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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挑选的甩锅对象,逻辑完整、视角清晰的胡编往事,祸水东引、驱虎吞狼的兵法战术……
这计划难道不精妙?这应对难道不聪明?
但假如他精心挑选的对象,就含笑坐在他面前,把他所说的每一句甩黑锅之言辞,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呢?
这岂非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看罗敷那闪动着愉快光芒的碧翠双眸,大概是的。
看马空群那每一根皱纹都溢满恐惧的老脸,大概不是——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件事有趣!
马空群……马空群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既不解释、也不求饶,他只是在瞧见了罗敷那张脸后的第一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凌空跃起,直扑门口!
他要逃!
他要快快地逃!
马空群并不以轻功出名,但此刻,他的速度却已经掠出了残影,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他的轻功水平,居然不在那“云中飞鹤”云在天之下!
因为他简直是豁出了命在逃!
在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他忠诚的下属公孙断还在屋里,他已无暇顾及,他的女儿马芳铃、还有儿子小虎子,还在帮中,但他也已经没法子去照拂。
在这一刻,他的想法只有一个——
逃!豁出命了去逃!他的基业不能要了,逃得越远越好!!
不过,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则是骨感的。
众所周知,一张桌子上最尊贵的位置,就是面对正门的那个位置,此为上首,而与此对应的就是下座。很不幸的是,马空群方才就是坐在上首上的。
之所以很不幸,是因为这是一间很长的屋子,这也是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首面对正门,却是离正门最远的那一个位置……所以,他根本连门都没来的及出。
在马空群跃起、急速掠向门口的那个瞬间,对他忠诚异常的公孙断已然出手,他厉声狂喝,刀已出手!
银光一现,他的刀居然已要朝着罗敷的头当头劈下!
罗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只是瞧着狂奔而逃的马空群,脸上露出的玩味般的笑容,似乎在思考——就是是要这么玩一会儿绝命追逃的游戏呢,还是现在就把他的抓回来呢?
刀光已在她眼前!
罗敷的袖子轻轻拂过
桌面上的酒杯,酒杯没有倒,她的人却已朝马空群掠去。
公孙断的刀在颤抖。
公孙断的手也在颤抖。
他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因为他已尝到了死亡的滋味!他浑身上下都被痛苦和恐惧所击中,他的刀“当哐”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自己……他自己也重重地跌倒在地!
可是……可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会死。
他看不到,他不明白,他死不瞑目!
傅红雪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方才她掠出之时,衣袖国拂过桌面上的酒杯,酒杯中有酒液溅出,在瞬间凝成了冰滴,正正好好,砸进了公孙断的咽喉!
那滴酒杀死了公孙断。
傅红雪握刀的手忽然紧紧攥起,苍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霍然扭头,就瞧见罗敷飞起一脚,踹在了马空群背上,把马空群摔了个狗啃屎。
傅红雪:“…………”
叶开:“噗嗤!”
叶开悄悄对傅红雪道:“你没见过街头打混架吧,这招就是咯。”
傅红雪:“…………”
傅红雪看都没看叶开一眼,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一样。
这时候,罗敷已用一只手摁住了马空群的肩膀。
马空群顿时连动都没法子动一下了。
罗敷笑道:“三老板,跑什么呀?”
马空群颤声道:“你……你……”
罗敷笑眯眯的,在马空群脸上一左一右,轻轻掴了两掌,道:“见到我也不必这么高兴,是不是?瞧把你开心的,怎么语无伦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万马堂的两个场主,花漫天和云在天,听见了屋子里公孙断的狂吼、还有有人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便立刻冲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立刻就瞧见了自家那积威甚重的三老板,正吓得屁滚尿流、浑身发颤地跌在地上。蹲在他旁边的白衣女子美艳绝伦,笑得又温柔、又可亲,像是打小孩儿玩一样,在三老板的左右面皮上各掴了一掌。
云在天和花漫天都愣住了。
乐乐山、飞天蜘蛛和慕容明珠,也都愣住了。
马空群是什么人?
万马堂说一不二的人,在进这屋子的第一瞬间,所有人
都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味道。
然而现在……
这跌在地上、快要吓死的老狗,真的是马空群么?
能令一个积威甚重的上位者,在瞬间就因为恐惧而变成一条趴在地上的老狗,她……她又该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一种奇异的恐惧,已从云在天、花漫天的脊背上迅速蹿起,直打的他们头皮发麻。
乐乐山却已失声道:“罗……罗敷!华阳公主!”
罗敷!
她居然就是罗敷!
那只活在传说中的魔女,当今武林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无人可掠她锋芒!
她居然就在这个屋子里!
方才的一番话,她当然已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些譬如“再漂亮的女人,看久了也不新鲜了”、“荆无命是一条女人的狗”、“罗敷曾被白天羽玩弄过后抛弃”的话,当然也一字不漏地进了她的耳朵。
啊这……啊这啊这……
三老板,今天生死难料啊……
不过,马空群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呢?
