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煊到了再能起身时已经是年节了。宫宴请安时向帝后行了礼,欲离去时被秦赫留下来,他伸手抚摸着他的发鬓,语气中的纵容亲昵一如从前:“舅舅不理你,会不会生舅舅的气?”
“舅舅也在乎我会生气吗?”他别过头,仍很是委屈。
“要说多少次,舅舅最偏心你。”秦赫柔声道,他垂下头,同顾煊四目对视,“舅舅不该打你,不该发脾气,都是舅舅的错。往后再也不会了。”
“如果我往后还口出狂言、诽谤东宫,舅舅也不会责罚我吗?”顾煊抬头问。
他看到秦赫脸上的笑意在某一刻微微僵滞,而后他玄黑的袍袖遮住了他视线,伴随着一声低叹:“舅舅不逼你,你也别教舅舅难做,嗯?”
秦赫等了一会儿,才见顾煊将脸贴在他袖间,微微蹭了蹭。他任他在他怀中,指尖抚过他脸颊,心中微有暖意,却不知这亲昵还能有多久了。
过了年节,清河便要带着儿子回到燕京,临行之前特意向秦赫求了旨,说是让李望留在京城陪着顾煊,否则她放心不下来。秦赫或许也有同样的忧虑,便命李望执掌金吾卫,仍留在公主府。
厌翟车停侯在城外,清河将孩子抱给乳母,转身望向顾煊,披风上雪白的风毛衬出她娇艳的眉眼:“父皇疼爱你,可你也不要太任性,他总会责罚你第二次的。”
“责罚过一次就够了。”顾煊淡淡地说,“你和阿昭回燕京去,莫要忧心长安的事,叶哥哥会管着我的。”
清河颔首,提起裙摆上了车,顾煊目送着她的车驾消失在视野镜头,才坐上马车回侯府。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他此生同清河的最后一面。
叶润行再同他提到先前的商队一事时,道他在都察院翻到了废弃的卷宗,称建昭二十五年一处主营西秦货物的皇商店铺曾有一笔账目对不上,只是后来查出账目并无问题,不知是否另有隐情。
顾煊想起秦赫曾在云台同他说的话,心念遂一动:“能送到京城官营的西秦货物,必然都是有名目的,我知晓一人,他手中必然有历年往来货物的清单,我要来给你看一下罢。”
“何人?”叶润行问。
“户部的行贾令,兼云台行走。”
他是随口一说,叶润行听见“云台”二字却神色微顿,垂首默然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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