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衍生同人 > 再见南河[悬疑] 七月烟雨

10. 第 10 章

小说:

再见南河[悬疑]

作者:

七月烟雨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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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琴面色惨白,抖如筛糠,手摸索着门边,那里应该立着一把铁锹。

“哐当——”候盛明赤脚踹在铁锹木把上,接着把王琴猛地掼在地上。

王琴瞬间失去神志,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浑身都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渐渐黑了。无星无月的夜里,广袤大地上黑沉沉的南河展示出一种能吞噬所有的诡异的力量。

夜风乍起,把南河的怪味道送进临河而开的每一扇窗户里。窗户一扇扇关上,仅剩三两扇徒劳地在夜风里摇摆。

王琴的背被地板的冰凉浸透,凉意钻进心里。候盛明一面快活,一面掐住她的脖子,使她只能发出类似被踩住的老鼠,奄奄一息的叫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响起敲门声。

敲门声极轻,候盛明猛地停住,继而死死扼住王琴的脖子。王琴翻起白眼,手脚开始挣扎。

候盛明压低警告王琴:“不想死闭紧嘴。”他起身提着裤子走到门口,压低声问:“谁?”

“我。”

是蔡长益的声音。候盛明拉开插销,开门前他回头看了眼地板上的女人。白惨惨一条躺在黑洞洞的屋里,眼珠子好似风干的灰色鱼眼珠。那是已经死了许久的人呈现出的浓重的死气。

候盛明无端打了个激灵,第一次在发泄后生出后怕。

门拉开,候盛明的影子张牙舞爪地铺满半个房间。凉风钻进来拂动窗帘,吹散满屋怪味。

蔡长益催道:“快走!”

候盛明没再朝后看,带上门跟在蔡长益身后疾步穿过三层走廊,顺着室外铁楼梯往下走。走着走着候盛明忽然停步,扭头看向旁边六号楼的二层走廊。

六七号楼紧挨河堤,七号楼被夹在河堤和北丰北路的夹角里,楼梯在楼的东侧,下楼时与六号楼走廊只隔着五六米的距离。

下楼时,候盛明浑身有如细针轻刺,正对前方的脑门尤为明显。他抬头看过去。六号楼二层,长长的走廊上散落着四五家的微弱灯光,不足以照亮整条走廊,黑暗处有什么鼓凸出来又憋下去。

有人在暗中盯着他。“那边有人。”候盛明心脏突突跳着。

蔡长益扫一眼对面的走廊,黑黢黢的看不清。“警察的人没那么快找到你。”

下了楼沿着楼与河堤之间只供一人走过的小路往东走。走进阴影里,候盛明才敢系紧裤腰带,不耐烦地问:“怎么才来?我哥打听到了吗?”

“你他妈还有工夫干这个!”走在前面的人猛地回头,黑暗中蔡长益的眼珠子几乎蹦出眼眶瞪着候盛明,“前几天车撞成那样我就知道要坏事!”

“撞车跟今天有什么关系?”候盛明一头雾水,狠狠勒紧裤腰带,怒气眨眼窜过头顶。蔡长益是他哥候盛安的小舅子,退伍后他哥给安排进南厂保卫科,眼下已经是科长。候盛明一项对蔡长益呼来喝去,自然受不了蔡长益给他脸色看,当即一拳怼在蔡长益肩头。“你他妈跟谁吹胡子瞪眼!”

蔡长益的脚跟抵在河堤边缘差点栽进河里,他喘顺了气才揉着肩说:“在菜市场赌博那群人里有俩范家村的,一个是村长儿子,一个是老书记的孙子。昨晚你把人打了……”

“老子打的人多了!”候盛明拨开蔡长益往前走。只要沿着河堤走到南河大桥,上了他哥派来的车,出去躲一段时间回来南厂还是他候盛明的天下。

“人死了!”蔡长益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候盛明的肩膀把转过来面对自己,咬牙切齿地说:“老书记一家现在跪在政府门口!范家村几十口你去看看!那个叫范涛的有个小姑是他妈丰安市法院的法官!候盛明你他妈捅马蜂窝了!”

