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若无其事跟喻凛说话,好化解这一次的尴尬。
也不知怎么的,原本只是想静息养神一会,居然睡着了,就连喻凛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喻凛看穿她羞赧,他也不自然地撇开了视线,清咳一声,“来了有一会了。”
这句话一出口,还不如一说。
方幼眠抿唇,“.”这个浴桶里的水怎么还不平稳,花瓣也慢吞吞漂浮着,还飘不过来。
雯歌分明给她洒了很多的玫瑰花瓣,还有香料,可方才就这么一动而已,全都堆积到了角落里面,居然漂不过来了。
方幼眠试图从水下动一动,将玫瑰花瓣给带过来,谁知道这一动,原本笼罩在她旁边的花瓣也漂浮了过去,越发露出来了。
方幼眠越发尴尬起来,她不得不越发往下蜷缩,双手交叠于前抱住臂弯。
可这样一来,越发显得山壑幽深,越来越多的水珠顺着她的手腕和山谷线往下流。
喻凛的视线虽然离开了,可他的余光还留意着这一边,自然也就看到了。
方幼眠的脸色也越来越红,她尴尬得无地自容,这一会只想叫雯歌进来,可喻凛还在这里,外面的小丫鬟指不定都退到外面去了。
她已经足够下潜到浴桶底了,几乎淹到了她的脖子,方幼眠再也顾不上许多,能遮住些是一些。
她轻声道,“夫君,我泡好了,想要穿衣,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适才被蓦然闯出的春色给惊怔的都督大人,蓦然回神。
他转身预走,可外面的丫鬟都在外室。
一想到那些人进来也会看到他看到了,虽说都是女子,也是往常伺候惯了她的人,但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看。
“我给你拿衣衫。”干净的亵衣就在旁边放着,连带着巾帕之类的东西,喻凛很快就给她取来了。
浴房内灯火明亮,喻凛就在身侧,方幼眠不可抑制的羞赧。
两人虽然已经有过很多很多次亲密,可都是在幔帐之内,床榻之上,这样在外面,也不算是外面,就是如此明亮之地,坦诚相对。
她的确是坦诚相对,可喻凛倒是衣衫齐整。
“我自己来就好了,夫君忙碌,还是先出去罢”
“要不要我抱你出来?”
浴桶还是很高的。
方幼眠连忙摇头,她浸泡在水中的长发,蔓开缠绕,包裹划过她的臂弯,有丝丝痒。
“果真?”喻凛又问了一遍。
方幼眠颔首,“嗯。”
“好罢。”听她坚持,喻凛最后还是出去了。
方幼眠叹了一口气,他叫了雯歌和小丫鬟们进来伺候她。
方幼眠平复心绪,适才窥见男人眼底熟悉的暗色,她甚至以为喻凛要在这里做什么。
她从浴室出去之时,喻凛在书房处理公务,千岭在他旁边,想来还是为了朝廷的那一桩案子,也不知道拖了多久。
看起来比较棘手,喻凛翻着折子,神色微凝。
方幼眠抹好了脂粉,头发也擦干了,她想起来,弟弟的试题策论还没有交给喻凛。
千岭已经出去了,方幼眠叫雯歌取来,进书房之前,站在门口询问,“夫君,我可以进来么?”
喻凛从书案抬头,他没说可不可以,直接过来迎她。
“这里是眠眠的家,有什么地方你去不得?”喻凛带着她到案桌前坐下,方幼眠看着他还不曾收起来的折子卷宗,根本不敢坐,坐在这就要看到了。
关乎朝廷上面的事情,真看见了恐怕不太好。
可喻凛将她给按了下去,“眠眠是要坐我腿上还是坐椅子?”他温声问道。
方幼眠有些无奈,“夫君,我来给你送东西。”
“是妻弟有关科举的试题策论?”他已经看到了,从方幼眠手里拿了过去。
“嗯。”
方幼眠依言坐下,视线往喻凛身上看,就是不落到他的案桌上。
喻凛长身倚靠在旁边,翻看了方闻洲的策论。
见他在看,方幼眠不敢出声。
她微仰着脸,看着男人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指骨正在翻动有卷边的策论。
喻凛的宽袖往下滑落了一些,露出他冷白的腕骨,上面有鼓起弯曲的青筋蔓延,看着十足强劲。
方幼眠,“.”
