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竹木深重新营业了。
林深起了个大早,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到了店里,一瘸一拐地收拾布置店里的东西。他没有告诉余念,心里想着她这阵子又忙又累,有意让她多睡一会儿。
他在寂静无声的店里来来回回的走着——挪动书架、整理书本、拼装新桌椅,最后是扫地拖地。他并没有把空调打开,但是几个小时忙碌下来,周身的血液都变热了,他的额头竟然沁出了细细的几滴汗珠。
一楼没什么大变化,无非是添置了甜品展示柜,书柜摆得密了一些,加了几张桌子。吧台前面放了一个半人高的广告牌,上面是他手绘的今日甜点菜单,吧台上面那一排几何形的小吊灯换掉了,换成了一排颜色各异的书本形状的吊灯,书本的扉页打开,投下一片温暖的柔黄色光芒。
一切都打扫布置完之后,他打开空调,又泡了一杯红枣茶,茶刚倒进杯子的时候,余念来了。她站在吊灯的光芒下对着他扬眉一笑,顺手把脱下的斗篷搭在了椅背上。
林深端着杯子走过去递给她,问:“冷不冷?”
余念对着他摇摇头,扭头打量了一番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店面,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说好了等我来一起收拾的吗?结果还是你一个人弄。”
林深往她手里递了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红枣茶,笑着说:“这些事情我来就好了,你还要做蛋糕,别太辛苦了。”
余念低头喝了一口茶,吐出了胸臆中的寒气。
林深站在她面前,等她喝完了,他伸手接过空杯子,说:“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工作间。”
余念跟在林深身后上了楼,走进了那个依旧散发着淡淡木屑味的小隔间里。
这个工作间仿佛一个度假小木屋,没有刷任何油漆,是温柔的原木色,烤箱、冰箱和制冰机贴着墙放着,旁边是一张宽大的工作台。台面上的支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她需要的各色工具,台面下的储物柜里放满了她需要的甜点材料,工作台最右边的角落里是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支绿意浓重的九里香。
林深看着余念把眼前的东西都巡视了一遍,才试探着问:“怎么样?是不是都齐了?”
“嗯,整整齐齐什么都没少。”余念关上储物柜的门对他回头一笑,“我这就开始做今天需要的甜点。”
“好,我给你打下手。”
林深熟门熟路地拿出各色工具和容器,他聪明细心,在余念家帮忙的这几天已经学得有模有样。略微看了下挂在墙壁上的清单,他把需要的鸡蛋、黄油、面粉、奶油等原料都整齐地摆在了台面上,像一队庄严的士兵等待余念的检阅。
余念对着他微微一笑,也不多废话,系好围裙卷起袖子就开始忙碌起来。林深除了把做好了的甜点端出去放进展示柜里,其他时间都乖乖地站在一边听候余念的差遣——即使余念已经再三说了不需要帮忙。
下午,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进店的客人大多数都是熟客,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不少客人都点了甜点尝尝。林深一改往常的沉默,硬着头皮挨个去询问了口感,得到都是正面评价,他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余念把最后几个炼奶泡芙圈放进了冷藏柜里,脱下围裙轻轻地舒了口气。她摘了厨师帽,一头茂密的长发乌云般堆在了肩头,藏在长发之后的脸颊微微泛红,鼻尖也沁出了汗珠。
“问题应该不大,”林深自然而然地拿过她的围裙,笑得眼睛弯弯,“他们都挺喜欢的,我们先慢慢来,以后再开始预定,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我不辛苦呀,你比我辛苦,一直跑进跑出的。”余念瞥了一眼林深的腿之后迅速收回目光。
“我已经叫了吃的,一会儿你先吃,我在下面看着。”
“不好吧,你也一天没吃了,如果味道不大的话,我们就在柜台后面对付一下吧?我吃得慢,你要是等我,又要等上半天。”
林深笑了笑,说:“好,你觉得哪里好,就在哪里吃。”
余念甩了甩头发,钻进了柜台后面去。
这一天过的很快,他们忙里偷闲吃完饭,又迎来送往地忙活了一通,一转眼就到了打烊的时间。
甜品柜已经空空如也,不少人都在离开之前好奇地询问明天做什么,余念笑微微地站在柜台后面向他们简单介绍了第二天的甜品单——她是一张观之可亲的小圆脸,鼻头和嘴唇都是柔润的圆,那双玻璃珠般的大眼睛一笑,露出深深的梨涡,连带着对面的客人也跟她一起笑个不停。
林深安静地盯着她看,一颗心只觉安稳又柔软。
临下班的时候,他们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余念笑的十分开心,“看来他们都很喜欢啊,我刚才还在担心自己学艺不精被把事情搞砸,现在看来,我可以把自己的心放一放了。”
