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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穿越武侠世界已有半年多了,也能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她的水平,说是天下第一自然托大,但无人能否认,她的确已是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
但她居然完全没察觉到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荆无命……当然也没有察觉到,这满院子都是武林高手,竟然没一个人发现有不速之客!
荆无命就要出剑,罗敷一抬手阻止了他。
罗敷冷静地问:“石观音?”
那轻纱蒙面的女子单手托腮、坐在桌边,瞧着她的眼波之中似有痴意,半晌,才轻叹道:“好一朵富贵风流的魏紫迎春花儿……”
曼妙清音,也正如她面上蒙着的轻纱般如烟如雾。
罗敷神色不动,平静地瞧着这女人,忽然慢慢走了过去,也坐在了桌边,与她相对而坐。
这女人轻轻一笑,道:“你倒是很有胆量。”
罗敷道:“所以,你就是石观音。”
女人淡淡道:“你猜得不错。”
她果然就是那恶名远扬、美丽残忍的大漠女魔头石观音!
她上一次出现在中原时,“天地双灵”中的秋灵素从无双绝色变成丑陋肉块、从此黑纱蒙面,隐于黑暗,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而上上一次她出现在中原时,华山七剑的血就此流干,唯一幸存的皇甫嵩被她虏入石林,被捆在烈日之下,太阳晒瞎了他的眼睛、晒毁了他的皮肤,他像骡子一样推磨、永远也不能有半分停歇,就这么被折磨了十多年!①
从前,很少有人知道石观音。
现在,她的恶名却已传遍了大江南北,每一个听见这名字的人,都难免要变了脸色。
但罗敷却很镇定。
她定定地瞧着石观音,忽然洒脱一笑,道:“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
石观音淡淡瞧了她一眼。
月光溶溶,幽篁淡影……这一撇月影儿之下的青溶溶,却无法冲淡这朵人间富贵花的好颜色。
石观音年过四十,叱咤风云多年,见得人不少,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样愚蠢。
她当然很清楚,美丽这种东西,不同的人的确有不同的看法,似乎并没有办法用一个标准去选定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
一
张绝顶美丽的皮囊内,若是有一个畏畏缩缩的灵魂,那就好似是被虫蛀出了几个丑陋大洞的花朵,底子再美、也叫人不屑一顾。
自信原本就是一个美人最好的装饰品。
瞧瞧罗敷吧,那顾盼神飞的自信,仿佛一把钻石的粉末,令她的皮肤都在闪闪发光,她这样的年轻鲜活,身体里充满活力与信心,爱与欲又将她滋润到丰腴饱满,好似一颗鲜艳欲滴的甜美樱桃。
石观音为什么恨毒了秋灵素,毁她一次还不够,在她成婚后,还有慢慢设计杀死她的丈夫呢?正是因为年轻时的秋灵素,也这般顾盼神飞、自信骄傲。
石观音淡淡地笑了,道:“你早就想见我一面?小姑娘,难道你不曾听说过我的名字?”
罗敷淡淡一笑,道:“你以为,你的名字是怎么传开的?”
石观音微微一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道:“秋灵素的事情,是你传出去的。”
罗敷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爽快地承认道:“不错。”
石观音的动人眼波荡漾在了她面上,语气近乎轻柔:“我以为有人要借我的刀来害你,却没想到,原来是你自己把路走得这样窄。”
罗敷直率道:“不,的确有人要借你的势,只不过我知晓以后,倒觉得不如将计就计,你害了秋灵素,我想见见你。”
石观音轻轻地笑了起来:“见见我?然后呢?”
罗敷的脸忽沉了下去,双目冷冷地盯着石观音,道:“然后……然后当然是为江湖除去你这公害了!”
石观音好似听见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忽然以袖掩面,吃吃轻笑起来。
罗敷冷冷地瞪着她,厉声道:“有什么好笑的?”
