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站在窗边看着那辆马车越来越近,兰斯站在他的身侧,也看着楼下的动静。
最后那辆马车在皇宫前的停了下来,安德鲁下马小跑到马车旁,恭敬地请雪姝下马车。
距离得太远,雪姝的表情看不真切。
“修道院那边调查清楚了吗?”亚瑟淡淡开口。
“应该是修道院长自己贪钱,也有几个贵族子女呆在修道院太无聊,所以跟着院长一拍即合。”
亚瑟眼底满是厌恶。
“除了被迫的,全都打入地牢,交给主教处理。让他重新找个靠谱的。”
这个决定在兰斯意料之中,修道院虽然历史悠久,但是真正壮大的时候却是在前几年,修道院距离皇宫比较近,以前太子的养母,也就是先后,经常会带着太子去那边散心,从而给了不少钱让修道院再建设。
亚瑟对那个修道院也算有些感情,所以不可能放过在修道院中违法犯罪的人,但是也不可能让修道院荒废。
楼下的雪姝已经在安德鲁的陪护下走进了宫殿内。
兰斯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你倒也会来回折腾,这还没两天呢,就把他从修道院里面接回来,该不会念念不忘吧。”
亚瑟神色冷淡,“你话太多了。”
“啊对了,刚才又来消息,小队和士兵把那处山底翻来覆去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陛下地踪迹。”
兰斯言尽于此,没把话说完,但是言语中无比在暗示亚瑟应该早早做准备了。
从悬崖之上摔下,找了将近一个星期没有消息,所有一切都指向了最坏的结果。
亚瑟没有回话,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走到楼下,刚好撞见刚入门的雪姝。
雪姝回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穿着的修道院的衣服,那衣服看起来并不合身,比雪姝大了一圈,松松垮垮挂在雪姝身上,显得雪姝更加娇小。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那衣服的布料看起来十分劣质,雪姝露出的脖颈后,长着一小片粉红色的痕迹,明显是被衣服的领子摩擦出来。
那片红掩盖在橘色的发丝下,若隐若现。
真是娇生惯养。
雪姝看到亚瑟的时候,眼神明显一慌,不动声色往安德鲁旁边靠。
望着对面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亚瑟垂下了眼眸,他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想起兰斯刚才问自己的话,为什么来回折腾,为什么把人接回来,他自己也不清楚,明明从小到大,他都是目标明确的人。
他没有停下脚步,与雪姝擦肩而过。
他没有人相伴,一直往前走,走到了皇家的墓地,呆呆地站在一个墓碑旁。
这是皇后的坟墓,他的母亲就长眠于此。
亚瑟一直都是敬重他的母亲,对于亚瑟而言,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虽然她过于信奉神明,甚至有些影响到亚瑟,对于这一点,爱德华偶尔颇有微词。
但是在爱德华不在的日子,只有母亲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她必须是爱德华唯一的妻子,也必须是他唯一的皇后。
皇家再娶皇后历史上比比皆是,可,这不代表亚瑟能够接受有旁人能来染指母亲的位置。
何况,那个人还长着一头母亲最为厌恶的红发。
教义上,红发是低贱,愚蠢的,是只有女巫恶魔才会有的发色。
亚瑟一直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雪姝的时候。青年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如同精灵一般,那张过于明媚艳丽的脸,连教堂壁画上的女神,都显得那般黯然失色。
没有人会不被那张脸吸引。
然而很快,亚瑟缓过来,他唾弃了自己的反应。
这个人是来抢夺母亲的位置的,自己怎么能够被迷惑。
自己要让他知难而退。
明明那么年轻,为什么要和自己父亲在一起。
那时候的亚瑟皱着眉头,心中是一股扭曲的嫌恶,自己绝对不能让他登上后位。
为了母亲的荣誉。
亚瑟的思绪回到现在,他看着被擦得干干净净的墓碑。
“母亲,如果他不再能登上那个位置。”亚瑟的声音沙哑,“是不是……”
那如果,父亲逝世。
他不就再也当不上皇后,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不再对他如此。
那是一种隐秘且不能诉说的喜悦,他应经开始分不清,自己当初对雪姝的厌恶,到底源于雪姝会取代母亲的称号,还是,他看向自己父亲的,那带着爱意的眼神实在过于刺眼。
但是,一切都无所谓了。
雪姝爱的珠宝,想要的呵护,自己也能够给他,不是吗。
如果他的确那般肤浅,爱慕虚荣,那嫁给谁不也无所谓吗?