林深看着她的笑脸,轻声说:“本来就不需要担心,我一直都相信你。”
晚上十点,林深一盏盏地把灯关了准备打烊,余念已经穿好了大衣站在店门外等候,她往手心呼了口气,看着他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锁上了店门。
“怎么,围巾忘在店里了吗?”林深注意到她在寒风中缩了缩脖子,脖子上空落落的,并没有那条红色围巾的踪迹。
“没有,我忘在家里了,”余念拦下了林深准备再次打开店门的动作,有些懊恼,“我以后放一条在店里备用好了,不然老忘记。”
林深转过身来走到她面前,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轻轻地环在了她脖子上。迎着寒风,他们开始往回走。
余念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脖子上属于林深的围巾,一时间有些沉默,只顾着低头走路。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吧?”林深悄悄地瞧了她半天,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嗯?为什么?”余念放慢了脚步,有些奇怪。
林深早已在心里想好了理由,他答道:“我接你的时候,可以提醒你不要忘记带东西,如果你需要带什么,我也可以帮你拿。”
他的理由在余念看来有些孩子气的幼稚,她笑起来,说:“这种事发个信息不就好了?你还绕路跑来?多费事啊!”
林深被她的反驳弄得无话可说,一张脸涨得通红。
余念的鼻尖萦绕着林深围巾上属于他的气息,若有若无的伴着冷空气钻进了她的鼻息间——像他一样干净的凛冽的淡淡的木质香,还夹带了一丝丝青草的清新,十分的好闻。
注意到了林深的窘迫,她的心软了下去,想了半天才开口道:“那好吧,你...... 可以来接我,但是刮风下雨天气不好就别来了,行吗?”
余念退了这一步,林深已经万分满足,忙不迭地答应了。
他不敢奢求什么,也不敢过多地表达自己心里的好感,只要她能在他营造出来的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停留着,只要能看到她,他就觉得无比幸福。
他多希望她能像一艘小船一样,永远地停泊在他身边啊......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个多月,竹木深的甜品项目开始做得像模像样了。
余念把每日供应的甜点数量翻了一倍,价格也略微上调了,还跟林深商量着接起了预定,不在当日供应单上的甜点可以通过线上预订提前一天打招呼,价格不变。这一个月里,店里的客人较之前多了许多,林深也不像之前那样沉默的躲在吧台,他渐渐习惯了应对店里时不时过来跟他攀谈的人。
闲暇的时候余念会揽下公关工作,步履轻快地穿梭在店里招呼着有需要的客人,林深就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她,脸上隐隐是的担忧。
林深知道,余念最近累极了。
她的上班时间从中午改成了早上,晚上又要留到十点打烊,每天工作的时间足足有十三个小时之多,而且,这一个月,他们店休也安排不上,就这么连轴转着。他能帮她的地方有限,更多的时间要拿去照顾外面,只能让她一个人在制作间里劳心劳力。
有时候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深不止一次注意到余念的步子比自己还要慢。
她瘦了,一张脸明显小了一圈,衬得眼睛更是空落落的大。
林深看在眼里,心里既着急又愧疚,他想着最近的势头看着不错,多养一个人绰绰有余,于是在考虑了好几天之后他瞒着余念偷偷开始招聘——如果多招一个人的话,外面有人看着,他就可以为她分担一些,至少能让她喘口气。
于是在前两天他好说歹说地在下午把余念打发了回去,趁着她不在,他集中面试了一群应聘者。他们年纪都不算大,一部分是附近的大学生想找个兼职,一部分是高中毕业之后想体验社会的小孩。他思来想去,最后选了一个时间稳定的名叫焦娇的小姑娘,约好在今天下午过来报到。
林深发呆的间隙,余念脚步轻快地从二楼走了下来,她看见林深树一样杵在柜台后面,有些好笑:“你怎么不坐着?站久了不累吗?”
“不累。”林深把目光放到她的脸上,笑容里带了几分神秘,“一会儿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听了这话,余念歪着头盯着他看了会儿,说:“难得,你也会打哑谜呀?”
林深听了她的调侃,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并不说话,余念望着他无奈地撇撇嘴,说:“那好吧,你先保持神秘,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我一定会配合你装出很惊喜的样子的。”
林深笑着点点头,说:“好。”
余念看了他这任人揉搓的样子,也失了调侃他的兴致,只好一屁股坐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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