不知怎么的,她忽而想起喻凛捏她的时候。
有一次她忍不住吃痛,垂眸见到他的指骨,上面的青筋比眼下还要凸显。
她敛下睫毛,默不作声。
想来是因为方才尴尬
的的插曲和变故,所以她才会回想起这样的事。
一盏茶的功夫,喻凛差不离都看完了,他没有说什么,只讲明日给方闻洲批阅。
方幼眠有些想问喻凛这样看下来,他的功课如何?有没有希望中举,可喻凛不说,她贸然开了口也不大好。
原本问他还要忙碌到什么时候,喻凛忽而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给提了起来,天旋地转之间,喻凛坐到了方才她的位置,她坐到了喻凛的大腿上。
前面是黑檀木做成的书案,后面是他温热宽阔的胸膛。
“夫君.”方幼眠隐隐察觉到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眠眠方才在做什么?”
她分不清喻凛问的方才是什么时候了?
还以为喻凛说的是浴室内发生的事情,不想提起这个,方幼眠连忙转移了话茬,“没有做什么。”
又紧接着道,“对了,适才雯歌说三房的喻秉和喻昭来过。”
“还拿了一些礼,放在外面的桌上了,夫君可有看见了?”
他淡嗯,“看见了。”
“这要如何处理?”总放在外面不是个事。
“让人收入库房就可以。”
“喻秉送礼,是想要我帮他谋个差事。”喻凛跟方幼眠说。
“夫君要办吗?”他让她把礼给手下,这就是要帮忙了罢?
“正巧军中要征人,就让他去。”
这.算是帮忙吗?那不是朝廷下发公文在应征?
喻凛没有提起喻昭,似乎就喻秉一个人去,方幼眠也不欲说起,她很不喜欢喻昭,目光总是在她身上打转。
“夫君还要忙公事吗?”
说着话,方幼眠感觉到原本环绕在她腰间的大掌开始在别的地方游走。
她不自觉挺直了细腰,挺起小臀的时候,触碰到危险。
这是什么时候?
男人缓缓俯身,俊脸虚虚搭在她单薄瘦削的小肩上,因为身形的差距,他几乎将她给笼罩完了。
“眠眠.方才你在看我。”他的话茬忽然就绕了回去。
本以为成功引走了话茬的方幼眠,“.”她可以说没有吗?
喻凛不是在认真查看弟弟的试题策论,怎么知道她在看他。
喻凛的兴致起来了
,比之前在床榻那会还要更快。
方幼眠心下紧张,垂眸,她捏住男人作乱的手掌,是捏在腕骨那地方,掌心感受到了他的青筋纹路。
她的紧张越发加剧。
“是在看我吗?”他还在问。
方幼眠说没有。
“眠眠又撒谎了,分明在看。”
“夫君看策论不专心。”方幼眠指责。
“所以眠眠是承认偷看了?”
她居然说不过喻凛。
她也学了他的口吻,“所以夫君是承认看策论不专心了?”
男人低声闷笑,磁沉的声音带动着胸腔,方幼眠被他抱在怀里,越发能够真切感受到。
“是有那么一些不专心。”男人的语调散漫慵懒。
“不过.并不耽误,有关眠眠的事,我都放到了心上,是最头等的事情,所以,你放心。”
他这句话,是代表弟弟科举有望了吗?
他说话之时,方幼眠感觉到她的裙摆有动静,她捏着男人腕骨的那只手被他反手拱开,随后攥入她的指缝当中,十指牵住,虽说是牵住了她,却也扣住了她。
因为她害怕自己掉下去,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扶住了案桌的边沿。
她的手上戴了一只简素通透的玉镯,悬空滑落到她的手腕,撞到了案桌的边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喻凛居然要在书房做事。
他也不顾及这里是什么地方。
“夫君不要闹了。”方幼眠又说了他。
喻凛从侧面上窥见她的小脸带有淡淡的愠怒,就连眉心都蹙了起来,像是生气了。
抛开她此刻的神色不说。
怀中的姑娘小脸莹润透亮,睫毛纤长,因为不大适应这样换了地方的亲密,所以抗拒紧张颤抖着,好似易碎的蝴蝶。
她的粉唇上了莹润的口脂,越发显得饱满和晶亮。
她没有用香,但因为适才泡过玫瑰花浴,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蓬松的长发披在后面,有一些缠连在她的后颈上。
“一会就好。”
又来这一句话。
方幼眠不要,但方才说话的那会,喻凛已经攻入了关头。
他另外的一只手到了他想去的地方,在馨香馥郁的地方作乱。
方幼眠垂眸便可以见到了。
之前雯歌给她准备的亵衣太过于贴身,方幼眠觉得太过于显身段了,叫她换掉,没想到这宽松些的亵衣居然会方便了喻凛。
适才方幼眠仰头所想的画面,此刻正现。
经过之前,喻凛的手法好了很多,他不轻不重的,舒坦之余,方幼眠觉得身上很软。
细嫩纤长像细葱一样的手指捏着案桌。
她咬住粉唇。
不知过了多久。
需要前行的山路又下雨了,湿滑泥泞一片。
“.”