那就这样吧,亚瑟喃喃,“母亲,你也会支持的我的吧,就算您不同意,也请允许我任性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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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雪姝脱下了修道院的衣服。
那些过于硬挺的布料实在磨得他难受。
他的房间没有任何变化,毕竟他也只离开了两天时间。
安娜进来的时候,雪姝正换上了他以往的衣服。
雪姝没有照镜子,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白皙的后背长了些红色的疹子,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
也因为换了衣服,那头橙色的长发因为脱衣服的时候,被蹭得发丝凌乱。
完全不会照顾自己。
“殿下,太子让我重新回来服饰你。”
安娜低着眼,走到了雪姝身旁,拿起了桌子上的象牙梳,一下一下帮雪姝打理头发。
以杀手的角度而言,安娜眼里的雪姝实在过于娇弱,她的目光落到雪姝的脖子上,纤细,白皙,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修长的手,完全可以轻易地钳住雪姝的喉咙。
一击毙命。
回来看到熟人,雪姝眼里一亮,“我还以为我一走了,你就会被派到别的地方去工作。”
那确实如此,雪姝走后,安娜以为自己应该就此回归杀手小队。
她一向以命令为准。
以前她的主人是爱德华,那爱德华的命令她就应该遵守,伺候雪姝对她而言并不难,她曾经也不是没有伪装过任务目标的女仆,只是雪姝时不时异想天开的想法偶尔会让她头疼。
比如让她找个杀手。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做了,毕竟爱德华让她尽量满足雪姝的想法。
爱德华失踪后,安娜也迷茫了好几个小时。
以杀手队的规矩,若是皇帝逝世,那自己听命的对象便应该是继任者亚瑟。
可是,爱德华是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那自己是需要继续伺候雪姝,还是滚回小队等待新主人的命令。
除了杀人的思路,安娜并不擅长思考这些,所以,她短暂的感受到了一点痛苦。
好在,亚瑟很快帮她做了决定。
雪姝被送到了修道院,那自己就应该回小队了。
雪姝离开那天,她站在亚瑟身后,目送着雪姝的马车离开,她忽然想起了雪姝前一天维护自己,指责另外一个宫仆的场景,心中有一点难以形容的酸涩。
只有一点。
因为杀手并不需要太多的感情。
那其实只是安娜生命中的一点不起眼的涟漪,只是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厮杀,在生与死之间抉择,她第一次感受到被维护的感觉。
这对于安娜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好在,雪姝终将离开。
当安娜以为所有的生活将会恢复如常,她站在宫殿钟楼巡视的时候,看到了亚瑟只身往修道院的山脚。
他……会死掉吗。
所有人都知道,亚瑟与雪姝不合,安娜也这么认为,在她眼里,亚瑟的这般离去,必然是去杀掉那个脆弱的人。
那一晚,她就坐在钟楼上,没有动弹,她看着远在天边的弯月,看着天色从黑到渐露淡白。
亚瑟带着一身露水回到了宫殿。
而她一夜无眠。
然后到了清晨,就被亚瑟叫过去,这个未来的统治者,脸色皆是疲惫。
“之前父亲是让你在雪姝身边贴身伺候?”
安娜不懂为什么亚瑟忽然提起这件事,但她还是点点头。
“那他回来之后,你继续贴身伺候他吧。”
亚瑟说完,就让她出去。
身为一名反应敏捷的杀手,安娜直到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亚瑟说了什么,他让自己继续贴身伺候雪姝,那——
就是雪姝没有死。
如果是这样,那昨晚亚瑟去往修道院,又是为了什么。
安娜想不明白。
杀死像雪姝如此脆弱的人,又怎么会存在失败这一选项。
安娜发现自己开始看不懂,亚瑟的情绪,但是无所谓。
她压下心中那丝隐秘的愉悦,换下自己的杀手服,重新扮演起了一名皇宫中不起眼的宫仆。
“疼吗?”
安娜低头,把膏药抹到雪姝后背上那些红点。
雪姝摇摇头,“就是有点痒。”
他努力想回头看看自己的后背是如何,脑袋左转右转都看不到自己后背,“真的很严重吗?”
“抹了药就会好的。”安娜没直接回答雪姝的问题。
雪姝望着窗外,那里刚好可以看到宫殿前无边无际的草场,他还在期盼,有一天,那个自己想念的人会出现在那。
“如果,这个月底,陛下还没有消息,太子会在主教的帮助下加冕登基。”
安娜低声说道。
“是吗。”
雪姝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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