒才闷闷回道，“您别担心，我在这里很好。”
刘伯连声应着，又把听到温秋年声音后，就一直兴奋打转，嗷嗷直叫的圈圈抱起来，凑到镜头前，笑道：“小少爷，圈圈也想和你说话呢！你不在，它这几天吃饭都不香了。”
温秋年看着占据了一整个屏幕的胖狗，顿觉刘伯滤镜深厚，这是吃饭不香的样子？那吃得香还得了！
“刘伯，您别太惯着圈圈，它该少吃点了，太胖了。”程沨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胡说，圈圈哪里胖了？”刘伯反驳，又忙问程沨，“小程少爷，你昨天问我的那个汤，有给小少爷煮吗？是不是他最近又咳嗽了？”
“刘伯，我没事。”温秋年打断他们的对话，和刘伯哼哼唧唧地撒娇，“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您别老把我当小孩。”
刘伯笑着应是，又絮絮叨叨地叮嘱温秋年要注意身体，程沨瞥了一眼屏幕里第七次“不经意”路过的人影，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收敛些，别让秋秋看到你，他好不容易开心一点。]
屏幕内，温曜时的身影立刻消失在镜头外，再没出现，程沨的手机却受到了轰炸，满是透出屏幕的气急败坏。
[你几个意思？秋秋难道就很想看到你了吗？]
[程沨，你别太过分！]
[你个死绿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会搞卖惨这一套，就仗着我弟心软是吧！]
程沨气定神闲，指尖在手机上轻点。
[至少现在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的人，是我。]
[某些人就算来了，也不见得能进屋。]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温曜时的痛处，对面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中……”，最后发来了五六条长达60秒的语音，程沨不用点开都能猜到他骂得有多脏。
程沨放下手机，看着温秋年和刘伯打电话，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里过分清晰的轮廓。他微微侧着头，脸上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依赖。
之前，温秋年望着他的眼神，也是这样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的毫无保留。生病闹脾气时，半夜做噩梦时，遇到问题时，那双漂亮的眼睛总会这么望着他，里面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是他自己亲手打碎了这一切。
因为那些愚蠢的，被恐慌裹挟的口不择言，因为那份按捺不住的心意，最终摧毁了一切，然后就是长达两年的失去……
直到手机被被甩到怀里，程沨才回过神来，看到温秋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毛蹙着，语气嫌弃：“不准坐在我床上，回你的地铺去！
像是只捍卫领地的小猫。
“遵命，秋秋大人。他从那两年的绝望情绪中抽离，从善如流地起身，做出个投降的姿势。
……
翌日清晨，温秋年翻出画具，想着墩子叔昨天形容的小山母亲，尝试着在纸上勾勒。
乌黑浓密的头发，单眼皮，皮肤很白……这些词语组合起来，也只能描摹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温秋年的炭笔在纸上划过，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纸上的女性轮廓符合墩子叔的所有描述，却空洞，呆板，毫无灵魂。
温秋年意识到，他获知的信息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样的一副肖像画。他没有见过小山的妈妈，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很难去描绘她的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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