乐乐山手脚冰凉,突然给自己狂灌了半壶酒,大声地道:“有趣、有趣……背后造谣,却被本人听见了……哈哈哈哈,实在有趣……”
慕容明珠轻蔑地扫了乐乐山一眼,觉得他真是个假名士,沽名钓誉,说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结果……哼,一惊一乍。
他余光一扫,居然见一直没说过话的飞天蜘蛛也脸色煞白,拿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
慕容明珠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两人之间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吓成这个样子。”
飞天蜘蛛两眼发直,根本就没听见!
慕容明珠皱了皱眉,正要讥讽两句,话到嘴边,忽然福至心灵,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不、等等……马空群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那听见了她不为人知的屈辱往事的他们、是不是……是不是要……被她灭口?
陡然之间,慕容明珠明白了乐乐山的意思!他就是第一时刻跳起来定性这件事是造谣的!因为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以罗敷的武功来说,他们五个人加起来,还不够她一盘菜的!!
即便这件事是假的,可是他方才也用着不大尊
重的语气,说了几句不大好听的话……
慕容明珠双腿一软,跌在了椅子上,脸色煞白,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此时此刻,屋子唯二两个能保持镇定的人,也就只有叶开和傅红雪了。
叶开没什么好怕的,叶开是李寻欢的徒弟,罗敷和李寻欢关系平平,点头之交罢了,但叶开管阿飞叫飞叔叔的。
飞剑客与华阳公主关系极好,阿飞曾亲口对叶开讲过,他当年一剑成名的事情,就是她在背后运作的。
“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傻小子而已。”
——飞剑客如此说到。
至于傅红雪,傅红雪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当年梅花庵血案的真相。
罗敷含笑瞧着马空群,等着他回答。
马空群的脸色骇的煞白,连嘴唇都在不住的发抖,他想起了大哥……白天羽。
那是他记忆中最为噩梦的一天,断肢与残血都撒在雪地上,白天羽像是一条野狗一般在野地里滚爬挣扎着,发出惨厉如狼嗥般的诅咒,但他们三十个人,却死了二十三个,足足二十三个人,才杀死了白天羽!
而罗敷……
就在白天羽死之前不就,这姓罗的女人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闯进来就啪啪狂抽白天羽的大嘴巴子,白天羽的魔刀在手,却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在她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那个时候,她的武功已经深不可测了。
而……而现在……
马空群浑身发抖,瞧着她又温柔、又美艳的容颜,简直好像是看见了地狱里的恶鬼!
罗敷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她本来还想玩一把猫捉老鼠,把马空群抓了放、放了抓,可瞧瞧他现在这样子吧,她还没动手,他的双腿就软得和面条一样……这样的孬种,连当一只好老鼠的资格都没有。
罗敷兴趣缺缺,道:“你这人可真无趣……”
她掸了掸袖子,慢慢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云在天,笑了一笑,道:“把门关上。”
她和马空群是很不一样的。
马空群威严、冷肃,不容冒犯。
罗敷却活泼、爱笑、语气轻柔。
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违抗她的命令。
云在天的手在颤抖……他在回想自
己昨天请罗敷过来的时候,语气会不会有哪里不够尊敬?
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外头的夜风被隔绝了。
罗敷又对云在天和花漫天说:“守好门口,不许叫人进来、也不许让人出去,听到了么?”
云在天颤声道:“是……是……”
任谁都看得出来,马空群已完蛋了。
关键是……他会怎么完蛋?
马空群还跌在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从那种过度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罗敷直接坐在了桌子上——这是一张很长的桌子,方才只有七个人在这桌子上开宴会,桌面上有很大一部分没有摆放东西。
她又对慕容明珠道:“端杯酒给我。”
慕容明珠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这完全属于自己吓自己。
罗敷心想:这些人的胆子可真是太小了,我哪里就有那么可怕了?
她扬了一下眉,慕容明珠就立刻站了起来,乖得像个鹌鹑一样,双手捧着一杯酒,端来奉给罗敷。
罗敷没有接过,她只是伸出手指,在杯壁上轻轻一敲,烈酒就突然跳出了酒杯!
这是以内劲将酒击出,陆小凤有一种平躺在榻上还能将酒喝进嘴里的绝技,罗敷以前同他学了半天,最后把酒溅了自己一脸,被陆小凤嘎嘎嘎嘎狠狠嘲笑……不过她后来还是学会了。
酒液跳出酒杯,罗敷手掌一拂。
慕容明珠的眼睛忽然瞪大,嘴巴与眼睛张得一样圆,因为神奇的事情已然发生,她的掌中荡出一点冰冷至极的寒雾,而那酒液在瞬间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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