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寂静的天地之间,忽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可爱奶嗝。
奶嗝声是从皑皑雪地中的一个小雪包下传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罗敷玉箫一甩,三枚闪着玉光的透骨钉已急射进了那雪包,穿透面上的一层蓬松积雪,只听三声极细微的“噗噗噗”,雪包内传来一声惨叫。
随即,一声奇异而短促的竹哨声自雪包中传出——他被打中心脉,居然还没立刻死去,要趁着死前最后一口气与他们同归于尽!
雪地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尖吻蝮、隐翅虫、蜈蚣、蝎子……这些东西都自积雪下面爬出来的,罗敷眼睛一斜,只见十几对虫足自她脚旁的雪下爬出,一只乌光油亮且肥大的蜈蚣就要往她身上爬!
她的狐狸尾巴大辫子陡然炸毛,想也没想,噌得一声挂在荆无命身上,荆无命右手抱住她的腰,左手一剑挑飞了那条大蜈蚣。
阿飞端起炭火炉,把里头烧的正旺的银丝炭全扔进了那小雪包后面。罗敷不要命地把什么透骨钉、梅花镖、铁蒺藜什么的全都射进去,非得把五毒童子射成个刺猬不可!
烧红的炭块被扔进去的时候,雪包下还传来短促的痛呼,等到罗敷开始不要钱似得丢暗器,雪包下就只有血腥味传上来,那些蛇虫们的动作陡然一震,然后忽然齐刷刷地扭身,冲着雪包去了。
地上留下一串串地奇异痕迹,蛇虫们钻下雪包后,里头就传来了一阵阵令人牙齿发酸、寒毛直竖的可怕声音。
罗敷炸毛炸得超厉害,眼泪都快飙出来,大喊:“快走!快走!”
荆无命抱着她跳进车厢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阿飞坐在车辕上,车辕另一边儿的车夫一扬马鞭,车子立刻动了起来,把五毒童子和他的那些蛇虫们全部留在了身后。
罗敷:抱.jpg
荆无命:抱.jpg
罗敷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搂住荆无命的脖子,她紧紧阖着双眸,胸脯不住的起伏着,气息不稳、眼角通红,甚至还沁出了一点眼泪来。
荆无命微微垂下头,静静地抱着她,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罗敷才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又扭动了一下身子,虚弱地道:“少爷……”
荆无命立刻道:“嗯
。”
罗敷道:“我总觉得我身上会不会还有没发现的虫子,你帮我看看……”
害怕虫子的人,瞧见了一只可怕的大虫子后,就总会疑神疑鬼自己身上还有,总是会东看看、西瞧瞧,不安很久。
荆无命道:“好。”
他细细地把罗敷摸了一遍,哑声道:“没有。”
罗敷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一边惊魂未定、一边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很丢脸。
可是那个场面真的太夸张了!本来很美好的雪被子下面突然钻出了一堆大蜈蚣,这不可怕么?这不可怕么?这画面简直瞧得人半夜都要做噩梦!
而且她本来是打算留五毒童子一命,问出点什么东西的,结果他倒好,一受了伤,立刻玩命儿似得召唤毒虫,给罗敷直接吓飞了,一堆东西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招呼,属实是一边飙泪一边狂揍……五毒童子死得不能再死,现下又没了问话的人。
罗敷气呼呼地咬了荆无命的脖颈一口。
荆无命:“……?”
荆无命眯起眼睛,把脖颈往她跟前凑,要叫她咬深一点。
罗敷放开他:“还有没有糕点,让我吃一点。”
荆无命从小几子上拿过罗敷剩下的芝士蛋糕。
罗敷吃了一块蛋糕,喝了一杯茶,在甜味的安抚下,总算感觉自己恢复正常了。
她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句,把手伸出窗外,拍拍手上的蛋糕屑,又用手绢细细擦干净,理了理头发,这才道:“阿飞,进来。”
阿飞推开车厢门,眉宇之间还是那一股冰雪般的寒气,神色没什么变化。
罗敷道:“五毒童子这件事没那样简单,他没杀得了咱们,咱们这一路也安宁不了。”
阿飞的眼神冷冰冰的。
罗敷果然一语成谶。
当天夜里,罗敷一行夜宿客栈。半夜,窗户纸就被人用手指头捅了个窟窿。
那人朝窟窿眼里一瞧,榻上的罗敷缩在荆无命怀里睡得正香。
此人心道:果然是一对狗男女。
随即,一根细细的竹管戳进了这窟窿眼里,此人将嘴凑到竹管这一头叼住,正要一口气将管中迷
香吹出去,却忽然觉得气出不去,一个不察,倒吸了一口,登时倒退三步,眼前的窗户已开始
歪歪曲曲……不好,中迷香了,快跑!