这声音气势虽然很足,却难免有点色厉内荏,在石观音悠然自得的态度之下,谁也没有法子保持完全的自信。
石观音柔声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很好……很好,很有少年英气,你比当年的秋灵素还要更得我心……说实话,要毁了你,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罗敷冷冷道:“你两次戕害秋灵素,竟说舍不得?”
石观音轻笑道:“不错……我舍不得让她快点死,我只想让这折磨来的更漫长一些,任慈,哼,若不是他多管闲事……”
轻声曼语之间,却藏着一颗比蝎子更毒的心,
月光之下,罗敷的脸色好似也因为惊骇而变得有几分苍白。
石观音静静地欣赏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屋子里忽然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唯一清晰明了的,是罗敷的呼吸声。
石观音缓缓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慢慢地放在了桌上。
她慢条斯理地道:“三个月后,我当再来。”
罗敷那双星眸之中迸射出如剑锋一般雪亮的杀气,冷冷地瞪着石观音。
石观音的态度却很悠然,轻柔地道:“我让你再保留三个月的美丽……你自当知道珍惜,不过,三个月后,我见到你时,你若还是这个样子,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的。”
荆无命霍然抬头!
他握着剑柄的左手手背上青筋迸现,一双灰眸之中杀气四溢!
倘若不是罗敷还不准他出手,他一定要在这女人身上划八十道血口子都不让她死!
罗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
而石观音呢,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像是在欣赏死亡威胁之下的罗敷。
罗敷霍然抬头,死死地盯住石观音,一字一句道:“你似乎很自信。”
石观音微笑:“哦?”
罗敷道:“说白了,江湖上的事情,还是拳头大小的事情,你好似非常自负,你若与他斗起来,死得不会是你、一定是他!”
罗敷所说的“他”,就是荆无命。
石观音瞧了一眼荆无命,脸上立刻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罗敷大声道:“即使你认为他赢不了你,我这里高手如云,难道还会怕你?!”
石观音淡淡道:“你怕了。”
罗敷立刻说:“谁说我怕了。”
石观音叹道:“你真是个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小孩子,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非要逼我出来见你呢……不过,即使你不逼,我也会来的。”
罗敷的脸色阴沉沉的,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石观音坐在桌边,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
荆无命死灰色的瞳孔已缩小如针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石观音。
石观音的长袖忽然飞出,恍若轻云出
岫,在一瞬间变化了七八种姿势,宛如一个绝世舞姬,正在随着天上的仙乐婆娑起舞。舞姿之优美、身段之妙曼,恐怕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与她相比。
公孙兰的剑器之舞,已可以算得上是辉煌夺目、灿烂如照样,可她的招式同石观音比起来,竟好似只是一个拿着木剑在玩耍的小姑娘,笨拙得令人发笑!
不错,招式。
轻妙的舞姿之中,石观音击出了七招,罗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七招竟好似是一次性同时击出的,完全没有先后顺序。公孙兰的剑招锐不可当、有如水银泻地,可同石观音一比……就又如同老太婆在绣花,慢得简直叫人没眼看。
转瞬,石观音的动作又慢了下去。
人的动作之所以可以猜测,是因为有“起势”,譬如说,拳击左肋与拳击右肋,动手之人因目标方位不同,起势、方向与肌肉的调动会略有差距,身经百战的老手会看起势,也就能预测对手的出招。
按照常理来说,动作越快,起势越不容易被捕捉;动作越慢,对手越容易看出要攻击的部位。
可是,石观音的招式却如羚羊挂角,完全是无迹可寻的。
她的招式这样的慢,可罗敷却仍瞧不出她这一招到底要攻击向哪里,她一招使出后,竟好似完全无视惯性,即便已用掉了九分力,剩余的一分却仍然可以生出变化,使得招式发生玄之又玄的转变,而这一分力——也足以让人死上十次八次了。
衣袂飞扬间,石观音站定。
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神态平和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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