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猛的一抬头,眼皮因皱眉而压得很低,一副请苍天、辨忠奸的决然:“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穿林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哦,那是因为什么啊?”
何妨没有回答。他放下筷子,身子缓缓前倾,头散漫地向一边歪去,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几缕碎发拂过眼尾。
叶穿林才察觉到,何妨的眼尾处有一颗微小的红痣。
“我在你这就这么不做好?”何妨咬着字说,每个字都清晰独立。
叶穿林下意识地回答:“没有啊。”
“没有?”何妨的眉峰挑起,碎发再一次拂过眼尾,“酒吧里你以为我是猥琐男,现在你又觉得我是无良老板。”
叶穿林觉着何妨说得很有道理,但碍于体面,她开始了自己的诡辩:“酒吧里是因为我被那个油头男恶心到了,有一点应激,你又刚好一声不吭地出现在身后,就容易误会。再者,我就问了一嘴工作的事,你怎么就听出我觉得你是无良老板了?”
“哦?”何妨不紧不慢地开口,“这样啊。”
说罢,就一动不动地继续看着叶穿林。
忍住!打人的冲动!既然不是炒鱿鱼,就不能正面招惹闺蜜的老板。
叶穿林接着打圆场:“才认识两天,有一些偏见和误解很正常,是吧。你请我吃饭,我现在就觉着你挺好。”
“是吧。”何妨耸了一下肩,重新直起身,碎发垂到了耳边,“我也这么觉得。”
两眼一黑。是,您说的都对。叶穿林微笑着,将手肘撑到桌上:“那你们工作是碰到什么问题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妨重新拿起筷子,“灵感有点匮乏了而已。”
“我记得你们服装工作室开了蛮久的了。”叶穿林说,“一时的困难应该遇到过很多次了,这次肯定也能和往常一样,迎刃而解的。”
“嗯。借你吉言。”何妨扒拉了一会菜,“现在嘴巴倒挺会说的。”
叶穿林翻了一个白眼:“你就不能好心一点,让这种友爱的氛围维持得更久一些。”
“哦,好的。”何妨开始收拾起了桌子。
叶穿林也吃撑了,站起来,跟着收拾残局。
“对了,脚还疼吗?”叶穿林盖上了塑料盒,“我看还有点肿。”
“还行。”何妨不浓不淡。
“回去可以热敷了。”叶穿林将塑料盒放进袋子里,“护踝记得戴。”
“嗯。”何妨不紧不慢,“明天还能来免费治疗吗?”
“行。”叶穿林将袋子扔进了垃圾桶,“你要想来就来。不过,我明早在门诊,下午才在这。”
“知道了。”何妨拿着纸巾擦了擦桌面,“那我走了。”
“嗯。”叶穿林直起身,“明天见哈。”
-
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蓝白色地板上。橙黄的暖光缓缓爬上墙壁,又缓缓暗淡了下去。人来人往的康复大厅渐渐安静了下来。
叶穿林脱下了白大褂,背上挎包往外走。
她经过一个又一个病房,穿过长长的走廊,病房内是电视机的聒耳和窸窸窣窣的闲谈,还时不时飘来饭菜的香气。
香气牵引着叶穿林浮躁的胃口,她打开手机,打开微信。不出所料,置顶框里躺着几条未读消息。
叶穿林打开对话框。
二十分钟前:「我下班啦~」
十五分钟前:「我上车啦~」
五分钟前:「我下车啦~」
一分钟前:「我在楼下啦~」
那么多个“啦”,叶穿林不自觉地在心里哼起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休闲娱乐来一个,婚庆节庆来一个,全家团聚来一个……
她一边按下电梯下行键,一边打字:「在等电梯了。想吃果冻。」
陶气鬼秒回:「心有灵犀了!吃完饭去买(墨镜)」
叮。电梯门开了,叶穿林走了进去。
电梯下行。叶穿林接着翻余下的未读消息。
叮。电梯门又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下班了?”
叶穿林抬起头看去,是蒋译。她粲然一笑:“这么巧?哦对了,今天早上何妨是逗你们的,他和我昨天晚上才认识的哈。”
“嗯,猜到了。”蒋译的嘴角上扬了一个非常小的弧度。
“那你今早跑上来找我干嘛?”叶穿林知道蒋译不是一个八卦的性格,王伯伯的事也早就交代好了。不打声招呼,偷偷地跑上来,很奇怪。
“没什么。”蒋译面无表情。
“哦好吧。”叶穿林猜了个十有八九,心里一盘算,“冉然在楼下等我,你去打声招呼呗。”
蒋译的眼眸一直如古井无波,叶穿林的一句话像颗大石头一般,丢进了井中,在眸子里溅起水花。
“不用了,不顺路。”蒋译的语音没变化。
叶穿林轻轻叹了一口气:“不顺路?你回家不需要出医院大门啊?是想翻墙回家吗?”
电梯里一阵寂静。
“算了,下次吧。”蒋译看向电梯显示屏,到一楼了。
电梯门开了。叶穿林先下了电梯,蒋译紧随其后。
叶穿林在前走着,看不见蒋译的神色:“你上楼是想看冉然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我感觉他嘴欠拧巴,但本心不坏。冉然在他公司工作也快一年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谢谢。”身后清冷的声音飘来。
“那我走啦。”叶穿林没往回看,只是回了挥手,就加快了脚步。
-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个穿着黄色毛衣的女孩立定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笑得像冬日里的冰糖葫芦。
“这呢!这呢!”陶冉然挥舞手臂。
“来了来了。”叶穿林的脚步迈得更急了。
叶穿林一走到陶冉然身边,陶冉然就自然而然地挽上了她的手臂:“刚刚和你走出大门的,是不是那个蒋译啊?”
叶穿林抬起小臂,勾住了陶冉然的手:“你认得他?”
“认得啊。”陶冉然往叶穿林身上靠,那里有室内残留的温暖,“之前来找你的时候不是碰过几次吗。人长得很帅,可惜是个闷葫芦。他怎么从来都不开口说话?”
叶穿林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就这个性格,没办法啊。你对他感兴趣?”
“没有。”陶冉然皱着眉,答得很快很坚定。
“你不是觉得人家帅吗?”叶穿林打趣。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陶冉然义正言辞地严肃了一秒,马上又恢复了活脱,“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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