“跑”的念头还未曾完全生出,此人的咽喉就已被砭人肌骨的剑气刺激的浮出一片小疙瘩——荆无命的薄剑已然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这下好了,这人连晕都没办法晕,怕把自己的脖子直接撞剑上。
窗户的另一头,罗敷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手指头从小竹管中拔
出来,负着双手走出门外,一瞧,乐了,道:“田七爷,好久不见啊。”
来的人正是那笑容和煦、内心阴险的兴云庄众蛆之一——田七!
此刻被荆无命的剑指着,又被那双充满死气的眼睛盯着,而且还是大半夜做坏事被当场抓了现行……
月光下,他平时经常带着的那种和煦笑容早就转移到了罗敷那张仙女儿一样的雪白面庞上,瞧着田七一阵阵觉得肝都痛,冷汗一串串自额角上流下。
罗敷还很好心地拿出手绢帮他擦擦汗,擦着擦着,她不高兴了,手绢往地下一扔,道:“田七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罗大姑娘、华阳郡主给你擦汗,你这汗还越流越多!”
田七:“…………”
田七的嘴唇哆嗦着。
罗敷又和煦地笑了,柔声道:“不过也没关系,我家少爷的剑快得很,待会帮你擦血的时候,估计是不会越擦越多的。实在擦不完,我用抹布帮你堵住喉咙上的窟窿眼。”
田七:“…………”
田七惨叫:“罗姑娘!罗姑娘!田七有事要告诉姑娘!”
罗敷道:“田七爷请讲。”
田七定了定神,将他为何来此的原委道了出来。
简单来说,无论是五毒童子还是田七,他们找上门来,都是为了罗刹牌!
——罗刹牌,千年古玉所制,正面刻三十六天魔、七十二地煞,背面刻梵经一部,光论玉质来说,据说可同和氏璧相比。
这玉牌不仅价值连城,还是西方魔教之宝,魔教教主玉罗刹金口玉言:见此牌者,如见教主亲临!待到他百年之后,持有此宝者,于每年正月初七昆仑山魔教密会上,当即继任教主!
罗刹牌就是这样一件宝贝。
这宝贝本在玉罗刹的宝贝儿子玉天宝手中,谁知近来江湖中却有秘闻出现——说是玉罗刹突然暴毙!
在下一年的正
月初七,谁能带着罗刹牌上昆仑山,谁就会成为新一代的魔教教主!
那么问题就来了,管他西方魔教东方狗叫的,和阿飞有什么关系?和黑虎堂有什么关系?和罗敷又有什么关系?田七和五毒童子想当魔教教主,找她做什么?
这就得继续顺着罗刹牌的归属往下讲了。
罗刹牌在玉天宝手中,但玉天宝现在还不是魔教教主,教主须得正月初七方能决出。
在此之前,罗刹牌就是个快爆炸的火药桶,无论是谁拿到,都会给自己带来一身的麻烦!玉天宝这种武功脑子都不咋地的败家子,能守得住才怪!
玉天宝上一次被人瞧见行踪,是在北方一带,之后就失踪了。
有人猜测玉天宝躲起来了,要安全地躲到明年的正月初七。
但知道玉天宝秉性的人却说不可能,因为玉天宝是个三天不赌就浑身发痒的赌鬼!他要是半个月都没进赌坊,那一定是死了。
所以,现在江湖上大多数人,都认为玉天宝已死,罗刹牌被人抢走了。
是谁杀了玉天宝?是谁抢了罗刹牌?……谁也没头绪。
此时此刻,黑虎堂竟开始很反常地高调追杀阿飞!
这反常就反常在——黑虎堂根本就没瞒着大家伙儿,现在大半个江湖都知道,飞天玉虎的老婆偷人,偷到了飞剑客的头上,还死活要和飞剑客一块儿私奔!
啊这……啊这啊这……
乍一想这事儿十分离谱,再一想阿飞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英俊面容,倒是也不是不能理解,唯一真不理解的,的就是飞天玉虎还真不把江湖人当外人,这种绿云满头的事情也到处宣扬。
于是大家都看热闹。
看着看着,觉出不对来了——
等等,玉天宝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北方?靠近黑虎堂的底盘?
再等一等,玉天宝现在大概率已死了,罗刹牌大概率被人抢了……
等等!罗刹牌不会被黑虎堂抢了,然后又被阿飞拿到了吧!不然黑虎堂为什么要把堂主被人带绿帽子的事情到处往出宣扬,明显就是要用艳闻来掩盖真实目的啊!
所以——罗刹牌,在阿飞身上。
而阿飞,又与罗敷会合,飞剑客出道以来,对这女人言听计从,大约正是奉她的
命令去抢罗刹牌的……
罗敷此人,年初才踩着无争山庄原随云的脑袋高调现世,到了年尾,就已摇身一变,成为圣上亲封的华阳郡主——她野心极大,能耐极大,连她的死对头,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都拿她没法子,眼看她成了郡主娘娘,还只能干瞪眼!
嘶……此女恐怖如斯!天底下怎么什么好处她都要吞进口里……西方魔教她也要收,收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