候盛明脑袋里嗡地一声。舌根发麻,发不出声。

临河居民楼有响声。蔡长益揪着发愣的候盛明往墙根阴影里躲。

候盛明不是第一次闹人命,是第一次招惹到不好惹的人。候盛安打听消息回来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一是他挪用公款和违法建房违法租赁的事让人揭发了,二是候盛明这次惹的人有点麻烦。候盛安再三叮嘱蔡长益“把盛明藏起来,尽快送走,送的越远越好。老侯家不能断根!”

蔡长益推搡着候盛明往东走。“那辆车丁文梁说报废了,我猜汽修厂不敢动车,他们把车藏起来了。你也别告诉我到底怎么他妈的糊了满车血!你哥现在顾不上你,公安和纪检委都来人了。我现在回去开车,看看能不能先送你走。”

候盛明扭头看蔡长益,终于回过神儿来,一口保证的口吻说:“人不是我弄死的!凭什么?”

“凭什么!”蔡长益怒道,“凭你是惯犯!寡妇的男人、秦老六……”

“得得得!别掰扯以前。我说的是,是书记的孙子我没动他。”候盛明搓着光亮的脑袋,“打他俩之前我让刘瘦子找范家村人问过,我他妈还不知道一个是村长的儿子一个是老书记的孙子……”

“就是那孙子!她姑是法院的法官!你是听不懂吗!”蔡长益死死咬着后槽牙说。他有种预感,侯家要大难临头了。

候盛明脚下发软,踉跄一下。两个人已经走到二院东边围墙下面,围墙与南河大桥之间有一个空儿,穿过长满野草的空隙,就能爬上南河大桥。蔡长益把候盛明推进野草空隙里。“我去取车,搁这待着。”

蔡长益走了。候盛明左思右想,终究是没等蔡长益。是他对不住他哥和蔡长益。事情发酵一天了,整个丰安市的警察差不多都在找他。他哥的车子、蔡长益的车子怕是早有人盯着了。

候盛明钻出野草空隙,横穿南河大桥南边,径直跑进大桥东边绿化区,他专挑阒无人声的野路,很快便消失其中。

七号楼。三层走廊尽头,虚掩的门再次被推开。黑影再次张牙舞爪地爬满半个屋子,笼罩住躺在地上的女人。

门里面的插销再次插上,来人迫不及待地跪在地上向前摸索着抓到一双脚。他像找到寄生树的濒死寄生植物,向上蜿蜒,缠绕,攀爬,勒紧汲取生命的躯干。

怪异但微弱的声音传到走廊上,夜色下一双黑皮鞋慢慢靠近尽头,就在穿过倒数第二扇门时,他蓦地停住脚步。

什么东西互相摩擦发出的粗糙响声,卖力夯楔的响声,急促粗重的呼吸声,微弱到要断掉的吸气声……

下一秒所有声音消弭在空气中。皮革抖动发出的闷响传出。

门外,瞪着空气的眼睛从疑惑到清明,他快走两步,躲进了尽头的阴影里。

门打开,黑影寸寸退出去,门再次合上。阴影里的人睁开眼就看见男人白花花的背面和勒在脖子上、后腰上的黑色围裙袋子。

这个人,他在变电箱后面看见过。是那个趁人不注意时猥琐地偷看王琴的秃顶男人。

围着黑皮围裙的男人急匆匆回了倒数第二间屋里。他焦急慌乱,甚至没发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亲眼见证一个不明生物撕下人皮后露出鬣狗一样的本性,在啃噬完残骸后再披上人皮的过程。它的退化与进化全仰赖那张可遮可掩的皮。

房子里传出动静。范欣荣走出阴影走到南窗前面朝里看,客厅已经没有人了,地上扔着几件衣服。不多时,王琴一瘸一拐地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

她穿着一身红衣。那是一身并不过时的婚服——红色毛呢外套、高高的垫肩,V字领下面三颗扣子;下|身是红色筒裙。凌乱的头发上别着一大簇粉红色绢花头花,其中点缀的珍珠落在通红的眼尾。

她踱步到客厅衣柜前,衣柜两扇门之间夹着一张画了牡丹花的镜子。她朝镜子里的女人惨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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