行人冒雨前进,他很会借助下雨的势力为自己所用。
姑娘手腕上的玉镯频繁撞到了案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方幼眠觉得她好似这玉镯一般,会不堪撞上的案桌的力道,最终断裂成几半掉到地上去。
也不知是不是她眼里水雾有些重,或者出现了晃眼,感觉燃起的烛火苗也在晃动。
是外面起风了吗?感觉也要下雨了呢。
方幼眠没有猜测错,喻凛托抱着她回床榻之时,外面果真下起了好大的雨,雨声盖住了幔帐之内的雨声,她终于可以不再那么压抑哭出声音来。
男人抚去她小脸上的汗珠与泪水,“眠眠是难受还是愉悦?”
他又在问她。
方幼眠撇开视线,拒绝回答,“.”
许是因为她不回答,风雨下得更大了一些,雨中的花朵被雨水打得焉巴巴的,雨水顺着花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幼眠彻底睡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得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又到了午膳时分,喻凛不在家了。
他没有给雯歌留话传达,而是给她留了一张信笺,压着批阅过的试题策论下,告知方幼眠他去官署了,让她好生歇息,不要太过于劳累。
方幼眠看到一半,余光扫到旁边还有一张房契和地契,已经过了户部,上面残留着新鲜的官印,归属于她了。
这.是她租凭那处宅子的房契和地契,喻凛居然买下来给她了。
因为那处宅子很不错,又地处京城,十分价贵,方幼眠买不起。
她还在盘算着多做些私活攒银钱,转眼间喻凛先斩后奏,也没有跟她
商量,直接就把宅子买给她了。
信笺上喻凛寥寥几语提了房契地契的事情,只讲说租宅子,总归是不长久,买下来要好些。
方幼眠看着信笺还有房契地契,只觉得她欠喻凛越发多,已经有些理不清……
她把房契和地契收了起来,想与之前喻凛另外送给她的东西放在一处,将来不带走就是了,可又觉得不妥,这座宅子是归属于她的,户部官府上那边是她的名字,即便留在了喻家也是她的东西。
此刻的方幼眠内心简直五味杂陈,面对喻凛的示好,她烦愧于接受,可他总让她没有办法还上,“.”
后些时日,喻凛又开始忙了,约莫是因为前两日一直在家,耽误了公事,这两日抓紧在办。
前一两日,他还回来,后两日让千岭带来了信笺,说是官衙事忙,不得归家了。
还是那些寻常的话,让她兀自按时辰歇息,多用膳食,若是受了委屈,便写在信笺上让千岭传达,不要自己藏着。
方幼眠给他回了信笺,让他不要担心,家里一切都好,她也很好,本来已经顿笔了,想到之前喻凛受伤的事,方幼眠又添了一句,让他万事小心。
她不知道,这封信笺被都督大人看到之时,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把刑部和大理寺以及督查司的官员都给惊讶到了,毕竟喻凛在官署当中,从来都是冷冰冰的神色,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春风和熙的笑容过?
众人即便好奇,也不敢私自窥探他的信笺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只从侧面依稀看到,信笺上的字迹娟秀小巧,像是姑娘家所写。
这两日,方幼眠往返于碧波斋和外面。
喻老太太看了太医一直在吃药,可身子始终不见好,日日卧病在床,崔氏在静谷庭拗了几日,后面还是过来给喻老太太赔罪了。
她过来的时候,方幼眠和二房媳妇在给老太太伺候汤药。
看出崔氏的来意,方幼眠在想要不要找一个借口离开,崔氏叫她起来,接手了给喻老太太喂汤药的事情,方幼眠正好找了一个去看后厨药膳做好没有的借口离去。
二房的媳妇也明显感觉到不能多待,方幼眠离开没有多久,她紧跟着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两人在后院碰上。
关于崔氏认错的态度与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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